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青春
“请各位班级代表准备——”
偌大的操场上，飘着各班的旗帜，每位举旗人在起跑线蓄势待发，虎视眈眈。
只需要跑一首歌的时间。
“跑！”
祁望首当其冲，1班的旗帜在空中飞扬。
蔡婕突然放下手里的稿子，视线跟随着操场上的一位少年。
伴着音乐，她缓缓说，“来跟大家谈谈青春这个词。”
“有人会问，怎么去理解青春这个词，官方一点回答，我会说，它不仅仅是普通的两个字，它还是我们生命里的一段时光。”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伴随秋风，吹进每个人耳里。
“但是在这里我想告诉大家，我们将永远青春，我们的青春是肆意张扬、无所畏惧的，青春不该被定义，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个人的，而不是恪守成规。”
祁望从演讲台跑过，不知道谁先起的头，人潮涌动，无数人踏上操场，追着各班的旗帜。
广播室切了歌曲。
“atbreakofday,inhopewerise,wespeakyourname,weliftoureyes,tuneourheatrs……”
他们在风中奔跑，他们在追逐自己的青春。
蔡婕垂眸轻笑，扶起话筒，声音温柔，“我的青春很平淡也很有趣，有个小孩儿莽撞的闯入我的生活里，把我原本枯燥无味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音乐声很大，听不清她讲的什么。
但她还是继续说。
“他长大了，长成少年模样，在人群中很耀眼，他充满青春，充满活力，这样的少年谁会不喜欢呢？”
“风是自由的，我们也是自由的。我亲爱的少年少女们，不要约束自己，挣破牢笼，冲出去，去奔跑，去享受，去夺取属于自己的东西！你会问我为什么会这么说，因为……”蔡婕一顿，音乐伴随到了高潮，“此时，我们正年轻。”
此时，我们正年轻。
是呀，我们正青春。
我们就是青春最好的代名词。
“好啊好啊！祁望和蔡婕都好啊，都是我们班的顶梁柱啊，哈哈哈真不错！”
吴纪拉着蔡婕和祁望拍照，中老年人奇奇怪怪的拍照姿势还挺多，自个往中间一站，旁边祁望和蔡婕手举起来在他脑门上比了个大爱心。
拍完还乐呵呵的自我欣赏，然后接着下一个姿势继续拍。
蔡婕:“我为什么不反抗呢？”
祁望:“保护一下中老年人的幼小心灵吧。”
蔡婕:“……”
好不容易老吴拍完，祁望又突然说，“咱俩拍一张呗。”
“为什么？”
“因为……想和姐姐留个纪念啊。”
祁望站在阳光下，就连光线都偏爱他的脸庞。
撞进蔡婕视线里的，是男孩子带着笑意的眉目。
蔡婕微怔，然后低下头笑了笑。好久没听到了，还是那个调皮捣蛋，哭了要找姐姐抱抱的小屁孩。
“好啊。”
祁望站在她身旁，肩膀挨着肩膀，校服之间摩擦，传递着对方的温度。
有点热，蔡婕想，往旁边挪了挪，然后停下脚步，有人勾了勾她的手指，接着耳边响起，“姐姐，你再往旁边挪，就拍不到了。”
鬼使神差的又挪了回去。
“你俩快站好，我给你们拍。”林缙举着相机。
“好了，拍吧。”
“好嘞，都笑笑，来，三、二、一，茄子！”
咔嚓，画面定格。
照片里，太阳落山的晚霞为背景，祁望没有看镜头，而是转头看身边的人，眼神温柔缠绵，少年的爱意藏不住。
“再拍一张。”蔡婕出声。
“为什么啊，我觉得这张挺好的。”林缙不解，难道？
一旁祁望眸子暗了下去，强颜欢笑说，“拍拍拍，再拍一张，林缙你什么技术啊，换人，小池塘来。”
林语瑭心里很不是滋味，蔡婕这是要拒绝祁望吗，不要啊，呜呜呜。
“你看镜头，不要转过来。”
“哦。”
林语瑭心里更难受了，这已经是明摆着拒绝了。放下心里的难过，敬职敬业，“我要拍了哦，你们准备好。”
