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暗中的危机
在这之后，工布村能在这里安然无恙的存在近千年的原因也被善忠法师从这些村志里面找了出来。第一层平台一向闷热潮湿，各种猛兽怪虫极多，特别不适合人类居住，所以在千年的时间里，这个地方只有工布村这一个村落，而从第一层通向第二层的路途也十分不太平，危险处处都有，那些勇士想要经过通道到达第二层平台，也至少需要走上三个多月，往返一趟就是半年之久。
除了这些，村志记录的内容多数都与姜铎家里《宁玛古经》里面记载的内容惊人相似，比如将近三层楼那么高的巨大怪兽在勇士穿行过程中频繁出现。
由于村志记载的全都是一些大事要事，所以常常是每隔好几年才会被记上一条，正因为如此，在一千多年的时间里，他们并没有记录多少东西。这些村志的内容对接下来的行程非常重要，但是随身携带并不现实，全部记在脑子里也不可能，于是善忠大师和丁齐立即将那些羊皮狼皮进行分类，逐一扫描进电脑中，方便今后查阅。而姜铎则特别在意和“天梯”相关的内容。
按照村志的所述，这个村寨的背后原本只有不可能攀越的悬崖绝壁，是无数的勇士用生命找到了通向第二层平台的路。后来，在一位承载着智慧的长老的引导下，那些勇士把草种规律的种在山岩之间的缝隙中，才有了如今的天梯，通道才逐渐被打通，这是一种比较奇特的通道，有一点像吊篮的感觉。
姜铎通过原子表呼叫善孝，想了解一下他们有没有在崖壁下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善孝说在山涧当中发现了一个大型水车，它在起到农田的作用的同时，还可以为某些机械装置提供发动力，只不过深埋在地下的转轴不知道通向何方，一时对动力输送的终点还不得而知。至于村志中记载的天梯和类似吊篮的通道，他们还没有找到。
又过了一会儿，善忠法师通过原子表呼叫道：“姜铎，你们来看一下，我找到了一些新东西，不知道和天梯有没有关系。”
当姜铎他们来到崖壁边上的时候，看见善忠法师和善孝两个人正站在一堆藤蔓植物的前面，而徐涛不知道去了哪里。原来善孝、善忠法师和徐涛分别去搜寻了三个不同的方向，善忠法师负责搜寻中间的方向，他距离善孝比较近，听着善孝的声音就过来了。
那些粗如手臂的藤蔓层层叠叠的，在山崖下堆积成了一座小山，抬头再看。还有部分藤蔓在悬崖壁的上面吊着，它们变得断断续续的，早就无法连接在一起。而那些掉在地上的藤蔓并没有死掉，有新的枝叶正从它们的身上长出来。
善孝弯腰用手拎起来一截藤蔓，姜铎忽然注意到，数不清的细小枝条互相扭在一起，将两根手臂粗的主蔓藤连接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天然形成的云梯。
善忠法师说道：“你看，大概这就是记载中的天梯了。”
善孝也说道：“真是没想到啊，这个创意太有智慧了。看来记录中勇士撒下的种子就是这种藤蔓的种子，能在山岩中生存下来，就可知它们的生命力肯定特别顽强，而且越长越粗，新长出来的藤还能顺着老藤继续向上生长，可以说，这是一个永远都不会消失的天梯。”
善孝找出几个天梯的断面看了看，说道：“你们看，断面整齐，明显是被人为故意割断的，要么是为了防止二层平台的人逃走，要么是为了干扰一层平台前往而成平台施救。”
姜铎叹着气看看悬崖壁上断断续续的残余藤蔓，无奈的说道：“没了天梯，我们就只能冒着危险往上爬了，从这个角度看可真高啊！”
“我觉得还行。”善孝抬头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神色淡定的说。
其实，摆在他们面前的悬崖峭壁，并不是与地面完全垂直的存在，而是与地面呈现出了大约八十度左右的夹角，所以那些勇士才有机会将藤蔓的种子撒在岩石之间的缝隙中。可即便有一定的角度，这座悬崖峭壁的最顶端与地面的距离也将近两千米高，想依靠上面为数不多的凸起和裂缝爬上两千米的高度，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想到这里，姜铎明显没能像善孝那么乐观。
善忠法师也说道：“看这个高度，我们没有个三天基本爬不上去，看来要做好在岩壁上过夜的准备了。”
