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狭路相逢
于金石在林中狂奔，心中在呼喊道：“没想到，机会终于来了！哥哥，我能替你报仇了！姜铎，这次你必须死！”从小到大，不管打架，还是偷东西，都和哥哥一起，四处流浪。哥哥就是自己半生的依靠，兄弟两人一直在生死边缘徘徊，因此，杀了哥哥的姜铎，他必须死！至于他们兄弟俩做的违法的事，杀过的那些人，于金石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他的逻辑很简单，他们这么做，只是为了生存。只要是为了生存，那么所做的一切便都是合理的！挡在他们前面的人就该死，拖他们后腿的人也该死，但是哥哥不能死！只有哥哥不能死！姜铎！姜铎……
“哇，不要那么快，不要那么快！”董丽华死死抱着姜铎的腿大声呼叫着。对于从未接触过飞索的人来说，那种急速飘荡的感觉绝不仅仅是刺激，更多的是恐惧。姜铎等人借助林间环境，翻腕，扬臂，就像杂技团里的高空荡秋千，从一个秋千荡向另一个。如今他们对飞索的性能都已经很熟悉了，只是苦了董丽华，一看到那迎面飞速撞来的大树，就吓得他不敢睁开眼睛，更别说指路了。不过，在高速飘荡的过程中，徐涛依然能清晰地辨认车辙的方向。
徐涛轻轻地飘落下地，对身后的人道：“车辙在这里分成了两条印迹，我们走哪条路？”
姜铎等人也纷纷落地，姜铎对徐涛道：“查王帐的大车痕迹和多数重骑兵走的路径。”转头对董丽华道：“这两条路通哪里？”董丽华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正兀自发愣。
徐涛勘测后道：“王帐走的左边。”
姜铎道：“大祭祀和你们的王会分开走吗？”
“不会，王的安全至少有一半是靠大祭祀来负责的，所有护卫加起来也不及大祭祀给王带来的保护。”董丽华肯定道。
“但是，如果他们故意不坐王帐的大车，而改乘小车离开呢……但是，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也可能没有换车……”张楠道。
姜巍骂道：“废话！”
徐涛道：“问题不在这里，关键是他们为什么要突然撤离日楚？难道是和我们的到来有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恐怕就是夏艳敏搞的鬼。又回到了那个老问题上，他为什么如此忌恨我们？到底我们哪里触犯了他的利益？”
善孝对姜铎道：“现在来不及考虑这些了，到底走哪条路？你拿定主意没有？我们不能分开来追击。”
姜铎望向善忠法师，善忠法师点头道：“恩，我们只是来请迪楚的大祭祀，如果和迪楚的军队发生冲突就不好了。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见到大祭祀，或许自有分晓。”
姜铎道：“游牧民族，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迁徙路线和势力范围，其他部落不得入侵和干涉，但是联盟的王可以制定和修改迁徙的路线和时间，如果他要修改的话，是否会派小股部队去通知其他部落呢？”
董丽华道：“啊，对，王会派出使节团通知其他部落已修改了迁徙的时间什么的。”
姜铎看了看王帐留下的车辙，整齐有序，马蹄错落有致，肯定道：“去日楚！走吧，董丽华……”
董丽华脸色一变，近乎哀求道：“这次别那么快了，好不好？”
于金石在林中狂奔，他感到热血开始沸腾。“哥哥啊，这次一定……一定！替你杀了姜铎！”突然，他停了下来。风带来远方的消息，便携拾音器成百倍地提高了他的听力，加上特殊的训练，使他能分辨两公里内蟑螂活动的声音。如今风中的信息是：有物体在林中高速移动，比自己的速度更快，从树枝和摩擦声可以听出，音线呈波浪形起伏，那不是在地上跑动的声音，是什么东西在跳跃，还是飘荡？是飞鼠吗？不块头很大，但不是猩猩，这附近都没有猩猩。声音越来越近，不止一个，有四、五、六、七、八……不，七……六……六个！
