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新学期
对,就在这里。石月河心中如同炸响一道惊雷。
对,就是这个点。“我怎么知道这个时间点没有稿费,上一世这个世界自己还是小屁孩。”
石月河的思维运转好几圈之后,定位在稿费这个点。刚才一开始就认为投稿可以赚到稿费,可后来却认为这个时间点发表文章没有稿费。
上一世,五六十年代,稿酬在10元千字左右,高的可以到18元千字;六十年代中叶以后否定了稿酬,报纸杂志刊载文章不再支付稿酬;75或者76年恢复稿酬支付,支付标准为5-15元千字。
不对,石月河前世参与编写过几部专业书籍,也领过按照初版发行量和再版发行量计算的稿酬,可是他只是领了钱,并没有关注过稿酬标准的问题。
也就是说,他并不清楚各个不同时期稿酬的标准。
那么,为什么我现在知道前世的这些信息?石月河苦思冥想,他肯定这些信息是真实存在于前世的,并不是自己的臆想。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曾经看到过或者偶尔听别人说起过这些信息!
是不是有这种可能?这些不经意看过或者听到过的信息,驻留在深层记忆里,刚刚被重启了。
石月河彻底傻了。
石月河前世知道,有科学家认为,人类大脑有10脑细胞处于活动状态,其余90大多数时候处于静默状态,静默的脑细胞依然重要并不可或缺。
这些科学家还认为,脑细胞活跃比例远高于常人,就可能是类似爱斯坦那样的天才,或者疯子;如果大脑活跃脑细胞比例明显低于10,就可能存在低智或者智障的倾向。
科学家还认为,大脑活跃脑细胞所占比例,是与生俱来的,通过后天训练,影响很小。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假如记忆重启的假设成立,前世的大脑是留在了2024年,自己现在的大脑是属于1972年的石月河,记忆驻留或重启的载体是什么?
记忆作为一种数据,超时空数据传输和调用?
这个想法太科幻了。
不管科幻与否,假如是真实发生的记忆重启或调用,触发重启或调用的机制是什么?
是否可以人为主动干预重启或者调用前世深层记忆?
伴随着石月河的困惑,新的学期开始了。
每个新学期开学的流程都差不多。
第一天,交学杂费书本费,137元,收暑假作业,没有完成作业的学生就是各种花样请假赶作业,领新课本和练习本。
四门功课,只有语文、算数有课本,音乐和体育没有人在乎。
音乐课都是随便找个差不多的年轻女老师,带着孩子们唱唱歌,没有乐器伴奏,伴奏带更没有。
有人说,手风琴或者管风琴总可以有吧?
没有,统统没有,就是清唱,老师唱一句,学生跟着唱一句,鬼哭狼嚎很正常,只要精神饱满、声音大就好。
一节课肯定是学不会一首歌的,一般要两次甚至三次,有时候隔的时间久了,上次学会的也忘了,重头再来。
石月河算是班上有音乐天赋的了,毕竟学了三年的琵琶,多少有些乐感的,调子也是把的准的,难免被老师抓壮丁,成为音乐老师助理,带着同学们一句一句唱。
唱的多了,合在一起唱唱也就会了,反正考试也是个样子。
德智体美全面发展,这美就用嘹亮的革命歌声来体现了。
想臭美,那是不存在的。
艰苦朴素就是美,这话其实没错的,后世被异化了。
体育,主要是赛跑,各种跑,直线的、拐弯的,撒欢腿跑就是了。还有老鹰抓小鸡、跳方格、打沙包、跳绳、跳皮筋、拔河这些游戏。
高年级还有篮球,篮球场就是操场上的竖了两个木头杆子,上面钉了一块木板,木板上固定着一个篮环。
只有一块篮板,不是两块哦。
三秒线、罚球线都是没有的,一帮小孩胡乱抢,除了不许打人、不许踢人,没别的,也没有什么规则,几个人压着一个拿球的孩子在地上是常规操作。
足球、排球这些自然是没见过的,单杠、双杠、平衡木,那你想多了,哈哈~~
大扫除是必须的,一个假期教室里自然到处灰尘。
不是新学年,不用换教室,三年级二班教室里,石月河三个都不是班干部,不用操心,领导让干什么干什么。
张文化跟着女生去擦玻璃,石月河和李学成劲大,被分配打水,生活委员宋瑾瑾水平蛮高的,知人善用。
自来水要到十多年后才可能有。河里的水是泥汤汤,没法用。学校有水井,听说出过事,不让学生进井房。
事实上,黄土高原的水井都很深,看看缠在辘轳上一圈一圈粗壮的绳子就知道,六七百米是少的。
打井水不是有劲就行,还要有点技术,否则很容易把水桶掉进井里,亦或人被辘轳把打着。
学校指派了几个五年级的男生,轮换着为大家打水,不过井房离教室还是很有些距离,石月河和李学成几趟跑下来,也有点气喘吁吁。
晚上,妈妈用牛皮纸给课本仔细包上皮子。
社会其实常常挺奇怪。
就像现在,一方面各种看不起有文化的人。
可是家家户户又挺金贵书,对孩子读书的事情很上心,想让孩子成为文化人。
第二天正式上课的首节课,是班主任张老师的算数课。
石月河抬头挺胸看着老师,两眼空洞无神。
这两天他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旧的迷茫尚存,新的迷惑又生,有点钻牛角尖了。
张老师个子不高,大概四十来岁,算是石月河他们的启蒙老师,从一年级就是二班的班主任,一年级的时候学校老师不够,他一个人兼任算数和语文两门课程。
一年级小孩子坐不住,注意力也很容易分散,张老师的办法简直绝了。
先上课,等到学生不听讲的时候,开始讲一小段故事。想继续听,没了,好好听讲才有下一段,然后就到下课铃啦。
十年后才有电铃,现在都是看门的王老师拉着绳子敲钟,就像巴黎圣母院的敲钟人卡西莫多那样,双手拉着绳子向后,向前放松,再向后拉,铛铛~~
当然,王老师没有卡西莫多那么丑,只是老了点。
其实王老师只是一个称呼,他并不是老师,也不教书,就是看门打杂的校工,不过学生们还是挺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