“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善孝特别自信的笑着说道：“大伙们在村里好好休息，都把精神头养足了，等我找好了路线，估计只需要在岩壁上过一个晚上就可以了。天梯虽然已经被破坏了，可是好歹也残留了十几处的藤蔓，多少也能然咱们省个几百米的力气，实际需要攀爬的路径也就是一千三百多米。”
姜铎道：“行，咱们回去再讨论讨论，争取从那些村志中再找一些有用的信息出来。”就在这时，徐涛的声音从原子表的扩音器传出来：“姜铎少爷，快过来看看，我找到了一些机械装置。”
三个人赶到徐涛的位置，这里距离山涧中泉水的出口很近，位置相对隐蔽，是在一片长在悬崖下面的竹林里。进了竹林才看道，里面是一到裂痕，虽然裂痕的里面一片漆黑，但是隐约可以看出来，这道裂痕一直延伸到上面。
徐涛将他观察后得出的结论说了出来：“这里的岩壁特别湿滑，可能是另一个山泉，但是已经干涸了，我推测它的干涸是人为的结果。你们看，那里面有一个机械框架，不过已经被损毁了。”见姜铎几个人准备往进走，徐涛连忙嘱咐道：“小心地滑。”
看着已经被破坏的木质框架，善孝道：“很明显了，彭巴族人上到第二层平台以后，在这个裂痕里搭建了这个起落架，然后用另一条山涧中的水作为动力源，推动水车拉着吊台上升至第二层平台。这些人确实很聪明！”
善孝看着那些已经被腐蚀不堪的木头架子，无奈道：“都变成这样了，看来凶手在屠戮村民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把村民的退路都给封死了。”
这里的岩壁湿滑的厉害，根本没有攀爬的可能，姜铎知道，想要爬上第二层平台，只能靠他们自己的能力了。
只是有一点让他奇怪的很，按照之前的推测，做出这一切的是像狼一样的带有智慧的生物，可是它们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它们又是怎么做到的呢？这些还都是未知数。
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姜巍他们几个人才把那些尸骨处理好，就掩埋在了村西头的坟地里。然后他们按照村志当中记载的，从位于村子下方的出口出去，捕到了一些巨型蝗虫将肚子喂饱，又把身上的已经烂成墩布条的破衣服扔了，换上彭巴族人的衣物，将一间比较完好的屋舍打扫出来，作为今晚住宿的营地，他们已经好久没在房间里睡过觉了。善忠大师和丁齐将村志全部扫描进了电脑，很多来不及仔细看的文字信息可以在以后慢慢找时间看。
在处理那些尸骸的时候，张楠在另一间屋舍内发现了许许多多的机械构造装置。它们大多都是木质结构，用巧妙的构造将大大小小的零件组合在一起。除了木质结构，还有少量的铁、青铜，以及黄铜制作的组件，但是它们的作用尚不明确。有人认为这可能是用来耕地的农具，但是刘旭感觉，这些更像是模仿人和动物的身体机构做的东西。
如此一来，这些得出一个难以想象的结论，难道这些古彭巴族人就已经开始制造机器人了？
张楠在去看了善孝发现的巨型水车后，不由得又是一阵感慨。这种一物多用的巧妙构思几乎将水的势能完美的转化为动能，为生活和生产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动力，堪称一绝。
张楠坚信，像这样精密的机械构造绝对不可能仅仅凭着想象就能制造出来，村志中一定会有相关的记载。他猜测的果然没错，善忠法师在查阅了更多的村志后找到了答案。村志中提到的有关机械陷阱让他们后怕不已，他们这才知道，自己能平安到达这里是要有多么的幸运，如果将那些设置在村子外面的机关全部打开，他们几乎不可能活着进村。
善忠法师因此联想到另一件事：那些将村外机关破坏得干干净净的屠村的生物是要有多么可怕啊。
随着对村志更加深入的查阅，张楠和善忠法师发现，村志里好像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住在这个村子里面的村民，尤其是那些研究指导机械的人，他们好像在研究某种特别的东西，村志中每当提到这些研究时，都显得隐隐秘密的，只是捎带几笔，并没有做详细的记录，但是虽然没做仔细的记录，却能明显的感觉到他们发自内心的骄傲与自豪。至于是什么，众人尚且无从知晓。
众人晚上开了个简单的会议，由于尚不清楚村子为何会被屠，危险可能还在，所以会议讨论的是尽快离开这个村子，继续向第二层平台进发。
