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改造手术
上官星苦着脸，人类对大脑认知都不全面，在残疾人身上搞个别的脑机试验还能理解，谁会在正常人身上真的大规模搞呢？不过杜伦长老说他们的材质不是硅基材料，倒是引起了上官星的好奇心。
“半导体技术不都是用硅基材料的吗？你们用什么不一样的材料？”
“我们用的是合成的磷基材料，效果比最好的硅基材料石墨烯还要好十倍不止，且更易于和碳基生命体融合，磷基和碳基一样以水作为生命体溶剂，两者蛋白质基本组成单元也是和氨基酸一样的磷烷衍生物……”
上官星懒得再听下去，心付既然伸头缩头都躲不过这一刀，那就坦然点吧。我还能跟外星人犟吗？
他想通了这点，便又问道：“那我要是做了会不会寿命跟你一样……”说到这里心下犯怵，真要活个九千岁，那可成千年老妖了。不过，话说回来，活得长点谁不想啊！没看到那么多首富都在搞生命科学，说得冠冕堂皇的，谁不是为了想多活几年……
杜伦长老皱了皱眉，显得有点不耐烦：“碳基生命体的衰老主要跟自身的基因端粒分裂速度相关。细胞的dna两端存在帽状端粒结构，作用是防止dna受伤害。细胞每分裂一次，端粒就变短一点，达到五十次左右，端粒就变得很短，没法保护dna了。此时dna被降解，细胞就停止分裂，生命体进入衰老。”
他顿一顿，见上官星一脸似懂非懂，强自按耐性子继续说道：“而我们亚星人的端粒萎缩极限大致被限定在细胞分裂一百五十次才会到来。如果处于同一维度空间，亚星人的寿命是地球人的三倍。但你被改造后是否会达到我们同等状态，还没有数据研究证实。不过你的大脑被深度开发后，dna端粒长度能通过生物能量的补充自动复原，这就能大大延长细胞分裂的次数，从而达到延续青春生命的效果。我想应该会比地球人的正常寿命要长许多吧……”
杜伦长老打量了下上官星的样貌，又道：“你的大脑还会因此调整多巴胺分泌，调节去甲肾上腺素等生命物质，身体由内而外会出现明显的健康改善。”
上官星听得小兴奋了，身体健康又长寿，这个好处倒是挺值得的。他涎着脸又问：“我还能得到什么样的超能力？”
杜伦长老这次终于按耐不住了，脸色一沉：“你太啰嗦了！开始手术！”
他轻轻一抬手，上官星只觉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住全身，接着身子不由自主被腾空送上了那张长方形床上。
只见床上嘟嘟四声响，上下四只机械臂自动伸展出来，一下就锁住了上官星四肢。上官星动弹不得，不由惊恐地哇哇大叫。
“不要紧张，用人类的技术语言来说，这是一个埃米级小手术，不用开颅就能完成……”
“埃米级小手术？那是什么意思？”上官星虽然听不懂，但不用开颅倒是听得明白，心里略略一松，嚷嚷道，“杜伦长老，杜伦长老，能不能给我打了麻药再动手术？”
杜伦长老摇头道：“看来你不懂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这么多。我就是为了让你减少对抗、紧张、迷惑等各种负面情绪，能在清醒状态下配合我手术。”
“这什么变态逻辑？你动手术还要我保持清醒？”上官星内心暗骂，只得可怜兮兮问道：“为什么？”
“人在清醒状态和睡眠状态下释放的脑波能是不同的。你清醒时释放的是低幅快次波，也就是阿尔法波和贝塔波。埃米手术需要在这种波状下进行。等植入完成后，就需要你在睡眠状态下释放的西塔波和德尔塔波，这能加快无痕融合……”
杜伦长老边说边观察上官星，发现他情绪依然很高度紧张，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思考片刻，叹道：“看来我高估你的理解接受能力了。”
他的话音未落，“智光大师”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起来：“阁下，您现在受伤的身体和能量不足以支持使用精神控制……”
杜伦长老摆了摆手，将双目缓缓凝视上官星，轻声说道：“在地球科学的度量体系中，埃米精度是纳米精度的十倍。埃米技术的大脑手术保证你一点痛楚都不会有！”
两人的目光乍然相遇。上官星瞬间睁大了眼睛，几乎连眼珠都不再转动。一刹那，他只觉大脑无比清醒，心境一片平和，周围仿佛置身于蓝天白云，说不出的舒心惬意。
亚特杜伦长老的眼眶瞬间充满了血肿，无数血丝密布，满脸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警告声乍然回响：“生物能量衰减度20……19……18……17……16……”