“他们一共有六个人……”王金南的声音出现在耳边。于金石马上选了一处有利地形，作好伪装，眼睛凑上了电子瞄准系统……
姜铎等人正在林中飞荡，根本没有察觉危险就在身边……
姜铎的身影出现在了电子瞄准系统的十字架内，于金石甚至能看清他脸上的每一根胡须。他舔舐着嘴角，枪口随着姜铎的移动而移动。“哥哥，你等着，马上就好。我应该让他立即毕命呢，还是让他受尽痛苦的折磨？”他手指一紧，“嗖”地一颗子弹蹿了出去。
前面吹来一阵大风，姜铎正眯缝着眼在风中寻找可以支撑飞索的树干，突然，一道火线从自己眼前掠过，好像夜空流星。怎么可能？是错觉吗？可是紧接着，身边的树干弹射出一些树屑，刺在自己的脸上。姜铎转过头去，那树干上，像是被小刀橇起一块，他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
同时，姜巍感到心头一凉，就好像有人用冰刀轻轻地划过自己的胸口，他正觉得奇怪时，只听姜铎大声道：“敌袭！”
六个人同时收索，很快落地，藏入低矮的灌木丛。董丽华惊恐地看着他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从他们的表情知道事态很严重。
“该死的风！”于金石咬牙。风的阻力减缓了姜铎他们飘荡的速度，让子弹从姜铎身前掠了过去。他枪口向下，继续寻着目标。
徐涛看了看树干开花处，道：“子弹是从西面侧风射来的，他在我们左手方。这种威力的子弹应该是狙击手，距离我们至少五百步外。”
张楠取出电子望远镜，搜索了片刻，道：“看不见目标。”
此时的于金石身上插满了树枝藤条，脸上用污泥涂抹，粘着树叶，只有一双眼睛和黑洞洞的枪口暴露在外，别说相隔数百步，就算从他身前过，只要他不动，也无法发现他。
张楠调整着望远镜，往董丽华方向挤了挤。董丽华惊魂未定，一碰就倒，身体压在一株植物上。“趴下！”善孝一下子把董丽华按趴在地上，一道火线无声无息地从董丽华刚才的方位穿了过去，在树叶上留下一窜圆孔。
“怎……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董丽华看着树叶上的圆孔，迟疑道。
姜巍冷冷道：“不要乱动，你会死的！”董丽华吓得魂不附体。
徐涛道：“枪法很准，稍有异动他都能发现。奇怪，狐狼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人物？”他说着，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顺手一扔，石头砸字旁边一株植物上。只听“嗒”的一声，子弹竟然将落地的石头撞飞了！
张楠道：“不会这么准吧！”
徐涛道：“运气。不过他一定用的低倍瞄准，否则不可能监视到这么大范围的动静。对了，我们不是有雷达吗？测测他的位置在哪里。”
张楠道：“雷达只能监测动的物体。”
徐涛道：“只要他开枪，就有动的物体。”张楠明白过来，开始从背包里取出小型雷达。
于金石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连呼吸也停止了。此刻他的心情无比亢奋，那是一种猎人看着猎物进入陷阱的兴奋，虽然如今没有大的响动，听不到声音，但是对方的大致范围他已经锁定，只要稍有风吹草动，他毫不犹豫就是一枪。“刚才那两枪都没见血，哼，试探我的位置？我的伪装根本无懈可击，想找到我，别做梦了！嗯，又有动静，那是个什么东西？哦，原来是我们的装备。看来他们已经捡到一些夏立录给我们的东西，难怪……”于金石又开了一枪。
“啪！”张楠呆住了，雷达还没举过头顶，就被一枪击碎，这是什么枪法？
善孝道：“单发射击，同一位置，敌人只有一个，你们待在这里不要动。法师。”善忠法师点点头，和善孝一左一右悄悄后退。
