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分出去单过
杨哲回来没多久之后，张如三人也回来了，就是有些狼狈，浑身脏兮兮的，问他们也是支支吾吾的转移话题。
等水开以后，杨哲将调好的玉米粉糊糊和红薯块一起下锅并搅拌几下，抬起头便看见三个女孩子满脸惊讶，也大概猜到她们在想什么&34;乡下比不上城里，生活清苦，一年到头除了重要节日，基本都是粗粮，我刚来这的时候也是不太习惯，时间久了就好了。&34;
话刚说完，林深和顾之檐就各挑了一担水进来。杨哲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遂有心对五人多说了几句&34;虽说我们的粮食关系转到这里来了，但村里人对于知青还是比较排外的，平时放机灵点，别往枪口上撞。&34;
说着突然停顿下来，面色复杂地看了看五个人的脸，又补上一句&34;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无论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如果没有在当地成家地想法，最好离村里的单身青年远一点，避免出现什么误会。&34;
五人见杨哲格外强调后半部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明白这里面估摸着是出过什么事。
这也更坚定了姜月月增强武力值的想法，她这张脸实在太打眼了，万一有那居心不良的，怕是会吃亏啊，晚上得跟憨憨好好交流一下。
没过多大一会，老知青们也回来了，可以正式开饭了。
大家核对完自己拿出的粮食数目之后，一个接一个地排队盛糊糊，下饭菜就只有那一盘类似于加了点盐巴水煮的野菜。
虽说味道有些寡淡，但总比没有好。
姜月月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迫切地希望小反派们出来作下妖，她隐约记得原文中最后知青点是各自单过的，但具体的经过她有些记不起了。
刚抬起头准备站起来去夹一点野菜，就见赵春雨把她那双沾满口水的筷子直接戳到了盘子里，并在里面左翻翻，右翻翻。
刚吞下野菜的苏恋恋因为年少时的经历本就有点小洁癖，当下更是差点当场呕了出来，这饭她是真的吃不下了。
姜月月柳叶眉皱得都快成一条线了，被恶心地完全没有一点想再下筷子的想法
无论在她自己家里，还是在姜家，都是有公筷的，开饭前她还特意放置了一双在旁边提醒大家，谁知道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可以不好吃，但是卫生条件是底线。
也不知道以后还要一起吃多少顿饭，姜月月可没打算就这样一直委屈自己，正打算要开口时。
苏恋恋强压住胃里的恶心感，冷眼盯着赵春雨道&34;赵同志，那不是有公筷吗？你把自己的筷子伸进盘子里，其他人怎么吃？&34;
赵春雨对上那双审视的眼睛完全不慌张，冷声道&34;我摘回来的野菜，我爱怎么吃就怎么吃，你要是不想吃，可以不吃啊，又没人拦着你。而且我从小到大吃饭就这习惯，改不了。&34;
姜月月当即直接将碗筷重重的往桌上一放，朝着赵春雨冷笑道&34;早知道野菜是你摘的，我肯定尝都不会尝一口，究竟是习惯还是针对，我们彼此心里门清。&34;
江兰就是见不得小姐妹受欺负，咬了咬牙“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你这样做不就是在恶心人吗？”
赵春雨将筷子往桌子上一砸，环视一圈，轻笑起来，“我恶心人？你问问他们？我有在恶心人吗？”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几乎是从她见到她们一的第一眼，就开始讨厌嫉妒她们。
她们随身的带的用品，不经意间的谈话，都透露着她自己梦寐以求却不可得的是她们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
凭什么她们可以休整一天？他们去年来的时候哪个不累，哪个时间不赶，第二天还是照样下田干活？
赵春雨这人虽然长得不太好看，但是小聪明还是有的。她很清楚直接打架肯定是打不过，不过也不代表她就得一直忍着憋着，大庭广众之下，她姜月月敢动她吗？
说完转过头环视了一下众人，除了小分队的几人，其他人都是一副低着头装聋作哑事不关己的模样，赵春雨满意得笑了笑“你看，除了你们几个，没有一个人说我恶心人的。厨房里哪点东西不是我们前面的凑钱买的，没找你们要钱就不错了，还在那唧唧歪歪，没完没了。”
