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唢呐终响
周五晚八点，《全民练习生》初舞台（下）如期上线。
今晚，不论是小学中学刚离校回家的学生，还是周五不用晚自习的女大学生，全都准点涌入了几个播放平台。
经过一周的等待，那些观众非但没有忘记上期那些学员，反而个个念得紧，特别是在上期还未登台却已经依靠几段画面吸粉众多的人气选手。
至于在上面节目末尾留下巨大悬念的楚宁，更是被一片女粉又爱又恨，宛如渣男负心汉一般的存在。
刚来了感觉，你楚宁说没就没，还让人苦等七天！
七天！
整整七天！
你知道这七天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而在节目播出，再次见到楚宁那张令她们午夜梦回的面庞时，这些女人定然又会是换了个心态：“哼，真是个折磨人的小妖精，还知道回来，那我也就原谅你了。”
不过除去这些年轻女粉之外，今晚的观众又多了一大批初为人母又或是三十四年纪的家庭主妇，小部分是曾经脱离粉籍的老粉丝，大部分则是因为某天后那一则微讯，而对楚宁起了兴趣。
“我家雅宝都中意的人，我怎么也都要好好看看。”
陈瑶芳就是这样一位中年贵妇，五十将近的年纪，却保养得和个三十多岁的人似的，肌肤洁白滑嫩，连皱纹的痕迹都相当难见。
平时里就爱逛逛街，美美容，再花花钱买买包包什么的，不过今夜却也是坐在沙发上，陪着女儿看起电视来，“珊珊，这节目怎么还没播啊？”
抱着一袋薯片的李夕珊无奈望着自家的老妈，“还有半分钟呢，你急什么？”
李夕珊本准备好好独享自己的追剧时光，却不想自家这脾气和小姑娘差不多似的老妈一个招呼不打，就上门说要和自己一起看《全偶》。
至于理由？
“我家女儿都要撑腰抱不平的人，我自然是要看看了。”
记起自家老妈刚刚理直气壮地回答，李夕珊只觉自己的飞机场有些闷——没错，她这口中的女人可不是自己，而是那盛雅南。
像陈瑶芳这样的妈妈粉，数量可是相当夸张的。
“欸，来了来了，这个就是楚宁吧。”
“真是俊呀，要是我再年轻个二十岁，说不定也要追他！”
听着母亲不着调的话语，李夕珊见怪不怪，也转头将目光对向电视屏幕，正播放着上期末尾的画面。
“小众的民族乐器？”
“《百鸟朝凤》？”
陈瑶芳好奇地用胳膊肘捅了捅边上的女儿，“珊珊，这楚宁初舞台是要表演个啥？”
李夕珊摇头，“上期就断在这里，等会就能知道了。”
“噢噢，”陈瑶芳应声，也是见到那幕楚宁拿起乐器的画面，暗暗沉沉，使人看不真切，她眯起眼，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珊珊……这，不会是要吹唢呐吧？”她喃喃问道。
“怎么可能啊？”李夕珊对自家老妈这个猜测没有半点认同，“这可是偶像选秀节目，别人都是唱歌跳舞，或者弹钢琴拉小提琴什么，楚宁应该怎么也会是选琵琶古筝什么的。”
对于唢呐这乐器，李夕珊怎么想，也不认为真会有年轻将它搬上舞台。
可以小众，但绝不该是冷门。
“可他这，你不觉得像你外公吗？”
“外公？”
李夕珊再次看去，竟然真的在楚宁身上见到了几分熟悉。
不是身型长相，是一些细微的肢体动作，以及隐约间，流露出的那种的气质韵味，都与她那位被国家认证为唢呐艺术家的外公有几分相似。
难不成……
楚宁表演的，真是唢呐？
“不会吧……”
李夕珊被自己想法吓了一跳，紧接着呆呆地张大了殷桃小嘴，一时忘记合上。
屏幕上的楚宁，竟然真的真的掏出了一只铜制唢呐！
然后便是一声激昂又极富穿透力的唢呐声，犹如鸟鸣！
李夕珊又是一个激灵，这种声音她自小可就听得不少，在很长一段时间的清早，她可都是被这种酷似鸟鸣的声音从睡梦中唤醒。
每当这种鸟鸣声响起，她便知道又是外公在庭院中催她起床上学去了。
眼下，她竟然在楚宁身上再次听见这种声音。
有些茫然地转过头对准自家老妈，李夕珊张了张嘴，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耳边的唢呐声也渐渐律动起来。
可她依然是难以相信这幅画面，即便她对着这样乐器有着不少好感，但也不觉得这是该出现在这档节目中。
偶像选秀节目，怎么会有人吹唢呐的啊？
这个疑问，同时在数千万近亿的观众心中冒出。
短暂的呆滞过后，她们的内心又是被震惊所占据。
因为在楚宁的演绎下，她们若是闭上眼，就像是真来到了深林当中，莺歌燕舞不止，鸟语花也香。
一声一声的鸟鸣，各有特色，却又决不相同。
或是温婉，或是清脆，或是高亢。
唯一的相同之处，是声声蕴含昂扬生机。
宛如朝阳初升之时，初光破晓，黑色外衣被百鸟的争鸣声撕破，将那满林的翠绿生机唤醒！
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这些几乎没有接触过唢呐的年轻一代终是发觉，原来唢呐表演也能如此令人震撼，如此动人心魄。
而对于李夕珊这对母女来说，则是陷入了良久的失神之中。
作为半个行内人，她们除了惊异于楚宁所演绎出来的舞台效果，更是为楚宁的演奏技巧感到不可思议。
在基础的吞、吐、垫、打、抹……中，她们完全能感受到楚宁扎实地基础功，而在那些令人耳朵都快听不过来的吐音、滑音、花舌等等技巧中，她们只觉自己的认知收到了极大的冲击。
完完全全就是炫技！
还是那种最顶尖的炫！
这种表现，是一位刚二十岁的年轻人能做到的？
母女俩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均是见到了彼此眼底的震惊。
“手机呢，你手机呢，”李母急急忙忙道，脸上洋溢着难言的惊喜，她道：“你快拿起手机，去网上找找，把这段视频转给你外公看，他一定会开心疯的！”
“好，好。”想起那位为国内传统艺术落寞，而时常愁眉苦脸的和蔼老人，李夕珊左顾右盼，才在另一边的沙发上见到自己的手机。
她刚起身，脚一落地却摔了个踉跄。
“珊珊，你这怎么了？”李母有些懵，好好的，怎么就摔了？
李夕珊红着脸，道：
“我被他……”
“吹，得有些腿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