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跟踪看看
眼见王主任从食堂门口急匆匆的走过，王海顾不得和同事们多说，把饭盒交给李军，借口肚子疼，就跟了上去。
王海走出厂子，直接往王府井骑去。
今天是周一，大厦里面的人不算多哦，他之前来过几次，大概知道服装区域是在二楼。他跟着王主任，眼见他一直站在那里左顾右盼，于是站到了楼梯口附近的一个角落。一路看来，他并没有发现胸前有别着两支笔的。
王海站了一会，见王主任那里一直没动静，刚想去长椅上坐坐，那排长椅上，一个竖着大衣领子的高个年轻人，拉开了外套，露出了里面穿着的外套，他的胸前，刚好就是一红一黑两支笔。
王海侧面看去，这个男的大约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容貌之俊美超出想象，身材纤细，充满青春的活力。而王海自己，结实的身体更多让人觉得是有力。
那人脱下外套，让胸前的笔显得更加醒目，然后往王主任的方向走去。
二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慢慢地往无人的长椅走了过来，刚好和王海的所在地形成了个死角。
“是你想见我，有什么事！赶紧说！”
夹在杂音之中，王海听见饿了王主任虚张声势，先发制人的声音。
“有件东西，我想你应该会愿意出个好价钱买下来。”
那个年轻人很平静的说道，他的声音很脆。
“你是不是疯了，有东西让我买下？”
王主任嚷道，激动的站了起来。
“嘘……不要这么大声！”年轻男子轻轻地笑了几声，“站着说话太累了吧，您还是坐下来慢慢看吧！”
“我，很，忙！”王主任一字一顿的说道。
“好吧，好吧，既然如此，我就长话短说！”
“你是谁？为什么小艺会让你和我联系！”
王海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刚才电话里的那个女的声音有点耳熟，可不就是第一次和尤凤霞见面时，一起打球的妹子吗。原来，她和王主任有一腿！
“就叫我曹阳吧！”年轻人一边说着，一边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
王主任瞪着比他年轻二十岁，自称是曹阳的男子，眼里露出了简直想杀了他的憎恶之情。
“就这一个信封，你就让我买？”王主任带刺地说。
“呵呵，也没什么，信封里只是一些简简单单的照片，我想这应该是您最容易接受的一部分东西了，我呢，也是在小艺家里玩相机的时候，无意间拍到的！”
曹阳念叨着，把手里的信封递了过去。
王主任一把抢了过来
“没关系，我还有底片，这些不过是一小部分，您先看看再说。”
曹阳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这畜生……”
王主任从信封里取出几张相片。他一见到相片，脸立马让耻辱涨的一直红到了耳根。从远处看去，这几张照片应该都是一个男的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情形。而根据之前的状态，王海分析，这照片的男女主角估计就是王主任和小艺了。
王主任心里很是震动，小艺是他花了半年时间才从纺织厂勾搭上的。最近一个多月来，他们几乎每周都要在一起一两次。而照片上，正是他们在他给小艺租的房间里，两人一丝不挂，在床上做出种种不堪入目丑态的样子。
“原来小艺和你这畜生是串通好的啊！难怪她有的时候要开着灯！”王主任的嘴唇打着哆嗦。
“不只是照片，你知道她是有录音机的吧，所以，还有你们两个人录音的磁带呢。”
“王八蛋。你要卖给我的就是这些！想讹诈我！你们打错了算盘！我大不了同归于尽，我是乱搞男女关系，但你们敲诈勒索的罪也免不了！我找找关系，大不了就被说是被你们下了药，所以才被你们拍照的！看警察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们！”
王主任好像一下子掌握了主动权，从裤兜里也取出一个信封。
“给，这个你拿去！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这回事！里面有五百块！顺便把底片和磁带都给我！”
王主任的态度更强硬了。
“呵呵，您真当我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屁孩啊。算了吧……”
曹阳咧着嘴笑道。
“别装模作样了！就你这小子，见过些什么！放心拿去吧！我也不会去找警察的！”
王主任冷笑道。
“算了，算了，本来想着不用把话说的那么清楚……实话实说吧，我是娄家七爷的人！”曹阳淡淡的说道。
“什么！你再说一次！”
“你应该知道娄家的名字吧！在这个天京城里我想应该没有人不知道娄家的名字，而娄家七爷，我想，更应该是没有人不清楚吧！”
“……”
王主任哑口无言了。
王海偷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曾几何时，娄家娄半城的名字，在这个天京城里是多么的如雷贯耳。不管是上个朝代还是这个朝代。娄家都是天京城的风云人物，他们大院里的娄晓娥，就是当代娄家家主的女儿。而娄家七爷，更是曾经一个手眼通天的人物，黑白两道都很混得开。
虽然这个朝代，娄家被迫在明面上献出了大部分的家财给了国家，换取了自身的安全。甚至王海所在的轧钢厂，曾经，也是娄家名下的产业。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娄家在政经的影响力还是不容小觑。
