第57章 校枪
第57章 校枪
王海和尤凤霞在大门口分了手。尤凤霞骑车往纺织厂，王海则等继续呆了会。等见着她出了胡同口以后，王海把五四放在大衣口袋内，背着包，骑着车，往城北刘家庄骑去。
车站边有一条狭窄杂乱的街道，他在那里买了一个大布口袋和一个大一点的帆布包。刚好可以把自己的六三式自动步枪放进去，这样也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他在车站的公共电话，给厂子的技术室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李军。
“喂，你好，我是技术室的李军。”
“是我，听不出来啊？”
王海用手套捂住鼻子，装出得了感冒的声音。
“你小子怎么了？”
“王主任在么，得请他接个电话，我要请个假。”
“主任今天一直都没来，好像是开会去了，怎么啦？”李军说道。
“嗯，感冒又复发了，我这头晕眼花得才醒来，正准备去趟医院呢，只能先请个假了”
“知道了，知道了，等他回来我帮你转告。你小子看着人高马大，怎么最近身体虚成这个样子，干脆休个长假算了……”
李军唠唠叨叨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又说。
“好啦，等你病好了哥几个请你搓一顿！”
王海苦笑着放下了用手套擦过的电话听筒。
他回到车上，直接往刘家庄骑去，不需要公车绕圈的时候，他可以走很多小路达到目的地。穿过数条田间小路，再翻过坡地，就来到了那条夹在树林间的斜谷。他的试枪之处。
据说六四式的射击距离是四百米。但他大约也知道，到了那个距离，基本上就不要想能瞄准的太准了。能大概打到目标附近也就很不错了。
王海拿着枪俯卧在一株大树的树桩上，把枪带缠绕在左右的手腕和肘关节处，不到4斤重的枪在他手里挺灵活，他也没有把枪头的三棱刺刀打开，瞄准准星，他摆出了卧射的姿势。
他对准百米外岩石的一个凹陷处，屏住呼吸，但因为脉搏的跳动，目标也在准星里晃动，扣扳机的手感相当重，难以掌握着最好的时机发射。他熬不住扣下了扳机，就在撞钟发出声响时，目标跳到了准星的边上。
王海并不气馁，趴在那里一个劲地练习。两个钟头下来后，终于能在一两秒的时间内把目标控制在准星的中间了。
到底是这个时代的枪械，他也不能奢求太多，如果这个时候来把大鸟b46，那可就真的是完美了，王海脑子里幻想着。仰面躺了会。等身子和眼睛放松后，又翻身趴在树桩上，再次实弹练习了点射。
他首次装上了实弹的弹匣，762x39毫米的步枪弹，弹匣容量20发。他喵了十分钟才打出第一枪，在后坐力下，身子不自觉的往后一颤，拿起望远镜，目标下方60公分处的岩石上弹出了白烟，那是子弹打碎的岩石粉末。他仔细看了看，确定了子弹偏在目标的左下方。
接着，他很仔细的开了五枪，头一枪比第一发提高了一点，这五枪的距离最多不会超过15公分。他通过望远镜看到，第一枪估计是枪筒过冷所致，偏离目标很远，后面的五枪，基本就都在15厘米的圆圈里面了。王海在这方面还是有点天赋的。
王海又打了两匣子子弹，最后能打在以目标为中心的十公分直径的圆圈之内，这时已经将近下午四点了。
他做了几次深呼吸，把散落在周边的空弹壳全部捡起来。然后把枪放到包里，背在背上。然后再负重掏出怀里的五四手枪，对住五米开外的小石头连续射了几枪，然后一步步的慢慢走远，当他能命中25米外茶盅大小的石块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他收拾好东西离开这里，赶紧回城。在往城西的路上，找了家小店，随便吃了一碗面。
他想了想，昨天他打了周涛的闷棍。应该今天他会有更大的反应的。但今天他一直都不在厂子里。王海突然感到有些分身乏术。
然后，他找了个公共电话间，往厂子里打了个电话。
“后勤部，你找哪位？”接电话的好像是李主任的秘书。
王海把手帕塞到了嘴里，变着声音说道。“你好，我是天京晚报的记者，请找李主任接电话……”
“不好意思，李主任他们还在开会呢。”那个秘书突然热情的说道。
“我们是听说轧钢厂最近的一些好人好事，想给几位领导做个访问，不知道今天能联系上么？”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好吧，如果实在不行那就明天再说吧，再见！”
王海挂断了电话，心想只要能知道会议依然在继续，其余的就用不着你这个当秘书的了。
出了电话间，他感觉还是没有吃饱，就到附近的国营餐馆里点了一份米饭和两个小菜，好生吃了一餐。
王海回到了厂子里。
他时常加班，所以门卫大爷也知道他偶尔晚上也会回办公室加班，所以也就没管他那么多。
远远看去，会议室里面还是灯火通明，王海计上心来，依旧还是上次的套路，去了三楼的杂物间，继续倒扣一个碗，听着会议室里面的动静。
“算了，算了，我们这样愁眉苦脸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明天的事，就明天再说吧！这样的会再开下去也没个屁用。反而会引起杨厂长他们的疑心。我看今天晚上就到这吧。走了，走了！”
这是李主任疲惫的声音。
接着就是各种赞成，挪动椅子，抱怨的声音。王海轻轻啧了啧嘴，心想真是白费功夫。继续倾力听着，会议室出来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他明白来得太迟了，所以还是一无所获。
后院里，响起了一片自行车铃铛的声音，王海收起东西，往后院看去。
李主任和王主任，聂主任他们，纷纷骑上了自行车，往厂子外骑去。他抑制住满腔怒火，开始考虑如何做到自己不在的时候也能知道他们的对话。
看来，终于到了需要动用尤凤霞这枚棋子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