“嗯，怎么没动静了？”于金石盯着瞄准器，产生了疑惑，不过他很快平静下来，依然一动不动地瞄准着。他知道，狙击手和被狙击者之间，本来就是一场意志力和忍耐力的较量，谁沉得住气，谁就能获得最后的胜利。“这里潮湿冰凉，又所爬虫，我看你们能忍多久？”于金石正暗自猜想，忽然，拾音器传来细微的窸窣声，有什么东西朝自己的方向靠近。
“绕道后袭，哼，就知道你们会来这手，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礼物。”于金石的左手握住了一个引爆器，在地线的另一头是一枚闪爆弹，只需他一按，那个假伪装人就会给偷袭者一个惊喜。“是从左后方来的，在树上，不……还有声音，动作好轻，几乎无法听到，在右后方，哦，打算包抄我么？他们停下了，好极了，他们发现了礼物。”于金石的手静静地握着引爆器，只等敌人离开树梢的声音。
善孝和善忠法师在树梢，的确看到一个不易察觉的凸起，用枯枝和树叶掩盖着，无论怎么看都会以为那就是一堆被清扫的落叶。但是敌人很显然忽略了一个问题，这里不是公园，没有人会清扫落叶，那么自然是有人将落叶堆积在这里的。这里的确也是埋伏姜铎等人的极佳位置。
善孝向法师打手语道：“先用树枝或石头分散狙击手的注意力，然后速降将其制伏。”
法师点了点头，但心中有些疑惑，这个地方会不会太明显了？难道那家伙不怕有人从背后打他主意吗？但善孝已经将一根树枝扔向了狙击手身前十余米的地方，在树枝将要落地时，法师和善孝两人同时跳离树梢。
于金石准确地把握到这一变化。“欢迎你们来地狱！”他按下了引爆器。
树枝落地，那堆树叶一动不动。“不对！”善忠法师心中一惊，在这种对峙的紧张时刻，这已经不是人能拥有的冷静了，法师突然手腕一翻，将飞索倒射出去，身体荡离。
“法师他怎么……”善孝反映也是极为敏捷，一见法师有所动作，跟着就准备抛出飞索，但这时，眼前突然一片白光，紧接着，是震耳巨响！
巨响之前，于金石已将耳塞换成了隔音模式，闪爆之后，他迅速打开拾音器，翻身而起，去寻找偷袭者。“怎么可能？没有人，没有声音，连呼吸声都没有？难道是我听错了？”于金石狐疑地寻找着被闪爆的地方，将眼镜切换为红外生命搜寻模式：没有！附近没有生命存在的红点。“刚才出现的声音，绝不可能是错觉，难道是小动物？已经被炸飞了？妈的，浪费我时间。”于金石转身跑向伏击点。
于金石转身跑开，善忠法师才带着善孝从冰冷的沼泽里探出头来。就在闪光时，善忠法师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背对着闪光，仰天长啸，那种发自肺腑的尖锐啸声足以和闪爆弹的爆破巨响抗衡。啸声一停，闪爆弹也已失效，法师马上找到善孝，带到附近的沼泽旁，而此时的于金石还在隔音状态。善忠法师以密教独有的指法向善孝传达指令：闭气，下伏。
善孝虽然看不见听不见，但身体的触觉还在，双腿已经感到没膝的凉意，知道这是在水中或沼泽里，深吸一口气，与善忠法师同时下沉，躲过了于金石的搜索。
而在另一边，闪爆弹的威力也惊动了姜铎他们。徐涛道：“是闪爆，教官他们被发现了吗？”
徐涛说着就要冲出去，姜巍一把拉住，冷漠道：“去了没用。”徐涛呆望着姜巍，他明白，姜巍大哥的意思是，教官和善忠法师都对付不了的敌人，自己去了也是送死，可是让他在这里等着，心理更急。
张楠道：“教官说，敌人只有一个，如果他在同时对付教官和法师，那么我们可以转移，至少离开敌人的监控范围，姜铎少爷，你看……”
“等等……”姜铎也知道，必须马上做出判断。如果敌人还在监视他们，那么他们这就是最好的机会。他心中默默计算着，声音的传播速度每秒340米，闪爆弹使用之后，投掷者自己通常要延时两三秒再投入战斗，他计算着声音传播到这里的时间和敌人与法师他们重新战斗的时间。
&34;行动!&34;
他们五人立刻向另一方向转移，但是董丽华手脚发软，走起路来跌跌撞撞。
于金石回到伏击点，马上看到前方有异动，毫不犹豫抬起枪，对着行动最迟缓的那人就是一枪。
