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将军与公主10
长安十里长街灯烛辉煌,人声鼎沸。湖面波光涟漪，这长安不夜之城果真别有一番韵味。
阿瑶看了会转眼正想回他，却看到个意想不到的人。
岸边被众多世家小姐及王孙子弟簇拥着上船的不正是李月儿吗？
大庆男女大防较为开放，男女同游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李月儿最喜参加这种类似的宴游。
要不是突然看见，倒是忘了李月儿这茬了。
阿瑶才刚皱下眉头，一只修长如玉的手轻轻给她抚平：“阿瑶何必气恼，你且看着。”
语气柔和，眸中隐隐透着丝凉薄。
听他这话的意思，阿瑶好奇心又上来了看着已经开始行驶的画舫问道：“你要怎么对付她？”
燕宸轻声道：“自然是按阿瑶之前所说的那样。”
现在是按阿瑶所说的，至于之后如何燕宸却没有说。
“她推你入水，便让她进水试试如何。”
话音刚落，那精致的画舫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离他们所在的画舫不远，一眼看去，船边围着一群人。
有人落水了。
“啊……我的脸，好痛！”
“救我！”
李月儿断断续续的求救声在一片嘈杂声里。
周围明亮的灯火照耀下，依稀可以看见水面挣扎着探出头求救的人脸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血迹混在水中。
惊诧之余懂水性的世家公子本来准备下水救人的动作隐隐有些犹豫起来。
救上来众目睽睽之下怕是要娶了李月儿了。
这道伤口看着就触目惊心，这脸以后怕是要毁了。
倒是那些世家小姐催促着把人救上来。
“还不下去救人，要是出了事，我们都逃不了。”
世家公子没有人愿意下去，还是赶来的侍卫下水救上来的。
李月儿已经晕过去了。
如今已是入夏，加上男女大防并不重，所以世家小姐们都喜穿些轻薄的纱衣，李月儿自然不例外，如今被救上来，纱衣紧贴在身上，可以说是名声已经毁了。
李月儿脸上的疤实在太惊人了。众人心惊胆颤的。
有人喃喃道：“是她掉下去脸划到船的，不关我的事。”
确实是李月儿掉下去的时候刚好脸划到的，好几个人都看见了，但她是怎么掉下去的，却没有一个人说的出来。
一直等那边画舫靠岸，相关人等离开，燕宸才开口提醒。
“看完了，该回去了。”
最近连着好几天都跟着燕宸出宫浪，完全没有看到景儿和玉儿那欲言又止的眼神，直到昨天被谢太师请过去才知道，一年一次的祭天大典日子近了。
世人皆信神佛，百姓甚至一些王孙贵族普遍对天还有一种敬畏感，而皇帝作为天子，百姓认为皇帝是上天授命来统治万民的，所以祭天也需要皇帝来代替万民供奉与祭拜。
并坚信每年一次祭天能保佑这年风调雨顺，前面的王朝皆有这个惯例，经过多年战乱才成立的大安朝也是顺应民意保留这个惯例。
太后仙去举国同丧都无法阻止它如期举行，连那市井三岁小儿都知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这句话，可以想象此事有多重要，有多信神佛了。
往常准备此等大事自是不需要阿瑶操心的，自有太后和摄政王，但如今太后不在，摄政王权势大不如前，皇帝的威信回来了不少，但是小皇帝又还小，所以还是该长公主操心一下事宜。
并且从明天开始要同小皇帝斋戒到祭天仪式结束！！！
阿瑶蔫儿吧唧的，刚刚发展出一点吃货属性的她完全接受不了吃那么多天素食。
昨日起阿瑶便没有往燕宸那边去，今日也不见，他倒是直接过来找人了。
殿前的宫女本还心惊胆战的拦着人的，燕宸随意一瞥便一个个的不敢吱声。
倒是景儿二人知道如今燕世子和公主的关系，自动让路了，等人进去后又好生敲打了一众宫人，示意她们不要乱嚼舌根。
燕宸信步走进殿内，看见阿瑶整个人侧卧在美人榻上，手倒是不停歇的拿着一旁的零嘴吃，只是眉头皱着，整个人蔫蔫的。
“怎么了，这是？”
阿瑶抬眸看了他一眼，手上动作不停，似有气无力的回他：“外祖父说，祭天大典近了，我要从明天起跟着阿奕一起斋戒沐浴到结束。”
所以她现在虽郁闷但也趁着还能吃，赶紧的多吃点。
燕宸移眸看了眼边上放着的几个近乎空了的碗碟：“少吃一点，当心吃坏肚子。”
阿瑶摸摸肚子，他一说好像是有点撑了，不由又把手里的吃食放回去。
又幽幽怨怨的看了他一眼。
燕宸拿这贪嘴的小东西没办法，淡淡道：“阿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用理她们。”