半夜的时候，在村头的池塘旁边，一个去除了衣物的人影浸泡在水中，将手电筒的光圈调到最小，仔细的察看着自己的肌肤。
突然，那个人影心里咯噔一下，他立刻关了手电，低声叱问道：“谁在那里？”
一个暗淡的身影出现在夜空下，他用暗藏杀机的眼神盯着水中的身影，冷冷的问道：“刘旭，大半夜的不睡觉，一个人躲在这里干什么呢？”说话的人是姜巍。
刘旭喘了口气，站起来说道：“吓我一跳，是你啊姜巍！我睡失眠，出来洗个澡，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姜巍依然用他那阴冷的声音说道：“好像没这么简单吧，我发现你最近很奇怪啊，自从我们一起商量这平台之后，你就很奇怪。”
刘旭哼了一声道：“你想多了，我就是累了。”
姜巍一字一字道：“记住了，如果你敢做伤害大家的事，我就杀了你。”说罢，姜巍的身影便消失在这片黑暗中。
刘旭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杀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杀我？我就不信你的心里什么秘密都没有。”他再次点亮手电，心里想着：“该尝试的方法都尝试完了，也不知道我有没有被那个人种上蛊毒。妈的，难道这就是差别？连他妈的一丁点儿的痕迹也没有。难道他没想着对我下手？不应该啊，万一呢。”
没等回到屋舍，姜巍忽然屏住了呼吸，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在风里，他全身上下的毛孔突然收缩，瞳孔也突然放大，这时候的感觉就像他和黑暗完全融为了一体。这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危机感，就在他的身边！虽然黑暗让他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他能清晰感觉到这种一丝不挂的暴露在他人视线下的恐怖感觉。到底是谁在盯着他看？又或者是什么东西在盯着他看？
也不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姜巍才感觉到隐藏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或者东西渐渐离他远去。他小心谨慎地呼吸着每一口空气，回到屋舍后，他的心跳才渐渐平缓过来，只不过有些微微抖动的双腿还没有完全好转。
在屋舍中，还有一个人同样经历了这些，他轻柔的抚摸着抱在怀里的另外一半生命，希望她可以睡得安稳一些。
第二天一大早，吃饱喝足后，众人打包好行囊，开始了对岩壁的攀爬。
攀爬岩壁主要考验的是人体内贮藏的有限的体能。加上目前全世界最长攀岩用安全绳也就只有短短的一百五十，想要攀爬上这座高达两千米的岩壁，绝对不可能一气呵成，在这中间，他们还要背负大量器械，这对他们体能的考验又上升了一个高度，所以想要爬上顶端，中途就必须靠着一根安全绳在岩壁上过夜，即便是吃喝拉撒，也必须在岩壁上解决。
哪怕是两千米的山峰，徒步行进也需要耗费多半天的时间，更何况这是在完全无法立足的接近垂直的岩壁，每个人都为接下来将要遇到的困难吸了口气。
徐涛和赵健的身形比较灵便，大家觉得就由他们负责打头阵，殷春颖和姜巍紧跟在他们后面，在后面是丁齐、张楠，还有刘旭，善孝、姜铎，以及善忠大师负责给队伍断后。
爬了约三十米左右的时候，徐涛开始在经过的地方安装固定点，为了安全起见，他增大了固定点的安装密度，大约每隔五米左右安装一个。鱿鱼绳索的长度不够，所以他们选择将两根主绳当作安全保障绳，而且主绳在每个固定点都会打结，当最后一个断后的人经过后，这些主绳还需要解开，并且将安全固定点拆除掉。
远远去，十个人就一条正在缓慢向上蠕动的长虫。他们既要捆绑固定，又要解绑拆除，非常耗费体力，每隔一段时间后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下，毫无疑问呢，爬在最前面的和最后面的两个人是消耗体力最大的，也最累的。
其实攀岩本身并没有这么难，怪就怪在挂在他们每个人身上的背包和武器足足又几十斤重，加在一起那就是几百斤，这些多余又必须带着的重量，极大的增加了攀爬的难度。