“啊!”董丽华痛苦地叫了起来，子弹打在他左肩，好像没有钻出来。张楠大叫：“董丽华中弹了!”五人赶紧伏下。姜铎和姜巍对望一眼，心中都对敌人产生了一丝恐惧。同时对付善孝和善忠法师，难道这么快就解决了战斗那敌人也太可怕了吧，还是根本就不止一个敌人
善忠法师不敢扔下善孝，因为暂时丧失视力和听力的她，如果碰到持枪的敌人，那是毫无防御力的。他必须等待善孝略有好转，然后才能去制伏那人。可是时间不等人，刚扶善孝隐蔽好，就听到了枪声。法师心道：“姜铎少爷他们行动过早了，不行，必须保护好他的安全！”他向善孝发出指令，就地隐蔽，保护自己，接着便冲了出去。
于金石只开了一枪，对方就全体伏下。他微微-笑，有难度，才剌激。他凭记忆搜索着刚才那几个人的位置，这时，耳塞里传来身后有物体告诉移动的声音。“嗯？这次又是什么？野猪？”
王金南
善忠法师已经完全确定了于金石的藏身位置，眼看快接近他时，于金石回过头来。善忠法师将一根树枝扔了过去，他知道对方枪法准，希望借此干扰敌人的注意力。
“啪!”于金石一枪击碎了树枝，可是善忠法师竟然已经冲到他身前了。于金石枪口向外，善忠法师身体一折。“啪!”于金石一枪放空，善忠法师的腿已到身前。他改横枪架腿，善忠法师就势将枪踢飞。于金石一个后空翻，同时自腰间拔出一把匕首，落地时自左向右，凌空一挥，善忠法师收腿。
于金石手握匕首，凭空点了两下，匕首发出&34;嗤嗤&34;的破空声。他心道:“这是红扁帽的近身匕首格斗技，不管你是谁，就拿你来试试它的威力吧。”话虽如此，脚下却是猛地一踢，大片的泥浆向善忠法师飞溅。善忠法师手臂一挡，身体倾斜，在泥浆的缝隙中看到寒光一闪，知道是匕首刺来，单于撑地，身体一转，双腿如蚊龙出海，旋转飞踢。
于金石眼见攻击被封死，身体微微后仰，匕首作飞刀投掷，腰间一摸，又是一把m500转轮手枪。善忠法师知道这种武器的威力，一伸手拈住了匕首，手腕一抖回掷回去。于金石连枪都来不及开，就被刺中了手腕。此时两人都在后仰状态，于金石冷笑一声，腿一蹬，激起大片泥浆，左手捞起m500，转身就跑，还不忘回头开了一枪，不过全无准头。
善忠法师见他逃走的方向不是善孝藏身的地方，也就没有追击，扭头看了看，那把m110也沉入了沼泽，不见踪影，叹息一声，返回善孝处。
善忠法师和善孝回到姜铎处，法师道：“他已经跑了，没有了狙击枪，估计暂时不敢靠近我们。”
姜巍道：“是谁？”
善忠法师道：“全身伪装，看不出。但是，他逃走的时候，似乎有条腿不是很灵便，估计在我们来之前就受过伤，从布楚逃走的那人可能性很大。可惜了，没有抢到他的武器。”
徐涛和张楠见善孝是被善忠法师扶着回来的，忙问道：“教官没事吧”“教官不要紧吧？”
善孝道：“没事，大意了。”她的视力和听力正逐渐恢复。
姜铎道：“没事就好。董丽华受伤了。”
只见董丽华正躺在一旁哀号着：“我不行了，我快死了。”他手臂缠着纱布，其实伤得不重，但是血流不止。
善忠法师走过去道：“振作一点，你不会有事的。”他在伤口掀了掀，血流顿止。法师想了想，折下一根细枝，在董丽华身上刺了几下，董丽华的哭喊声也小了下来。可是没多久，董丽华又道：“我的手没知觉了，我的手断了吗？”
法师拍了拍他的手臂，道：“不会有事的，如果及时找到大祭司的话，你会和没受伤以前一样。我们走吧，不知道这附近还有没有别的敌人，而且那人随时有可能返回。”
徐涛道：“是啊，幸亏他不知道我们没有武器。”
姜铎道：“董丽华，还能走吗”
董丽华点头道：“能。”听说大祭司能治好自己的伤，他总算没那么害怕了。
七人继续朝日楚前进，只是不能带董丽华使用飞索，速度要慢了许多。
于金石心中愤恨，边跑边想：“那个浑身是泥的人究竟是谁我受过的那些特训好像对他不起什么作用难道夏立录那家伙敷衍我不，是那家伙太强了！姜铎，这次你好运，但是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你给我等着!”
