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调查

    出了城南的小院，王海找了个小餐馆，点了份卤煮火烧。吃完，王海盘算着，直接去了天京火车站，在嘈杂的车站公用电话间里，他拨起了许副厂长给他的电话号码。

    不一会，电话里传出来陌生的男人声音。

    “你好，我是天京晚报的赵建国啊，之前和许副厂长有约，请许副厂长接下电话。”

    王海按照约定的暗号说出了假名。

    “哦，你好，你好，请等等，我现在去叫他。”

    大概是秘书的男人飞快道。王海在话筒里听到了十分微弱的，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他抬手看了看表，快两点了，虽说现在交通高峰期已经过去了，但在他打电话的天京火车站依旧是人来人往，十分喧闹，各种噪音混在一起，震耳欲聋。

    不到两分钟，话筒里传来了许副厂长做作的声音。

    “小郑啊，你先出去吧。”他拿起话筒：“喂，赵记者，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上次给您做的专访的初稿已经写好了，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方便，我好给你看看？”王海故意恭敬的回答道。

    “哦哦哦……这个随时都可以过来啊，我今天都在厂子里，就是太麻烦你了，赵记者……”大声寒暄几句后，他们低声开始说起了正事。

    “现在方便了，有什么事？”

    “关于那笔买卖？”

    “我清楚了，然后，我这已经准备就绪，交货的日期，明天晚上如何？”许副厂长的话里带有几分狡黠。

    “等等，明天……”

    王海用冷静的声音回答道，他尽量不让自己显得不安。

    “明天有帮派老大的安排，得先干完。”

    “艹！我看在你这么急于做买卖的份上，才尽了最大的努力才按要求凑齐玩意。你现在跟我说明天没时间！玩我呢！”许副厂长突然暴怒道。

    “三天以内我再和你联系！”王海冷静说道。

    “哎哎哎！我说你小子是真的有货还是怎么的！不是虚张声势吧！想搞什么名堂！”许副厂长低斥道。

    “货，我有，就在安全的地方，一点都不会丢失，但我的人手还没到齐，反正不会让你做亏本的买卖，三天内一定给你电话。”

    王海沉着的说完后，挂上了电话，可他内心的不安让腋下渗出了汗水，冰凉冰凉的。

    许副厂长上次讲过，筹集两百根小黄鱼的货款，到底需要一个礼拜还是两个礼拜都说不定。可今天在电话里说他已经全部凑齐了。看来许副厂长是在策划着什么阴谋。他想黑吃黑？当然，王海才不是任人宰割的羊羔，得让许副厂长的企图不能得逞。另外，他也得着手准备准备了……

    王海冷笑着离开了公共电话间。

    虽然知道是白费精神，但他还是换了个位置，来到售票处的附近，看看是否有帮派或者警察接近电话间。在他和许副厂长通话的时候，很容易判断出他所在的位置，如果许副厂长安排人来这里调查或者跟踪他，那也是很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从许副厂长的语气中来判断，他虽然另有所图，但也是个不做亏本生意的人，所以他不会让官面上的人来插手这件事。

    王海守了一刻钟，仍然没有发现有可疑的人走进那个电话间，他又看了看表，反正是和王主任说了今天去学校，所以今天下午晚点再回厂子了。那么，也就刚好去城东。摸摸情况。

    他骑着车往城东鼎辛桥附近驶去。

    这里大概是肉联厂的家属区，到处是附属的小商店和小工厂，门口停满了各种卡车和马车。马路边有着洗不尽的血污杂物，空气里也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好一片凌乱的景象。

    王海四处转了转，找到了一个在这年代随处看见的破落院子，四周围着泥土断墙。王海猜着，大概附近住户把这里当作了杂物或者垃圾间了吧。完全看不到有人在这里居住的气息。

    被他嫁祸送走的呢衣男说过，被天海帮挤走的明帮老大姜爷就藏在肉联厂的某一个员工宿舍里。肉联厂的宿舍位置很好找，一问便知，可具体想找到姜爷的住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毕竟这里也算是明帮的秘密基地，也不知道姜爷身边藏着多少人，或者说，这肉联厂里有多少人是他明帮埋下的暗子。

    王海虽然来到了这片地方。可如果以这副样子，贸贸然的找个人或者打听个人，那都无异于打草惊蛇。

    大概的位置知道了，而且临时的一个驻点也找到了，王海盘算着下次得做个伪装，换个身份再来这里探探。不然像他现在这样的生面孔直接过去，那简直就是个活靶子。

    王海在附近的又绕了绕，在很陡的坡路口停着一辆要散架的三轮车，车胎都没有了，就剩个架子。他走过去试了试，如果想办法搞几个车胎，这车似乎勉强可用。想到这，他心里暗自有了主意，这个点几乎没人过来，他把这烂三轮车拖到了那院子里，用手头的工具做了下遮掩。然后，从东家拿了件破外套，西家拣了双鞋，然后都放到破落院子的角落里存着。还需要些道具和工具，但这些事情。等下次过来再说吧。

    想到此，王海赶紧也没再多停留，赶紧骑车回了厂子。明天得和尤凤霞再见面了，今天，得再做些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