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试探
提前吃完晚饭的王海，换上朴实无华的衣服，戴着手套和铁锹。上了一辆从城北出城的公车。
出城后，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他换了件从厂里弄到的磨得快破的工装上衣和细条纹裤子，再戴了顶旧的褪色的帽子，打扮得像个返回的临时工。
路上的众人大都是住在城郊的农民或临时工人，王海虽然刻意压低了身子，但他高高的身材仍然使得他在人群中显得有点突出。
王海十分渴望能再有辆旧自行车。不然，在干大事的时候用自己那辆新车是十分危险的，但如果连做那些准备工作的零碎琐事都要偷一辆丢一辆，或者总是公车出行，就太危险了。
到了一片农田边，他直接去了通往刘家庄的一条土路。道路两边有几家零零散散的农户，整天路都很暗，在快到一个小商店的地方往右拐了个弯
小商店门前只露出一些屋内的灯光，可能是用晚饭的时候了，不见有人出入。王海穿过路口，走上了一条凹凸不平的石子路。
前方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小山头，有点像潜伏着的一个把关巨人，这里，也就是他多次来过的刘家庄的附近。他扛着铁锹，直直的走了进去。
他顺着田埂穿过一片庄稼地，然后用力分开长在陡坡下的杂木树枝，登上了一片平坦的坡地，地上长着齐胸高的枯草。王海曾经为了练习枪法，偷偷来过这里。所以他对这里的情况十分熟悉。
穿过坡地，就来到了一条夹在树林间的斜谷，不过这里没有流水，所以还是称之为洼地更为合适。没有流水，所以几乎很少有人迹兽踪。
这里就是他练习真正的格杀和枪技的地方，几乎每周，他都要来这里一次。他走到一棵大树下，翻开一片看似枯叶遮住的土堆，下面是他挖了很久，准备好的一个秘密基地。打开门，他把铁锹和其他的一些装备收藏在了这个小地窖里。
地窖里还算干燥，里面有绳子，有蜡，有把柴刀，还有一些能够让他一旦出事就能躲藏几天甚至几周的必要装备。“狡兔三窟”是有道理的，王海想着提前给自己多准备个后手。也是必须的。谁知道后面会出现什么意外呢？
第二天夜里，王海又出现在了城西的另一个鸽子市。
他换了一套黑色的教师装，然后故意戴了一副暗色眼镜，蜷缩着身子，把脑袋裹好。模仿三大爷阎阜贵平时的形态，装扮成一个文化人的样子。
白纸坊的附近没有出现穿着制服的警察巡逻，当然，上周的事情发生后，可能会有便衣埋伏在四周的隐秘处。当然，他们也不会贸贸然的对王海过来盘问显露身份。所以，这里暂时也看不出有什么危险。
今晚看来是这个鸽子市约定俗成的一个大集市，一路上，周边赶往鸽子市的人是越来越多了，王海自然而然地加入到里他们的行务里，一起过去。
那个被匕首割喉的家伙死前曾经说过，所有城西的货，在鸽子市结束后的当晚，都会集中到红星轧钢厂附近的某个地方集中。红星轧钢厂就在白纸坊附近的一条路上。如果顺着白纸坊大街朝前走，它就在路尽头的右侧面。或许，这里也就是城西天海帮的一个秘密所在地？
和之前不同，这个鸽子市的入口没有人守着，大家伙都可以自由进入，看来天海帮似乎也是放松了警惕。
当然，王海猜测这也许是天海帮故意做出来的假象，借以麻痹他们的猎物。而他们的猎物，应该就是自己吧，王海暗暗想道。
绕过一条窄窄的胡同，两个厂子的交界处的一片空地，被整成了这个昏暗的鸽子市。
王海有着夜行动物一般的视力，他马上适应了昏暗的环境，像个常客一样径直地向粮食区域走去。
在鸽子市里，王海戴上眼镜，放慢点节奏，把三大爷阎阜贵的嘴脸学了个七七八八。时不时的左顾右盼。盯着卖母鸡和鸡蛋的摊主。然后各种抠抠搜搜的讨价还价。
然后，他就四周溜达着，那家伙说过，城西这几个场子都是天海帮的曹老大在管理。或许，今天有机会能碰到？
刚好这个时候，在一处阴暗的地方，一个鹰眼的混子扫到了王海，眼前一亮，和他边上的同伴打了个招呼，然后匆匆往外走去。
在一个卖野猪肉的摊主那里，王海刚蹲下去，就发现临近的一个摊主与一个站在电线杆下面的人频频使着眼色。王海不动声色，继续挑选着。
一阵迫近的脚步临近后，几个人将他围了起来。“别动，你要闹起来，我们没什么，你身上多几个窟窿那就不怎么舒服了！”
随着低沉的声音，一股老烟鬼的口臭味喷到了王海的脖子上，腰间被顶上了一把锐利冰冷的东西，那一定是把锋利的匕首。
“你们想怎么样。”王海纹丝不动地坐着，该来的事情总算还是来了。
“呵呵，你该知道的自然会知道，慢慢站起来，和我们走吧”那个男子在王海背后说道。没有月亮的鸽子市里，一片黑暗，王海看不到那个家伙的相貌。
“你们找错人了吧，要是在这里出事情，会引起什么后果，你们知道么。”王海说道。然后慢慢站了起来。
“当然知道，就凭我们几个，你还没喊出来就会被我们捅死。然后丢到哪条臭水沟里发烂发臭也没人找得到。在我们天海帮的范围内，这点小事，做掉一个人算什么。”那家伙把匕首又顶了顶王海，言语里充满了自信。
在电线杆的那个家伙总算露出了脸，王海看着有点脸熟，或许他就是上次鸽子市里面的天海帮成员之一？
那家伙一个眼色，两个人把王海押了过去，腰上顶着的刀一直紧紧的，丝毫没有放松，他们几人绕过一条胡同，打开一扇木门，进了一个谷仓样的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