其实赵春雨这一点是真没说错，锅是人家的，灶是人家的，调料也是人家的，柴也是人家上山砍的，她们这几个也只是出了粮食而已，如今没有话语权，或许以后都没有话语权。
姜月月是真的不想这么掰扯了，她有钱有票有粮食，穿书之前她就因为现实因素做了很多委曲求全的事情，凭什么自己到这来了以后还要继续委屈？
&34;我分出去单过。&34;娇娇软软的声音中带着透骨的凉意。
空气一下安静得可怕………
一向不爱多说话的顾之檐放下碗筷，在大家愣住时主动开了口，“我也分出去。”
清冷的声音让姜月月多看了他几眼，刚准备移开视线，就被顾之檐捕捉到了。两人隔空对视一眼，就那一眼，他们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意思。
江兰见小姐妹被欺负了心里愤怒地厉害，一时不察被顾之檐抢了先，瞪了他一眼以后，连忙紧跟其后开口道&34;我也分出去。&34;
苏恋恋本就求之不得，过群居生活，她那点东西根本就拿不出来“我也分出去。”
林深见发小和喜欢的姑娘都分出去，再加上他也恶心那种行为，也连忙表态“我也分出去。”
李斌见两个同学都开了口，他也想，可是他没有底气，分出去单过还不知道什么样子呢？想了想到底没开口。
姜月月可不是因为一顿饭就冲动的人，而是她看出来，目前只是一点小事，这知青点的一大部分人就出于那点眼可见的小利益选择了站在赵春雨一边，那日后碰到更大的利益呢？怕不是会把人卖了？
与其日后拉拉扯扯，还不如当下果断退出。
道不同，不相为谋。
杨哲见事态有些严重，这才站出来，装模作样的劝了几句话，“你们才刚来这里，都还不熟悉情况，要不再考虑考虑？”
姜月月端起职业假笑，完全没有了刚刚那咄咄逼人的劲儿“多谢好意，但心意已决。”
姜月月双手抱在胸前倚靠在门框处，看了看其他四个人，“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苏恋恋端起茶瓷缸子喝了口水清清嗓子，直言道“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住，考虑要不要自己出钱建一个单间。”
姜月月赞同地点了点头，“挺好的，准备建在哪？介意当邻居吗？”
苏恋恋大脑高速运转，按照印象中的尺寸开始计算，半晌后开口道“后面，如果单人住的话，正后面可以起三间，右侧边可以起一间双人的。”
“行。”顾之檐的风格依然是简言意骇。
林深也点了点头。
只有傻大姐江兰，到现在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呆愣愣地问了句“我怎么觉得我还是有些没听懂啊。”
姜月月已经习惯了她的小姐妹时常智商在线，时常智商拉胯了，耐心解释道“意思就是，我们三个女孩子后面可以一人起一间房，他们两个男孩子可以在右侧边住，我们跟他们单独分开，你看看你这里有啥问题，有的话提出来。”
江兰掰了掰手指头，她身上目前就只带了600块钱，而且她还嘴馋，一下去个大几百，她得心痛死“一间房得多少钱啊？”
顾之檐看了看屋内的构造，开口“材料不贵，就看人工费用怎么计算了，单人居住面积不大，初步估计应该不过50块。”
江兰一听，比她的心里价位低多了，哪里还有什么顾虑，连忙点头。
一直没开口的林深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我们才来这第一天，就单独搬出去住，会不会村上不答应。”
顾之檐神秘莫测地说了句“不会。”
林深几乎是下意识地提问“为什么？”
姜月月一看他那模样，就知道里面肯定有事，人家家世在那，而且后面还是大佬，肯定有自己的渠道。
果不其然。
“因为马上还要来一批知青。”地方不够住。
姜月月和苏恋恋对视了一眼，几乎同一刻她们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兴奋感。
这事基本上妥了。
傍晚。
李桂花看着自家男人绷着脸从外面回来，一言不发，心里担心的厉害，“咋啦？出啥事了？”
齐延昌两口子感情好，况且这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也就没瞒着跟自家媳妇儿吐槽一下“唉～不才到了八个知青吗？今天接到通知，又有一批要过来。”
李桂花有点不太明白“来就来呗，一样下田，一样上工，该咋样就咋样，你愁啥啊？”