说着伸手把人抱起来然后自己坐到塌上，再把人揽进怀里。
“若是有人质疑，就推到我头上便可。”
阿瑶倒是想啊，不过到底顾及点，想了想往他怀里蹭了蹭：“你肯定不用吃素的，到时候我偷偷到你那里吃就好了。”
这样也不怕外祖父知道，也省得被人知道后诟病，这到底还是个比较迷信的世界，被百姓知道她如此到底不太好，能避免就尽量避免。
燕宸自是应她。
这下不用真天天吃素，阿瑶就开心了。
少女笑的杏眼弯弯的，软软的靠在他怀里。
看着那张异常娇媚动人的小脸，燕宸一本正经面无表情的伸手捏了捏，好像感觉还不错。
被捏了的阿瑶皱眉看他，干嘛捏她的脸！！！
燕宸见她不高兴了，随即放开手，揉揉她的头，转移话题道：“听说祭天前的准备都要你操办，可要我帮忙？”
阿瑶这才想起这茬，之前光在意吃的了，这祭天礼仪繁复程度简直恐怖，基本都要一件一件监管完毕。
幸好没有全部交给她，但是剩下这几天的事宜也够她受的了。
“要要要”阿瑶忙点头。
“天坛与长安内的道路都已修整完毕，监察的话我让萧然代你。”
这些个地方全部监察完毕少不得也要个一两天才看完，燕宸也舍不得她受这份罪。
阿瑶翻了个白眼：“不行，外祖父说了这都要亲力亲为的。”
不然也不可能让她来啊，随便找一个就行了。
“这就不用阿瑶操心了，我自会解决。”
“好吧。”
既然这最累人的事他说有办法那她也懒得管：“那其他的呢。”
“那礼部自然不是供着享福的，由他办完了，过目一下就行了。”
燕宸都安排妥当了，阿瑶自是坐等祭天时跟着流程走一趟即可。
说来也神奇，让她一个正正经经的神灵祭拜一个小世界里不存在的虚构的神。
等第二天需要开始监察时阿瑶自然没有去，然后便是萧然领着坐着‘公主’的轿子到处监察。
说公主偶感风寒不便下轿查看，被通过气的大臣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接下来的各项事宜都不用阿瑶太过操心，便已安排妥当。
但正当祭天大典日子将近的同时，大安各地却出现灾祸。
南北之地两处修建的堤坝莫名坍塌，导致水灾蔓延，淹了不少地方，难民四处涌现。
甚至已经修缮好的天坛也一夜之间遭到损坏，本就因灾祸惊慌的百姓一时之间更是惶恐不安，长安城中开始流言四起。
都道当今天子无德遭上天厌弃，才会降临灾祸，连用来侍奉上天的天坛都被厌弃了。
祭天大典是不可能如期举行了，而同时边关来报，蛮族入侵边境，已经正式与大安开战了。
这是摄政王要搞大事了，如今作为一个凡人还是皇家的一员的阿瑶表示一点都不慌。
好吧，其实是有燕宸在她一点都不慌，要不然早就跳脚了。
祭天大典的日子早就过了，流言被煽动到另一个高度，甚至已经流传出了皇帝已遭上天厌弃应该禅位于摄政王的话句，并且还得到了部分百姓的赞同。
而朝堂上除了赈灾重新修建堤坝外却无一人对此事质疑，似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状。
这天在太宁殿与燕宸厮混过后打算回寝殿的阿瑶被男人拦住了。
“今日与我一同呆着，不要回寝殿了。”
那姿态依旧清雅淡然，完全没有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
阿瑶听得一愣，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她转头靠近他瞅了一眼。
燕宸看见凑到面前的小脸，眸光掠过那樱唇，俯身亲了一下，然后把人揽进怀里。
阿瑶凝眉靠在他怀里纠结了一会，他与她之间自然是不必在乎那等世俗礼节。
这个问题也没让阿瑶考虑多久：“好！”
当晚，等阿瑶磨磨蹭蹭半天沐浴后出去时却没看见燕宸在寝殿里，外面空无一人。
燕宸不喜太多人伺候，身边除了萧然倒是没有贴身伺候的，所以这里不止没有宫女，连个太监都没有，而景儿和玉儿也被她遣回去了。
是以，整个太宁殿空荡荡的，阿瑶皱着眉在殿内找了一圈没找着人，然后出了主殿往偏殿那边走去。
看见那偏殿透出的灯光，阿瑶快步走过去。
走近了才听见里面传出萧然的说话声，再等她靠近一点里面的声音停了下来。
阿瑶推开门，屋内的两个皆看向她，然后萧然的头迅速低下来，燕宸蹙眉。
刚出浴的少女，发髻微湿，肌肤红润泛着一丝娇惰慵懒，身上衣着单薄，怎么看都有点勾人心魄。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