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来去缘分皆自然
第三日,羽璃国玉华城
白日里的玉华城内琼楼玉宇,琉璃金顶,富丽堂皇。大街之上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
夜晚的玉华城街上一片灯火通明。各处华灯璀璨,映称的城中流光溢彩,只让人有种身在其中近似身在仙宫般的感觉。
因为百里泽兮身上有伤不易太过劳累,所以他们到玉华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三日酉时四刻了,
此时虽然天色已经暗了,但街道上却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小贩们有的担着一些花红柳绿的小香囊叫卖着,有扛着冰糖葫芦的,也有挑着素菜叫卖的。
街边摊子上的馄饨也冒着热腾腾的蒸气,还有两家酒家的老板站在门口一左一右的拉着一位壮汉,一个瘦弱些的说:“我家的酒好喝,那可是上好的佳酿,保管你喝了一碗还想要一碗。”
另一个脸黑些的听他这么说脸上的肉抽动了几下道:“我呸!谁不知道你家的酒掺水了。”
说着两个酒家的老板同时放开了那壮汉,那壮汉一个踉跄差点栽倒。然而两个酒家的老板却是自顾自的吵起来了。
看他们吵的热闹姬流音停了下来拉了拉百里泽兮道:“哥哥,你说那个人会去谁家喝酒呢?”
百里泽兮撇了一眼道:“要是我,谁家也不去。”
姬流音道:“为何”只听见他道:“聒噪”
正在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瘦弱些的那个突然阴恻恻的说:“就应该在你家店里挂一副永乐画像,好保佑你生意兴隆,家财万贯。”
黑脸的一听这话顿时炸了毛破口大骂道:“你他娘的怎么不挂几副永乐图保平安呢”下一刻二人便动起手来了,你打他一拳,他踢你一脚。
那壮汉也是一听见永乐二字也是脸色大变,连滚带爬的溜了。
姬流音:“……”
百里泽兮不明所以转头问道:“阿音,这永乐是什么人竟然这么厉害。”
姬流音:“……”
看百里泽兮炙热的眼神无语半晌道:“深感遗憾,似乎……不那么厉害!只是……只是……我不知道。”说完便垂下了头去。好在见状百里泽兮也不再问了,要不然姬流音还真不知道要怎样形容自己呢!
百里泽兮看到玉华城内八街九陌,人流穿梭,负手走在姬流音身侧道:“阿音,你就住在这里吗?可当真是繁华富庶,热闹非凡啊!”
姬流音温声道:“快到了,但是我不住在这里,倒是我父兄长住于此。”
百里泽兮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笑道:“阿音就这样带我回去,不怕我是个来路不明的坏人吗?”
姬流音莞尔:“不妨事,家中最近宴客,客从四面八方而来,与我而言皆是来路不明者。”
姬流音与百里泽兮相视而笑,一个笑容可掬,一个笑的和蔼可亲,这时街上有个妇人看见了不明所以的道:“哎吆喂,看人家这小两口好似新婚燕尔般甜蜜的吆。”
听到这话姬流音顿时觉得耳边炸了一个响雷,她不可思议的把头转向那个说话的妇人嘴角僵硬的扯了扯心道:“请问你……哪只眼睛眼睛瞧出来的?”
而这妇人一吆喝就有好事的闲人围了过来,将他二人上下一番打量,姬流音觉得被人围住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连忙摆手道:“各位,误会,不是……”可想而知,别人只当她害羞,起哄的更厉害。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各位,我们还有事,麻烦让一让。”说话的正是一旁憋笑的百里泽兮。
姬流音整个人都懵了被百里泽兮拉着走了一段后才缓过神来。百里泽兮依旧憋笑道:“阿音,你没事吧!那些人胡说的,不要放在心上。”
姬流音有些窘迫的道:“没有……胡说……他们……。”可说完总觉的这话越说越奇怪,又待解释,可怕越描越黑,姬流音选择少说少错闭上了嘴。
但又看百里泽兮憋笑姬流音叹气道:“哥哥,你现在这样子好假啊!你想笑就笑,不用辛苦忍着。”
百里泽兮道:“阿音,你信我,在你面前的我永远都是真的我。”
姬流音与百里泽兮穿过了几条大街,来到了一处府邸,这府邸不似玉华城其它建筑那般富丽堂皇,但是却流露出一股清雅之气。大门之上的牌匾上写着“国师府”三个字。
那府门外的小厮一见是一个红衣女子便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姬流音也不去管他,直接迈步就进去了。
百里泽兮抬头看了一眼道:“阿音,是这里吗?国师府看起来还不错。”
姬流音道:“这是我师父住的地方,我不住这里的,要是有机会哥哥可以去我住的地方,我定会好好招待你的。”话本就是随意一说,也没指望着百里泽兮会答话,可谁知百里泽兮却道:“如此说来,那便一言为定。”
姬流音笑道:“好”
穿过走廊,他们来到了一处庭院前,院子里种满了各种牡丹,这是姬流音小时候栽种在这里的,原本以为活不了的,可不想全都活了,还开的很好。
这一路上没有看到其他的人,显得院子格外的安静。此时屋内有人道:“回来了。”随后就看到有一个一袭蓝衣,身材修长,长相俊美的中年男子从屋内走了出来。
此人正是姬流音的师父善渊,善渊本是修仙名门西皇山碧云天的弟子,是现任掌门玄德的师弟,只因开宗立派的祖师与羽璃开国国君之间有着深厚的情谊,便立下规矩,凡门下弟子每一代都要有人前往羽璃任国师之职,护羽璃国辅助君王保百姓安康顺遂。
善渊举止文雅,修为高深。就算到如今也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更别提当年正值年少时是何等的风资肆意。当时不知有多少姑娘为之倾心,可偏偏这么个俊美的少年郎却是碧云天的人不能娶妻生子。害得好多姑娘只叹暴殄天物啊!