在悬崖峭壁上挂了整整一天，无论是对个人的体力还是对个人的意志力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考验。绝大多数的时间里，他们都必须像一只只壁虎一样紧紧的贴在将近垂直的峭壁上。这里的石壁确实平直的有些吓人，少得可怜的缝隙让这群人不得不加倍小心，一个不留神就可能发生滑落，虽然有安全绳保护，但难免会磕伤擦伤。在缺失了防护装备的条件下，人们爬了还没到两百米，他们肘部和膝盖就已经有了擦伤的痕迹。
等爬到将近四百多米得时候，殷春颖发现，一枚固定在缝隙中的岩塞有些松动，就在准备再多固定一枚安全固定点上去的时候，他的脚下突然一滑，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
只听“砰”的一声，那枚松动的岩塞果然脱离开岩壁，主绳也跟着松动。
爬在下面的姜巍察觉到上方的变化，处于半休整的状态的他手上没有抓握任何可以支撑身体的地方，只有蹬着岩壁的一双脚。这突然的变化，也让他瞬间失去平衡脱离岩壁，全部重量都集中在了主绳上。
紧跟在下面的是丁齐，她也不由得向后倾斜，身体与岩壁失去了接触。又是“嘣嘣”两声闷响，两枚岩塞挨着脱离岩壁，三个人在岩壁上左晃右晃不停摆动。丁齐忽然“啊”的大叫一声，一个东西从她的背包里被甩了出去，下面的张楠本能的伸手去抓，但是为时已晚，那个小东西最终还是消失不见了。
这一切的发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殷春颖的第一反应就是割断自己的安全绳，以防主绳承受的重量过大。当他把固定在腰间的刀拔出来不到一半的时候，自己的脚踝就被下面的姜巍紧紧握在手里。姜巍用冷冷的眼神告诉殷春颖：只要你敢割断安全绳，我就敢抓着你脚脖子不放！
幸亏张楠的反应还算灵敏，他迅速将自己的双手双脚贴在岩壁上，这才停止这一连串的连锁反应。“都趴别动！” 直到此时此刻，赵健那焦急的呼喊声才传进众人的耳朵里。
殷春颖努力稳住自己的身体，找出另外一枚岩塞将主绳固定住，然后又找到新的附着点，这才将将长出了口气。紧接着，姜巍和丁齐两个人也都努力将身体贴回到岩壁上。
“刚才掉了个什么东西丁齐？”等一切恢复平静后，张楠问道。
丁齐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手电或者一卷纱布，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越是往上爬，风就越大，风越大，经过多年风吹过的岩壁也就越光滑。
更要命的是，在这个高约两千米多米的岩壁上，几乎找不到一个任何一个可以让十个人同时休息的平台。所以为了不让主绳被迫承受全部的重量，其中五个人像沙袋一样吊在崖壁上休息，另外五个人继续像壁虎一样趴在岩壁上，等休息的人休息好了，再换另外五个人休息。对于如何进食，殷春影也早就有了严格的规定。
从天将亮未亮的时候开始攀爬，直到天色慢慢转暗，他们停止攀岩，开始搭建岩营。关于岩营的搭建他们已经是轻车熟路，没用了多长时间，一个可以容纳下十个人的岩营就被他们成功搭建了起来。。
岩营这种营房，从侧面看就像连接在一起的一大一小两个三角形。最下面用来承受重量平台要比敞篷向外延伸出了一部分，这个部分可以用来架口锅，煮熟保存的风干肉。趁着这个时候，丁齐小心的帮大家处理了伤口，避免伤口感染。
站在平台的边缘，微风拂乱了丁齐的头发，岩壁下面的森林此时看去就像碧绿色湖面上的微波，浮云像一缕轻烟似的从海面升起，像是一层薄纱，掩盖了海面的全部。丁齐深吸了一口气，这样的景色让她心旷神怡，她突然有了纵身一跃的冲动，像飞鸟一样能在空中翱翔。
蹲在一边的徐涛嘴里嚼着风干肉，他抬头看着红色的岩壁，那岩壁就像是超级宫殿围墙，一眼看不到头。再探出头看看下方岩营的下方，森林连成了一片，像光滑而柔顺的绸布，当风吹过它上方的时候，就会微微荡起一片绿波。
没有阳光的直射，香巴拉的天总是黑的很早。从搭建岩营道开始吃晚饭，一共用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在他们计划完天亮后的行动方案后，便各自进入了梦乡。
天黑了就睡觉，天不亮就起床，这已经成为了他们的生活习惯，毕竟这里的时间概念与外面的世界区别很大，对比他们手上佩戴的原子表，他们每天睡觉的时间也就是在每天下午的五点，而起床的时间，则已经到了早晨七点开外。