“人来了没啥，关键是没地方住啊。现在那知青点不还是村里那绝户杨老根留下的房子吗？再来一批人住哪？”说到这，齐延昌就愁地慌。
不能安排到社员家，村上更不可能掏钱修房子，真是难办啊。
李桂花也明白后也愁了起来，两人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啊。
“叔～婶～在家不？”
李桂花拍了拍齐延昌的胳膊，“这是哪家姑娘的声音啊？我咋没听过？”
齐延昌侧耳听了听，连忙起身道“就是先前跟你提过的那小丫头。”
李桂花听到这话来了点精神，“这丫头咋这个时候来了？”，问是这样问，也没耽误时间起身，穿上鞋就往门外走。
她可不能给侄子拖后腿啊，听说这小姑娘完全就是她大姐带大的，那感情能一般？
这种事情，人多了，就不好开口了，姜月月便自告奋勇地带着大家凑的一些东西，正大光明的上门拜访了。
院门一开，姜月月看到开门的是个中年妇人，眉眼之间慈祥清明，就猜到了身份，甜甜地喊了声“婶婶好，我是刚到的知青，姜月月，来婶子家串串门。”
李桂花也是一时间看呆住了，好俊的女娃娃，她原来以为村里的翠芬就已经长得够好看了，如今见了姜月月，才知道什么叫真好看。
姜月月见李桂花没开口，又喊了声“婶婶？”
李桂花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拉着她往里走，笑道“丫头，快进去坐，婶婶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好看的姑娘，一时就没挪开眼。”
姜月月完全不在意，亲热得挽了李桂花的臂膀往里走“没事，婶婶，我也觉得我长得好看，嘻嘻～”
李桂花本就是个爽快利落的人，就想要个女儿，没想到连着生了三个儿子。如今见到这么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心里本喜欢的不得了，听见小姑娘也没推辞谦虚，更是笑开了眼。
进屋以后，齐延昌正坐在炕上抽烟，见到小姑娘提着篮子过来，就知道她有事找自己。
“叔～，这么晚过来，实在是打扰了。”
齐延昌温和笑道“快坐，是不是碰到啥事了？”
姜月月见这夫妻两个眉眼清明，也明白交人交心才能长久，遂也很直接“叔～，我们五个知青，想在知青点后面加盖几个单间，但这事还得叔你帮我们拿拿主意。”
齐延昌没一口答应，也没一口拒绝“咋突然想到自己盖房子了？”
“生活习惯不同，避免日后矛盾扩大。而且我们空出来的房子，日后再来一批新知青，也不愁没有地方住。”
齐延昌知道姜月月说得是实话，再加上也确实解了他的大麻烦，一口答应了“行，这事我给你们张罗，土砖和木头，村里都有，这些都好弄。另外就是烧炕和火墙最好用材料好点的砖块，你们明天过去找我批条子去公社拉，村里人帮忙估摸着还得管顿饭，你们那小单间估计面积也不大，四五十就行。”
姜月月见齐延昌是真心为自己考虑，顿时对他感观很好。
事情办完，她也没多停留，走之前，将那个篮子塞给李桂花“婶～，这一部分是我们五个知青为我们房子的事情操心的感谢，这部分是家里姐姐特地嘱咐我一定要给你们的，我也知道叔叔婶婶对我的照顾，婶婶可一定要收下。”
李桂花哪里肯收，她还指望着自己好好表现能给侄子多挣点印象分呢，连忙把东西往回推“快拿回去，你叔是村长，操心这些事是应该的。你们这些娃娃，背井离乡来这里，本就生活艰难，我可不能收，快拿回去。”
姜月月像是早就知道她会这么做，直接将篮子塞进她怀里，冲她笑了笑撒腿就跑，李桂花追都追不到。
李桂花提着篮子进了屋内，给自家男人看了看，没好气笑道“你看这群娃子，一个比一个舍得，尤其是那丫头，太大方了，我说了不收，她还不干，塞了东西就跑，我明儿给他们送过去。”
齐延昌看了看姜月月专属的那一堆，除了烟丝之外，还有布匹，看颜色明显就是专门给李桂花准备的，红糖，桃酥，确实太丰厚了，抽了口烟道“收着吧。”
李桂花是真的有些看不懂了，凑到自家男人跟前，“你以往不是都不收东西的吗？今儿怎么变了？”
齐延昌笑地一脸神秘莫测“你啊，还是见识少了些，不懂这里面的事儿。”
“那你说呗，给我也长长见识。”李桂花也没心思做其他的了，完全被勾起了好奇心。
