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怨骨
“希望别太生疏了吧。”
我还是很少使用术法的,只是这一次,也不得不认真起来。
“小秦,咱这是?”趴在我身上的湛离醒了过来,满脸懵逼的看向我。
“你被附身了。”我简单解释了一下,而后指着眼前那具血骷髅:“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么?”
湛离身形一怔,苍白的脸上一时间凝重起来:“是怨骨,这东西有灵智,刚才应该是它用计将我们引过来的。”
“引过来,杀了?”我头微侧,问道:“刚才那两只被我打散的鬼魂,不会是它的爪牙吧?”
湛离脸色沉了下来:“不对,我感觉,碧水村的任务没这么简单,如果能从这里出去,一定得找酆都那边问仔细了。”
怨骨,倒也可以说是厉鬼,是属于极少出现的凶煞鬼类,人死之后,纵使有怨气,但也很少会化作怨骨,但是有一种条件特殊。
那就是死于凌迟之人!
凌迟这种酷刑,亦或是惨绝人寰杀人手法,在古代对于凌迟的规定,一般就是三千三百五十七刀,当然,也有被割三千三百八十四刀的情况。
只是,还真没听说过被剐的只剩下骨头架子的案例……
尤其是眼前这位……它说它亲眼看着血肉被人当成粮食一样被吃掉,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在被凌迟的极度痛苦之下,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肉被人吃进嘴里,而自己,则如牲畜一般。
剧烈的痛苦之下,伴随着精神崩溃,就算是化成怨骨,也是极难对付的存在。
更何况,它身上的怨气都快窜天了,两侧肋骨一张一合,随之伴随血色怨气涌动。
我跟湛离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喊了声:
“动手!”
我直接空手掰下一块桌角朝怨骨甩了过去,只见湛离双手紫焰浮动,紧接着快速结印,几道泛着幽光的法印自指尖凝出,朝着我飞了过来。
我伸出手,将湛离结出的法印接在掌中,而在这时,接住法印的手中又是一道鬼影印记浮现,与法印结合,我呼出了口气,又是厉喝一声:
“鬼神法,昭天幕!”
随着一声厉喝,我身侧一阵血气翻腾,加之法印的加持,血气更是暴涨了一倍。
吼吼!!
怨骨怒吼一声,屋里的空间猛然剧烈震动起来,一道血色涟漪席卷而来。
“湛离姐,后退!”
我在操纵血气与怨骨交手的同时,也不忘让湛离后撤。
这时,先前怨骨被我打碎的的头骨,突然间出现在我身后,只听一声深邃沙哑的哀嚎声响起,怨骨的头颅张开嘴就朝我左肩咬了过去。
我淡然的看了一眼后,继续朝着怨骨的躯干冲去,血气与怨骨的骨爪相撞,一股无形的的气浪传出。与此同时,一道人影飞速闪到我身后,抬手间团扇一挥,一朵泛着灵光的花影出现,挡住了怨骨的攻击。
“怎么这么乱来,万一阿姐来不及呢?”湛离吃力的将头颅挡开,不满道。
我无暇与她交谈,怨骨的大部分实力都在躯干之上,此时头颅与躯干又重新融合,更是不可小觑。
我聚力打出一掌,周身血气猛然腾起,将怨骨击退了一段距离,我身形朝后退去,站到了湛离身侧,想到刚才她的抱怨,我对着她笑了笑,轻声道:“不会的。”
“怨骨不是这么好对付的。”湛离说道:“别忘了,它是有灵智的。”
湛离这话说的没错,果不其然,猩红的怨气围绕着怨骨身上的每一根骨,密密麻麻的黑色触须一时间变得血红,那双漆黑如深渊般的双眼中冒出一双红点。
怨骨身上的肋骨断裂开来,数根肋骨,尖端对向了我们,下一秒,断裂的肋骨犹如漫天血雨。
随着锐利的破风声传来,我掀起桌子,五指在桌面上抓出了洞,接着用力将桌子朝怨骨甩了过去。
湛离只会术法,不会体术,因此我让她寸步不离的跟在我身后,我主攻,她为辅。
趁着桌子挡住骨雨的那一瞬间,我挥起双臂,数道血气随之在身侧凝成锋利的箭矢,顷刻间全朝着怨骨袭去。
湛离见状,又是翻手结印,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面前的怨骨消失了。
屋子里面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我试探性的向前走了一步,倒在地上的烛台在刚才的打斗中化成了碎片,而上面的蜡烛滚落到角落里,只见这支蜡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融化起来,直到化成了一滩猩红的液体。
“这蜡烛,是混着人血制成的!”湛离惊呼一声:“小秦,想办法出去!”
我冲湛离点头,周身血气汇聚到掌中,我厉喝一声,挥手朝墙壁上打了过去。
屋子里面摇晃起来,墙壁被我打出了几道裂痕,我抬手正准备再打上一下的时候,墙壁上的裂痕中居然流出了鲜血。
我止住手,一时间有些发愣,看着湛离吃惊的面庞,我突然间问道:“浮游和清歌他俩,情况怎么样了?”
这一说,湛离倒是想起了什么:“他们两个可是酆都的高等鬼使,说不定他们有办法救咱们出去。”
“如果能有刀的话,也就不需要他们了。”我苦笑道,不由得看了眼自己的掌心,我又活了,可那把刀,死了……
湛离神色复杂的看向我:“等任务结束,阿姐就去给你寻一把好刀!”
我嘴角动了动,抬眼看着湛离,伸手握住她的胳膊:“你连酆都的任务,还有高等特使这些都知道啊,我可真是小瞧你了,阿姐?”
湛离愣了一下,目光躲闪,伸手将额前的碎发拢到耳后,她的手指白中透红,细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染血的指甲在黑暗中成了仅剩的一点光亮。
我低头看着站在我身前的妙龄女子,她身形消瘦,瘦的……如一具骨骼!
“阿姐,我想问问,你生前是做什么的?”我眼中含笑,双手紧紧箍住她的手臂。
“当然是伶人啊,阿姐生前,可是最会演戏了。”湛离还没有意识到什么,自顾自的说道:“人们都说啊,我演的角,可是逼真的很,甚至分不清,到底是我,还是戏中的角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眼中的笑意愈发明显:“可你是这般不小心,好好的伶人,怎么就成了深山村落中的一具怨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