“嗯，拍吧。”
林语瑭闭起一只眼，“三、二、一，茄子！”
林语瑭垂头看照片，愣住，久久没有说话。
“小池塘？小池塘？林语瑭！”林缙叫她。
“哦哦！在！”
“你咋不说话啊，婕哥问你拍的咋样。”
祁望一直没出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步一步跟在蔡婕身后。
蔡婕后背一疼，往前踉跄几步，祁望撞她身上了，这小子，有那么不开心吗。
“眼呢？”
“瞎了。”
不开心，说话冲，臭德行。
林缙:感觉要打起来了。
林语瑭:怎么能这么虐，呜呜呜，还有机会的啊，祁哥你再争取争取，不要放弃啊！
蔡婕一挑眉，行，你有种。
小媒婆林语瑭出动，“蔡婕，祁哥你们快来看照片，这张好好看呢！”
林语瑭把相机举到他们面前，悄悄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祁望瞟了一眼，瞳孔微微放大，视线定住，想说的话卡在嗓子里。
蔡婕看他一眼，呵，小样儿。
还是和刚才一样的背景，不同的是女孩子仰起头看站在自己身旁的人，嘴角向上翘起，眼神平淡，但暗流涌动，被看的人丝毫不知，傻呵呵对着镜头比耶。
“就这张吧，挺好看的，麻烦等下和前面那张一起发我，谢谢。”
蔡婕理理刚才被撞乱的衣服下摆，“我先回去了。”
走了几米，转身，“还不走？”
祁望飞快的跟林缙说了几句，然后奔向蔡婕，肆意的笑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来啦！”
蔡婕往前一小步。
林缙抓抓头发，思考祁望说的话，什么叫我追到了，我寻思着人家也没答应你啊，追出幻想来了？
直到看见前面并肩的背影，林缙笑了，真不愧是他祁望。
林语瑭：“哥，你笑什么？”
林语瑭还不知道她的cp结果咋样了呢，她哥倒好，还在一旁笑了起来，闹心。
林缙搂着她的肩膀，“你的cp成了。”
“什么！哎哥，你别走啊！你跟我说说，哥！”
运动会结束，高三也就正式进入埋头复习。运动会虽然只是个插曲，但该请客的还是要请客，该蹭饭的还是要蹭饭，一群人眼巴巴等着呢。
“蔡婕，你有没有觉得他们看我的眼神很不友好啊”
最近几天，林缙每回找他都笑呵呵的，问他什么事他也不说，就对你笑，看的祁望起一身鸡皮疙瘩，换个人问，结果还是一样，就那么对着你笑，论谁谁不慌啊。
“今天星期几？”
祁望被问的不知所措，傻傻答：“星期五啊，有什么事要发生吗？”
星期二到星期四上午运动会结束，这不就巧了，后面是星期五，然后周末，这么巧合的时间，不来点活动？
一群人嗷嗷待哺，就差点把请客两个字写脸上了。
“祁望，你是不是傻？”
“哦！我想起来了，请客！”
话音还没落下，林缙立马放下手里的笔，噌的一下站起来吆喝:“祁哥请客！”
一伙人就跟串通好似的，有节奏的喊着，震的楼下班级都怀疑是不是地震了。
“早说啊，一天到晚对着我笑，我都有心理阴影了。”
“这不是不好意思吗，祁哥，晚上去哪”林缙又对着他笑。
祁望反手扔过去一本书，“去你的不好意思。”
“嘿嘿嘿，晚上祁哥请客，都来啊都来！”
“好！祁哥大气！”
“祁哥我爱你！”
高三1班比较奔放，男女生一起玩的也不少，非常非常纯洁的好朋友好同学而已。
蔡婕听到这抬头，循着声音看了一眼，是个女生，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女生和她对视一眼，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闭上嘴，讪讪的对她笑笑。
“别爱我没结果，晚上去刘姐那吃火锅？”
刘姐火锅，临江一中附近的一家火锅店，开了有十多年，是对老夫妻在经营，味道好，价格也还行，天天爆满，不少学生聚会都喜欢去。
“好！吃火锅吃火锅!”
