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要走捷径
石月河的思绪和阿尔文纠缠不休之后，又回到了预定轨道。
用列表法更加直观和清晰。列分别对应时间、事件、事件标志、可用性、难度，差不多了。行按时间前后顺序。
石月河在纸上画了一个表，从1973年到1980年，准备先把眼前的理理顺。
这一年有两件事，有几个人出名了，都不是啥好名，没啥用。还有啥事？
上山下乡，这是大事。三舅上次说队里有知青要来，这就对上了，有用吗？有时间可以回去看看是啥样的人，只有这个也许有点价值。
按照这个思路往下捋，路子是对的。
74年，提出的三个世界的论述，这个很重要，影响了有二三十年，考试是要考的。小老爷子被重用了，很重要，经济会好一些。
……
77年，高考恢复，考试时间是12月份，通知的时间是10月中旬，时间很紧张。这个是重大事件，可操作性极强，不容有失！！！
……
石月河仔细浏览73-80年的事件列表，与之对应的一些细节性的东西也随之逐渐清晰。
近几年每年大事都不少，具有重大和持续影响力的不多，三个世界划分重大且有持续影响力，可是距离石月河实在太遥远，现实意义却不大，要有也是考试的意义，这个是77年的高考题。
76年的唐市大地震死伤惨烈，当时大量残疾的遗孤送到各个地方抚养，有什么办法呢！装聋作哑，心里实在过不去这个坎啊，可是能点什么呢，最好是发出预警，这个要好好想想，一定要做点什么，万一起作用那就是成千上万的生命。
77年高考，重大而影响深远，石月河已经在为之准备了。
再一年呢？有两首诗被全国各个大学学子们争相传抄，一时洛阳纸贵，石月河一直特别喜欢，希望还能再次见到，能见到作者真人那是更好，能瞻仰瞻仰，也是了却前世的遗憾。
全国选拔赴美留学生，英语石月河现在不虚任何人，有点吹牛，可是没有用，最小的学者也32了，沾不上边，倒是有外语专业的学生被派遣，石月河不可能选外语专业，也是没戏。
可是不争取留学机会，步调会慢很多，甚至很多事情将完全没有机会，至少没有六七十岁是不可能成为国际权威教授的，出名要乘早，按部就班肯定是没戏的，一定要走捷径，跳跃性跨越障碍，可年龄是硬伤。
跳跃性跨越~
能量跃迁~~
量子力学~~~
石月河的神色越来越严肃，几乎连呼吸都停止了，小脸憋得通红。
霍尔效应！！！
就是他！霍尔效应！！量子霍尔效应！！！
1985年克劳斯·冯·克利青因1980年试验发现量子霍尔效应，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
石月河轻轻站起身，摈住呼吸，在房子里慢慢踱步。
试验条件、试验方法、数据曲线、理论公式，点点滴滴，在石月河脑海里像倒立的沙漏，一点一点漏下，安静而清晰。
时间似乎刚刚勉强够得着，可是有问题，大大的问题，试验是有顺序的，试验是有前导性和连续性的，自己不可能具备相应的条件！
石月河颓然坐在椅子上，在稿纸上大大写了几个字，“量子霍尔效应”。
自己做试验绝无可能，虽然知道试验的整个过程和细节，也不可能，因为没有逻辑基础。
但却是绝佳机遇，不容错过的机遇！
石月河在“量子霍尔效应”下面写出：
p=1/nh/e2
石月河猛地把铅笔砸在桌子上，力量之大，铅笔被摔得断成几截，散落四处。
假如有人看到石月河，一定会被吓到，眼睛是红的，脸也是红的，浑身在微微颤抖，一副典型赌徒形象。
石月河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他知道这次自己抓住了，抓住了一个意外发现的机遇，假如操作得当，他有可能放一个大大的卫星。
重新从头整理思绪和思路后，撕下这张价值无法用金钱衡量的稿纸，用火柴点燃，看着慢慢燃烧的火焰，石月河笑了。
看看后面列出来的事情，石月河不再一个头有两个大，大多是顺序性事件，不触发前导事件，后面的就很难判断价值和可用度。
不想那么多了，首先抓住高考就抓住了牛鼻子，后面一切好说，石月河在心里已经制定了一个大致的15年行动方案。
石月河现在有点不想再在这个列表上费工夫，再次点燃火柴把写的密密麻麻的纸点着，烧得干干净净。
小心谨慎是非常有必要的，不单是今天，以后也要时刻保持足够的谨慎，如履薄冰也不为过，不能留下任何事实证据和蛛丝马迹。同时，也必须在恰当的时间节点留下可考证的文字资料和研究轨迹。
石月河估计再没有像他这样墨迹和步履维艰的重生者了，心中自是惭愧不已。
不是他不想大杀四方，实在是心有而力不足，手里没有金手指啊。
好在还有记忆，还有记忆唤醒。
石月河坐起身子，紧闭双眼，整个背部靠在椅子背上，两手相握，高举头顶，努力向后上方伸展。
想做的居然这么多，需要做更多，这是他想要的生活吗？无尽的压力和责任，使他胸中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憋闷。
高考前的压抑与紧张，深夜通宵教室里的身影，实验室调教古董设备的无奈，生产线上摊开的图纸，黄昏向医院妻子身边急驶自行车上的背影，办公室马蜂轰鸣一样的争吵，眼前狗屁不通的方案，上峰指指点点下的郁闷，从老父病房赶赴机场途中的眼泪……
一幕幕一帧帧画面，是如此清晰如真，又是那样刺痛入髓，痛的纯粹而悠扬。
“多少人走着却困在原地
多少人活着却如同死去
……
是否找个借口继续苟活
或是展翅高飞保持愤怒
……”
我不要这样的生活！不要做硬壳的那只蜗牛！我不要重复走一遍已经早过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