话说本应该是他二师兄担任国师的,可不知为何后来他去了羽璃国做了国师,又有好多姑娘天天围在国师府门口就为看一眼这谪仙一样的人物,可善渊一心只想修仙。就这样数月,别说见一面,连跟头发丝也见没着。因此还有人说善渊有短袖之癖呢。不过时间久了,见依旧如常,没什么不同的,众人也就散了。
后来羽璃国有好多名门世家的子弟,有头脸的都想让自己孩子拜善缘为师,那些人中不乏有天资聪颖的,可善缘谁都不要,就收了姬流音一个弟子。
姬流音见善渊出来,恭敬的行礼道:“师父,我回来了。”善渊负手而立看了一眼姬流音,有看到了一眼姬流音身旁没有任何表情的百里泽兮。善渊神色如常的道:“阿音,这位公子是?”
姬流音走上前去笑道:“师父,这个说来话长,您快看看他,他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我……我没办法了。”
百里泽兮也看了善渊一眼略一拱手道:“伤已无碍,不劳费心。”姬流音觉得他说话的语气有些冰冷,可是他着几日跟她在一起明明说话都是很温和的。也许是自己的错觉吧!便道:“不劳烦,不劳烦。”眨眼示意他不要讲话了。
善渊上下打量几眼淡淡的道:“被何人所伤。”
姬流音嗫嚅道:“我”说完垂下了头。
善渊揉了揉眉心道:“阿音,你怎么又跟人打架了。”
百里泽兮听到又打架的时候以为不明的笑了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姬流音听到这个又字赶忙道:“师父,您就赶紧快看看吧!要不然徒儿手里可就要背人命了。”
善渊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进来吧!”
善渊与百里泽兮二人在塌上盘膝而坐,善渊的手蕴含灵力在百里泽兮后背的各个穴位游走,时而轻巧的点一下,时而微微用力拍一下,如此好半晌,一掌拍下百里泽兮吐出了一口极尽发黑的淤血。
须臾,他那苍白了一路的脸终是稍稍有些缓和,姬流音上前先是扶了扶善渊,善渊摆手站了起来。姬流音回头看了看百里泽兮道:“你感觉怎么样了?”
善渊对姬流音道:“已经没有大碍了,只需要好好疗养几日就可以了。”
百里泽兮伸手擦去嘴角的血丝道:“多谢高人。”
善渊冷声道:“哪里!”又听善渊道:“阿音,你让人带这年轻人先去休息吧!”话外之意就是我有事同你讲,让他出去,姬流音觉得他们刚才说话就很冷,怎么一个伤疗的更冷了。便道:“好,我知道了师父。”说完就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片刻有一个小厮进来对着百里泽兮道:“公子,这边请。”
姬流音对百里泽兮道:“你先去好好休息,我和师父还有些事。”
百里泽兮笑道:“好”说完便走了。
善渊见状眉心微蹙,等人走远了道:“阿音,你们是如何遇上的你可知此人是何来历”
姬流音就将百脉山上的事情挑了个大概讲了一遍,善渊听完道:“你既然也觉得他不同寻常,却为何还要与他同行,将他带回来。”
姬流音道:“可不管怎么样都是我打伤了他,不能不管。再说万一他是个普通人,要是死了可怎么办,而且等他伤好了,自然会离开的。”
善渊叹气道:“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凡事你要自己心里有数,明白吗?”
姬流音听善渊这样说好像是认识百里泽兮,又好像百里泽兮是什么很麻烦的人一样问道:“师父,难道您认识他,知道他是谁?”
善渊道:“不知道,你啊!一天就知道给我惹麻烦回来。”前半句说的果决,后半句却满满是一个大人对自己孩子无奈的那种宠溺。
姬流音笑着坐在善渊旁给他仔细的捏着肩道:“师父,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
她如何不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百里泽兮那么一个富贵公子模样,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还好好的,能吃能睡就是偶尔咳血。明明腿受伤了,可步伐却是轻盈。这很可疑,虽然这些可以勉强用他自己坚强来解释,可这解释实在有些牵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