但是今天的夜，有两个人无法安睡。
殷春颖引燃了一支珍藏已久的华子，开始吞云吐雾起来，烟头的红色亮光随着他的呼吸一明一暗。他也算是一个经历过很多危险瞬间的人了，但是像今天这种最接近死亡的危险，他还是第一次经历。他开始后怕，如果不是因为张楠稳稳的贴在岩壁上，现在死的可能就不是他一个人了。
姜巍则蹲在一边，烟头忽明忽暗的红色闪光从他的眼球反射出来，让此时的他就仿佛变成了潜伏在黑暗里的狼，他回忆起昨天夜里感受到的危险，让他在此后的时间里都保持着警惕。只要他认为危险没有接触，他就会将这种警惕一直保持下去，哪怕是身处黑暗，他也会一直警惕下去。
殷春颖看着姜巍，将那个皱皱巴巴中华烟盒递过去问道：“嘿，要不要来一根？”
姜巍摇头道：“不了。”
殷春颖又深吸了一口华子，将一股蓝色的烟雾从鼻孔喷出，然后自嘲着说：“不好意思，我今天…”
姜巍站起身来，说道：“没什么，我们是一个团队，不论当时谁在你下面，都会那样做的。我没有忘掉你在雪山做的事。”
殷春颖看着姜巍，然后一口又一口地吐着蓝色的烟雾，过了半晌又说：“你是经历了战火考验的战士。”
姜巍听了殷春颖的话，看向远处黑暗的眸子里似乎有东西在发光，很久之后，他才回答说：“可是，我曾经的战友们，都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就像已经离开你的队员一样。”
殷春颖突然愣住了，他不自觉的陷入沉思，直到已经烧到尽头的烟蒂烧疼手指，他才抓紧时间猛吸两口。扔到熄灭的烟头后，他也站起来，上前拍了拍姜巍的肩头表示理解。他知道，如果姜巍他们真的来到过香巴拉，那么这里就是他战友的埋身之地。
殷春颖安慰姜巍道：“我一直都以离开我的朋友们为荣，他们的精神，他们的信念，他们的勇敢，这一切都让我为他们为荣。我还从来没有在哪一位已经离开的队友的脸上看见过不安、惊恐，以及后悔和懊恼，即使他们知道自己快死了，他们的心也很平静，很满足。我以前一直不理解这是为什么，但是今天在割绳子前的那一刻，我也有了和他们一样平静和满足。”
这时，又一个人从帐篷里走出来。
“谁？”殷春颖问。
姜巍道：“姜铎少爷，你怎么还不去睡？”
出来的人正是姜铎，他轻声道：“你为什么也没睡？是不是因为昨天深夜…”
姜巍一惊，可是表情依然淡定的说道：“怎么，你昨晚也有过那种感觉？”
姜铎道：“没错，被人暗中偷窥的感觉！”
殷春颖奇怪道：“你们两个说什么呢，把我都搞糊涂了。”
于是姜铎便将昨天晚上那种突然袭来的不适感和殷春颖分享了一遍。
殷春颖也十分诧异，惊讶道：“竟然还有这种事！那个村子的面积虽然不算小，但是能藏人的地方少之又少，会是谁在暗中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呢？”
姜巍道：“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想说的是，昨晚的不安感唤起了我的某些记忆，我相信和我战友的死有关！”
姜铎不由得大惊，随后涌上来的就是巨大的喜悦。
“姜巍大哥，你是说你又回忆到了什么东西吗？”徐涛、赵健和张楠几个人也都走出了帐篷。
姜铎傻了傻眼问道：“你们不是已经睡了吗？”
徐涛道：“这个时候谁还睡得着啊，听见你们在聊天，我们就跟出来凑个热闹。”
殷春颖道：“徐涛，没想到你的警惕性还是相当高的啊，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出你的耳朵。”
徐涛抹抹嘴，“嘿嘿”笑了两声。
张楠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说出来给大伙儿听听。”
“对啊，说出来听听！”赵健附和道。
就这样，六个人在黑暗中悄声探讨起来，稍后，刘旭也加入了探讨。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徐涛率先发现了异常，连忙问道：“奇了怪了！我今天为什么能看清楚你们的长相了？”
一众人等这才反应过来，今天的深夜竟然有光！香巴拉的深夜本应是伸手不见五指才对，可是今夜竟然被照亮了！大家同时看向天空，这一幕，让他们不由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