更何况，娄家七爷，表面上看是从娄家产业的前台消失了，但实际上，听说他不管是在老的明帮还是新的天海帮乃至整个天京市的地下世界里。都算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时至今日，很多地下的鸽子市，或者私下的大宗买卖，或多或少都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知道您的笔记本是不是还是在随身携带啊！不好意思了，那天您睡着后，我还把您的那个笔记本里面的内容做了翻拍，当然，像您和李主任，聂主任等人的事情，我也是看得挺痛快的！你们还真是厉害啊！”
曹阳像猫捉弄耗子似地嘲弄着王主任。
“你竟敢……”
王主任被惊得终于忍不住了，痛苦的哼出了声。下意识的抱住了脑袋。
“我也不知道啊，你一边在寻欢作乐，一边在把你们的小组织推到困境。不知道，像这样的事情，杨厂长，胡书记知道后会怎么办？还有，我想，如果七爷知道了，他会对你们很感兴趣的！”
曹阳故作感慨的说道。
“你……你……你到底想怎么样！”王主任低声下气的说道。再无半点强硬的样子。
“你也知道，七爷对自家的产业被送出一直很恼火，所以，像你们这样蛀虫的事情，如果一旦被七爷知道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会怎么处理你们啊……你说，是把你们都交出去呢？还是把你们把吞的钱都吐出来？还是以后听七爷的话……我也不知道，不过想着你们以后的日子，不会怎么好过！我呢，也是有点于心不忍啊！”
“好……我明白了，这点钱，就请当作是零花钱先用着吧，刚才的事就请当我在放屁。”王主任嘴唇发紫的说道。“为了表示心意，你要多少钱才能忘记这事呢？”
“呵呵，我呢，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刚刚好看到罢了，说实话这东西放我这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如果能还给主角呢，有一笔小小的感谢金也就够了”
“对，对，对，这就是摄影师无意间拍到的，所以底片磁带一起，开个报酬的数目吧！”王主任献着殷勤说道。
“我最近想买些东西，然后还想着要到外地去转一转，算了算，大概有个一万就差不多了！”
“这没问题，不过，现在身边没有这么多……”王主任飞快的说道。
“没关系，明天可以吧！”
“好，无论如何，明天都可以凑齐！那其他东西呢？”
王主任不安的嘶哑着声音说道
“那些照片和磁带吗，这些就算我下次旅行的价格了！”
“……”
“大概有个十万，也就差不多了，我下次想出去玩久一点……”
“十万？！”
“怎么，觉得高了！”
“等等，等等，你听我说……我不是不愿意，可十万实在是难以弄到啊！”
王主任急的都要哭了。
“得了吧，就你们现在坐的这个位置，上次，从北方进了一套机器，花了娄家大概二十万，可实际上，你们几个吞了多少，我难道不知道么？这些可都是娄家的钱！”
“……”
“我也不是强迫你，如果你不愿意，那件算了，我呢，直接把这些东西交给七爷，也就完事了。”
曹阳虽然把话说的毫不留情，但口气却是平缓沉着，和他的年龄一点都不相符。
“请等等，这事我一个人不敢做主，我得和其他人……不，我会去说服他们的！这个事情，不是我一个人扛得住的！”
“对啊，这里面本来就不只你一个人的事情啊！”曹阳盯着说。
“无论如何，我明天下午，不，明天晚上，你说个时间。我们再见面。”
王主任谄媚的说道，“这个就是今天你的辛苦费。”王主任把装有五百块的信封塞给了曹阳。
“这可有点……”曹阳摇了摇头，“这样吧，明天晚上七点，在城北的龙泉街的国营饭店见个面吧……先说一句，如果你们报警，我也不会损失什么，大不了我把东西都交出去。我顶多坐几年，而你们几位我想少不了就是要吃花生米了！”
曹阳警告道。
“我……我明白！你的真实身份是娄家的哪一位？”王主任舔着干渴的嘴唇。
“就叫我曹阳就好了。”
那个年轻人不耐烦的站起身，把装有钞票的信封收好。就往楼下走去。王海看着，王主任依旧呆呆的坐在长椅上，瞪着血红浑浊的眼睛，盯着曹阳的背影。然后跌跌撞撞的离开了。王海正要跟上去，可王主任站在楼梯口，而且就在这时候，另外一个工作装的男人，凑了过去，和王主任一起走了下去。王海心里暗暗一惊，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发现自己在跟踪王主任，眼见他们快要消失了，王哈见状，赶紧从另一个方向的楼梯，跑了过去。
在这里跑步，很可能被人误认为是小偷或者是干了什么错事想逃，但他也顾不了这些了，从楼梯口一直往下冲，一层楼梯仅跨了几步就完了，弄得他好几次都差点滑倒。
到了一楼，他左顾右盼，立刻发现了目标。
曹阳就在一楼的食品区的柜台边上，好像在买着些什么零食似的，王海下意识觉得应该是给小艺或者其他女的买的。而那个之前和王主任说话的男的和曹阳隔了十几个顾客。
那个男的长着一张马脸，典型的一副工人的装扮，看样子完全不像是警察，但王海也没有印象在厂子里面有这么一号人，所以大概率是王主任在外面找的什么小混混之类的人物。
曹阳大概是买了点大白兔一类的糖果，而马脸男从他身边走过，故意问着古巴糖的价格，一边盯着曹阳。而此时，出了楼梯的王主任，故意不去看那两个人，看上去好像从打击中清醒了过来，走路的步子也已经踏实多了。
等曹阳买完走出大门后，王主任和马脸男站在一楼的大门左侧，他凑在马脸男的耳边说着些什么，并朝门外指指点点。那个马脸男大约三十多岁，做出一副正在饶有兴趣观看橱窗里面新到的布匹的样子，频频点着头。
王海朝王主任指着的方向望去，刚好瞥见穿着大衣的曹阳在开自行车锁的身影。那个马脸男如无其事的跟了过去。而王主任则像是筋疲力尽的靠在门口，手按眉心，闭上了双眼。
王海看了看时间，快一点了，得赶紧回厂子了。今天这事估计没完，但他也没机会再跟踪下去了，反正明天晚上，王主任还得和他再见面。到时候，再想办法去探一探吧！
王海趁着王主任离开，也赶紧骑着车往厂子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