床上不断冒出的一只只机械臂迅速交错组合，将上官星全身盖得严严实实，脑袋也最后被一个头盔盖住。一束束光波从头盔里交相投射出来，头盔发出微弱的蓝光。与此同时，方台上升起一块全息影像，显示出上官星躺在里面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警告声继续回响：“15……14……13……12……11……警告，已进入危险水平！”
杜伦长老信手在全息屏上面飞速点击，喃喃道：“先设定融化极限50吧，一下子涌入太多能量，恐怕你会受不了。等新的脑神经中枢形成后，才能继续融化。嗯，早期碳基生命体的诞生，足足经过了一百一十万零二十三兆次的精密计算才得以成功。这次在大脑基因锁被打开后，地球人究竟会演变成什么类型呢？想来令人期待……”
在使用超量子计算的ai智能系统面前，生物体其实就是一套生化算法，无论是基因生长成人体器官，还是各种情感欲望的产生，都是生化算法的进化处理。所谓超人不过是一次次基因编程重组优化的结果而已。
智光大师的屏幕忽闪忽闪。警告声嗡嗡大响：“10……9……8……7……6……5……最后警告，生物能量低于5您将面临死亡危险……”
杜伦长老满头大汗，双目红光一闪，颓然坐回旋转椅中，喘息道：“手术完毕再给目标体注入基因编辑修正剂，保护他体内的dna基因组序列，否则他可能无法适应新的脑核结构……”
警报声曳然而止。
“杜伦长老阁下，脑植手术注射完毕，预计一个地球计日周期内埃米芯片机器人将形成磷基生物脑核。”
“非常好，务必要确保万无一失。”杜伦长老大口大口喘气，好一阵子才平静下来，“他是我们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融合实验体，或许能成为延续我们文明的机会……”
“明白，杜伦长老。那我把最后的一套战衣也留给他吧！虽然这样不合程序……”
黑暗中的上官星当然听不懂这些外星语言，只觉大脑一紧，跟着一阵抽搐，随即无边的倦意袭满全身，迅速失去了意识。
每个碳基生命体开始都仅仅是一个单细胞，在十个月左右的时间增殖成亿万个细胞。像是被某种奇妙的控制程序设计指挥着，井然有序组成了多细胞生命结构。每个细胞既有着完全相同的遗传基因信息，又各自发挥这特殊的生命功能，如神经元细胞控制意识行为，免疫细胞识别和抵抗异常病菌，皮肤细胞保护人体阻挡外界伤害，肌肉细胞强化人体健康运动等。
所有细胞都起源于多能干细胞，而这干细胞的演变路径取决于细胞基因组反应链——遗传回路。细胞演变在遗传回路上呈现红、黄、青、绿、蓝、白和品红色七种蛋白质标记的形态轮番发光。
此刻，如果从“上帝视角”看去，可以清楚观察到构成上官星这个整体人的每个细胞正在努力切换、选择不同形态，从而走向不同的“成长方向”。
不知昏睡了多久，上官星的意识悠悠苏醒，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虚空中，五感尽失，唯有一丝神智尚存。
正感诧异时，忽听一个遥遥传来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响起：“细胞基因重组程序启动！”
上官星只觉大脑像是受到了一阵接一阵的强力刺激，全身就像触电一样抖动起来。一道道微弱的闪电萦绕，不时闪烁出撕裂空间的强光。
他努力睁开眼睛，试图发出惨叫，却又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托住了周身动弹不得。他的喉头发出嗬嗬声音，却喊不出一个字来。脸部扭曲，涕泪横流，变得极度恐惧，又极度狼狈。
这种疼痛不是人类能忍受的！上官星感觉自己每次快要被活活痛死过去了，却总会在痛到窒息之际觉醒过来。
如果这是用刑的话，谁也撑不过三秒钟！
一股股肉眼看不见的波粒状能量汹涌卷动，正在疯狂刺激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细胞壁、细胞与细胞之间逐渐变得越发紧密厚实起来。
这些能量贯注到每一寸肌肉和骨骼之中，骨骼也悄然变得又长又严实，边缘甚至发出了隐隐的红光。全身肌肉开始膨胀，骨骼里的红光逐渐渗透到肌肤外表。
只听那个声音说道：“普通地球人身体脆弱，碰到重一点的外力就会碎裂。细胞基因重组是为了强化你的身体……”
“你不会把我强化成钢铁战士吧？”痛苦万分的上官星不由掠过这个念头。
“人是碳基生物，钢铁是铁、硅、碳、锰、磷、硫等组成的合金元素，那是两种不同的物质构造，根本就融合不了的。我只是在你现有细胞结构上开发潜力，使细胞体的抗压度、坚韧度、愈合度、通容度得到最大限度的优化。当生物能量冲击你全身时，不会出现阻滞和瓶颈问题。”
啊……上官星从心底发出撕裂的吼声，旋即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