齐延昌看到自家媳妇儿那满脸的求知欲，慢悠悠地吸了口烟才道“你没看出来，那姑娘是今天专门过来的吗？无论有没有房子这事，她都会过来，你再看那准备的东西有多重，你就知道这丫头在她姐姐心里的地位有多高，今天东西收了，她们家放心了，我们也跟他们多了点来往，你要是想给你侄子帮忙拉红线，你就跟这丫头处好关系，别看这丫头笑嘻嘻地，实诚也有，心眼子也有，不然今天为什么是她来？你信不信她跟我们家的关系，她一点没透出去。还有你听见那丫头说了没，建了房子新知青有地方住，我今天刚收到消息，他们就知道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他们中间家里消息比我们还灵通。也是凑巧，打了招呼要照顾的几个全都凑一块了，正好也算卖个人情，今天我不收这东西，其他几个搞不好还以为我以后谋求更大的，收了东西，这事就算了结了。”
李桂花听见这么一席话，直接目瞪口呆了，就一个建房子的事情扯出这么多人情世故，忍不住道“我的个乖乖啊，这里头这么多道道呢？”
齐延昌的大麻烦解决了，顿时心情也好了起来，看见自家婆娘那傻样子，忍不住笑道“所以我才说那丫头是个聪明的，年纪不大，心思洞明，一群人精里面她还能混出个名堂来，由此可见她那姐姐也不是个简单的，以后真成了一家人，你这做长辈的可拿不住小辈。”
李桂花知道自家男人是在打趣她。“老娘生了三个儿子，阿远从小养在我们跟前跟亲儿子也没差，我拿捏他们媳妇儿做什么，我这辈子拿捏住你就行。”说完又突然想到什么，转过头看着齐延昌问道“阿远今年过年有探亲假，对吧？”
提起这个事，齐延昌就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哼＜(｀′)＞，那兔崽子心眼子也多，比他几个哥哥都多。听说知青下乡头一年回不去，又估摸着人家姐姐可能会来，可不得回来吗？”
“这你也争？阿远要是成了家，可是一件大喜事呢！”李桂花说着说着声音又有些忧愁起来“你说妹妹那么好看，姐姐能差到哪里去？也不知道看不看得上我们阿远？”
“看缘分，你操那么多么心干嘛？能做的我们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了。这事你自己心里明白就行，可不能在那小丫头面前透露出一点，不然就真的是弄巧成拙了。就是日后成不了，你也不能怪罪那小丫头。”
李桂花撇了撇嘴，“我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那丫头长的是真好看，就跟仙女儿一样，当年我要是也生个闺女就好了。”说完又瞪了齐延昌好几眼“都怪你。”
齐延昌：…………………
知青点距离村长家很近，出来时霞光已尽，她没走过这种村路，而且这个点家家户户都在吃饭，路上没什么人，她心里总是有点毛毛的，一路小跑。
她跟江兰约定好了地点过来接她，就在前方100米的转弯处。
胜利就在前方。
想到这里，抬头便看到那站了一个清瘦的身影，她以为是江兰，心下感动加快速度直接冲了过去“兰姐～～”
跑近一看，竟然是顾之檐！！！
可是脚下已经刹不住，直接撞进了顾之檐的怀里，硬邦邦的，撞地她鼻子好痛，几乎是在同时，那股特殊的香味瞬间侵入了她的鼻腔。
“吭～～”
姜月月听到闷哼声，连忙往后退了退“顾……顾……同……志，对不起啊。”
“嗯，没关系。”顾之檐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甚至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姜月月揉了揉鼻尖，带着些哭腔道“好疼啊。”抬起头看向顾之檐问道“是不是红了。”
“有一点，回去要是还疼的话，我那有药。”顾之檐像个专业医生一样看了看以后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姜月月心里吐槽，这样的人还好不是她男朋友，不然得被气死。
果然咸鱼的人生不配拥有爱情，只配搞钱。
其实姜月月不知道，顾之檐已经很给她面子了，毕竟他以前碰到这种事情第一反应是直接闪开，让对方直接摔倒在地，哪里还会提出给药的想法。
“你怎么来了，我兰姐呢？”姜月月左看右看就是没找到江兰的身影。
“有事没来，托我来接你，”
“哦，那好吧，多谢你来接我。”
“没事，回吧。”
蹲在不远处草丛后的看戏三人组看着渐渐往回走的二人。
江兰嫌弃得看向林深，质问道“你发小咋回事啊？真是看不下去了，为了给他创造机会和我们家月月共处，我都撒谎有事让他去了。结果表现成这个鬼样子，真是笨死了。”
林深一脸委屈“我又不是那样，你吼我干嘛？”突然转过头看向苏恋恋深情道“只要我喜欢的姑娘可以给我一个机会，我是绝对不会这样的，肯定对她超级好。”
苏恋恋：我在哪？我在做什么？我什么都没听到！
林深：…………………
江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