“火锅火锅！”
吴纪还没到班级，隔着走廊就听见乱哄哄的，不用说也知道是哪班，他也没急，离上课还有几分钟，慢慢悠悠的晃到班里，站在讲台上看着他们。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拿起手机对着他们拍了张照，然后背过身，镜头对着自己，手举高，拍了一张和他们的合照。
响铃，上课。
一群人左拐右拐回到自己位置上，手放桌上，端端正正的看着讲台，吴纪被他们这副样子逗笑了，“说说什么事让你们这么高兴，能让张珏从第四组跑到第一组来。”
之前调了位置，张珏从第一组跑到第四组靠窗的位置。
他和祁望可谓是隔着条楚河汉界，刚才张珏跨过千辛万苦过来，回去时还被绊了一下，最后一个回到位置上。
被提到的张珏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祁望笑了，“老吴，晚上我们去吃火锅，要不要一起来？”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祁望也跟着他们一起叫。
林缙：“对啊，老吴一起来呗！”
吴纪喝了口茶，问：“什么时候啊？”
“今天晚上七点。”祁望说。
“这不行啊，七点新闻联播刚开始呢。”
底下一阵笑声。
“老吴你也太养生了吧，那悄悄的问一下您晚上几点就寝啊？”
“不早不早，九点准时上床睡觉。”
“咦~九点夜生活还没开始呢，有的人已经开始睡觉了。”
又是一阵哄笑。
吴纪对着林缙笑笑，“林缙啊，你上次期末考数学好像没有考到130以上吧，我记得你当时怎么说来着，哎呀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谁来帮我回忆回忆。”
林缙肉眼可见的蔫儿了，之前跟他打赌，说如果没有考到130以上就写三本吴纪给他准备的题。
吴纪会针对每个人的成绩出不同的题目，给他们细细安排好，1班的成绩一直处在拔尖的原因，都是吴纪的一番用心良苦。也好在这群小子没有辜负，成绩还是可以的。
“看来三本是写完了啊。”
“哎呀老吴，我错了，我就差了一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吴纪不吃这套，而是精准打击属于男孩子的尊严，“嗯有的人不是当着全班人的面，说什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吗，怎么现在想反悔？你该不会不行吧。”
“咦——？”
青春期的男孩子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被人说不行。
“行！怎么不行！我是那种不行的人吗？绝对不是好吗！”
祁望乐了，往后一靠，椅子翘起两个角，歪着头说：“晚上一起去？”
“嗯。”
旁观的林语瑭内心炸了，什么叫晚上一起去，难道他们住在一起吗，啊啊啊！住一起了住一起了！我可以编八百字小作文了，嚯嚯嚯！
“再抖一下我就把你腿踹断。”
祁望整个人靠在她桌子上，不老实的抖脚，连带着她的桌子一起抖，正解题呢，抖来抖去，烦人。
林语瑭：那么可怕嘛，踹断了以后还怎么动
林语瑭摇摇头，把脑子里的黄色颜料全摇出去，动静有点大，引来了蔡婕和祁望的凝视。
“你……在干嘛？”
我总不能说我在想你俩的不健康东西吧。
“没干嘛呀，就是脖子有点疼，摇一摇，哈哈”
脖子疼摇头？什么奇怪的方法，我来试试。
祁望也摇了摇头。
林语瑭:“……”
蔡婕：“智障。”
祁望：“好像是有点智障哈……”
蔡婕白了他一眼。
“好了好了，你们晚上出去玩注意安全，没成年的都别给我喝酒啊，要是有一个人被我知道了，那你就等着我的三本习题吧。”
“啊——”
不喝酒有什么意思。
“啊什么啊，三本不够啊，我不介意给你们再加几本。”
“不不不，够了够了！”
管他呢，反正喝不喝您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