于金石回到自己居住的那片树林。王金南早已等在那里，见他回来忙道:“王帐已经过了峡口。咦，你怎么受伤了”
于金石道：“小伤，没事。对了，你的情报说，姜铎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王金南替于金石包扎伤口道：“他们是来找那老头儿的。”
“找那老头儿，为什么”
“这个，不知道，不过我想，可能与布楚的公主有关。嘿嘿，算起来那位公主也该彻底失明了。”王金南阴笑道。
于金石冷笑道：“哼，你们这个计划，还真是恶毒。”
王金南突然怒道：“如果不是那个老头儿突然出现，我们的计划原本是原本是无懈可击的。”
于金石将包好的手抽回来，又取出一把aw338狙击，道：“我对你们的阴谋不感兴趣，不过姜铎要见那老头儿，我就偏不让他如意。走吧，去王帐。”他看了看那标满红点的地雷阵，思索道：“如果，能把他们引到这里……”
“姜铎少爷，车辙的痕迹越来越清晰，我们离他们越来越近了。”徐涛观察后对姜铎道。
姜铎道：“好的。董丽华，你还能坚持吗”
董丽华一头冷汗，一直被姜铎半搀扶着。他咬牙点头道：“能。”
张楠道：“日楚还有多远？”
董丽华道：“已经不远了。日楚不是城邦，只是一个驻扎点，而两个驻扎占点之间都不会超过一天路程。”
走着走着，徐涛的步子渐渐放慢，其他人心照不宣地跟着慢了下来，唯有董丽华不觉。地上有被包裹的马蹄返回的足印，林深处藏着轻微的马匹喘息声，周围安静得不寻常。徐涛不动声色地道：“有埋伏。”
“知道了。”姜铎道。一片新鲜的树叶从天而降，姜铎道：“隐蔽!”
六个人就像五支箭射向六个不同的方向，每人依附在一棵大树下，仰头向上。他们都清楚，敌人就藏在树上，敌人的隐蔽工作并不出色。董丽华被姜铎夹住，带到一棵树下，他问道：“怎么”
姜铎道：“别出声。”
树上的敌人被树叶遮住了视线，看不到树根处的姜铎等人，姜铎他们却能透过树叶看到一些手和脚。他们相互间远远地交换了一下意见，这群敌人大约有二十来人，都是当地人装束，也就是说，出现现代武器的几率很小，他们面对的可能是弓箭和投镖。
果然，没多久，树上的人忍不住了，他们有一种不知道被包围的人在哪里，自己反而暴露在外的感觉。“下面的人出来，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用的是古藏语。
姜铎等人一笑，他们当然不可能就这样出去。但董丽华却大叫起来：“是田德鑫队长吗我听到你的声音了。是我啊，我是董丽华!文书官董丽华啊!你们别放箭!”
树上的人回答道：“董丽华你是董丽华你不是被关在布楚吗”
董丽华道：“是啊，我被放回来了!真是田德鑫队长啊，王在哪里我要见王!”说着就要挣脱出去。姜铎轻轻一拉，董丽华使不上力，回头一怒。姜铎道：“等等。”他清楚地感觉到，事情没这么简单，刚才那个田德鑫队长的询问充满了疑惑。
果然，树上另有一人道：“别听他的，董丽华早就死在布楚监狱了，我的手下早就告诉了我。这群人是想来暗杀我们的王，给我杀了他们!”
董丽华脸色一白，大声质问：“你!你是谁你胡说!”
那人道：“如果你是董丽华，敢不敢站在空地上让我们看看清楚？”
董丽华道：“有什么不敢我就是董丽华!你们如果是王的护卫，都是认识我的!”
“你傻瓜啊，是陷阱!”姜铎道。
董丽华不管，一用力将衣袖撕裂，从姜铎手中蹿了出去，站在空地道:“我就是……”话还未说完，一支冷箭“嗖”地射将过来。董丽华呆呆地望着冷箭，做不出任何反应，是姜铎跟在他后面，突然一个虎扑，将他按倒在地，这才躲过了一劫。两人滚到另一株树下，这次董丽华不敢出去了，扁着嘴道:“为什么他们不相信我”
只听田德鑫队长道：“他是董丽华!田园，你为什么放箭”
田园道：“我得到的消息董丽华早就死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和布楚那些人勾结起来，打算害我们的王。”
田德鑫道：“那也要问清楚再说啊。我的卫兵听着，都不许放箭!”
田德鑫道：“田园，你别忘了我是这次行动的指挥。虽然这些卫兵都是你的人，但是，你敢违抗王命吗”
田园嘀咕了一声：“浑蛋!”就不再说话了。只听那个叫田园的命令道:“下树去，把他们都给我杀掉，一个也不许留!刚才他们的动作你们也看到了，知道这群杀手有多厉害，千万别手软!否则，被杀掉的只能是你们。”
徐涛远远打手势询问怎么办。姜铎也很为难，如果动手的话，就和迪楚结仇了，那还能请到大祭祀吗如果不动手，难道在这里坐以待毙这是两难的局面。他看了看善忠法师，询问有没有什么制伏这些卫兵的方法。善忠法师摇了摇头，数量太多了，而这些勇士的强壮他们是见识过的，不杀死他们，他们一定会死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