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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揭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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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官十分不确定地再次眨了眨眼,这才看清了连古的神情。

    “你……”他一时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这种怪异的感觉,像是故人的久别重逢。

    要算起来,他跟连古确实是久别重逢,但此“别”犹如生死之别。

    总而言之,有那么一瞬,他很难过,像是深深的歉然。

    连古紧握住红官的手,收敛了将要夺眶的泪意,笑着说:“没事。”

    红官还沉浸在刚刚那股莫名情绪中时,就又听到了录音机里传出的喘息声。

    这回,两人默契一对视,红官率先躲开了视线。

    “你这张嘴老爱顶撞我,总要让你尝尝被顶撞的滋味。”

    “能不能闭嘴?”

    红官:“……”

    紧接着桌椅碰撞声、喘息声和拳拳到肉的声音交织一片,已经不难想象,那是怎样一副场景。

    看他耷拉着个脸色,连古自觉地按了快进键,随机播放出来的动静小了下来。

    “别动,给我抱下。”

    “还不够?”

    “不够,一辈子都不够。你就是铁石心肠……能不能带我一起入关?”

    “你想死,我不会拦着,但不要拉上我。”

    红官提了口气,上回也是听到这里就戛然而止,关于后续的内容他也不清楚,所以不由得侧耳凝听起来。

    见状,连古调大了音量,连里头的叹气声都清晰可闻,仿佛就在他耳边说着话。

    “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

    “你知道本命关里有多凶险吗?除了闯关者,我不可能带任何人进关。”

    “你又在骗我,我已经知道你们关煞将的秘密了,你瞒不过我的。”

    红官不禁抬眼看连古,但很快他的专注力又转回到录音去。

    “你又知道?”

    “我当然知道!你还偷偷救了个24岁的小伙子。”

    红官双眉陡然一皱,显然没有之前那么淡定了。

    用本命关来救年轻人,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震撼瞬间代替了心中的忸怩。

    “我心里很不爽,真的很不爽,为什么你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那个人凭什么让你走这一招险棋,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杀了那个人!”

    “我警告你别乱来!怎么还能像个孩子一样不讲理?”

    “我怎么不讲理?入关前你有考虑过万一你出不来了,我怎么办吗?你就是太狠心了。”

    “……我有分寸。”

    “你每次都这么说!这都第几回了?”

    “不会有下次了。”

    “不,还有最后一次!”

    “哪来的最后一次?”

    嗞嗞嗞……

    突然来了阵电流声,切断了关键对话,等红官回神过来看录音机时,咔哒一声,播放键自动弹起,转轮停止了转动。

    “磁带已经走完了。”连古温沉的声音响起,让红官恍惚了一下。

    连古将磁带盘取出,里边一个转轮确实已经没有了磁带。

    他又将磁带盘反了个面放进去播放,而这一面除了恼人的电流声,就没有其他的声音。

    “应该是被消磁了。”连古皱着眉头说。

    “消磁?”

    “只要按下录音键录上新的声音,就能自动覆盖掉原声音,我想被人为消磁的可能性很大。”

    红官表情一沉,脑袋一片混沌,会被消磁,估计也是十分重要的内容,也只有听过的人才能消磁。

    那个面具男给他寄过来前一定听过了录音,极有可能是完整的录音,剩下一半录音也许就是交换的筹码。

    先不说对话里涉及到的“最后一次闯关”到底指的是什么,就说引个青年进关的可能性,从古至今都没有先例!

    从第一任关煞将开始,作为解家“红官”,生来的使命就是守护60岁闯关者,这个传统延续至今已有几百年,历任关煞将将此奉为圭臬,安守本分,从不逾矩。

    别说有没有尝试挑战原则,或许连念头都没有动过!

    也就到他这一任才这么反骨。

    让他觉得天方夜谭的是,除了闯关者,还能拉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入关!

    这在关煞将一脉上,就从没出现过,尚存孤本手稿《神煞录》中也没相关记载,仅凭突然冒出来的几段奇妙对话,难免引人深思。

    或者说,人为的痕迹更重。

    两人目光交汇,红官咬了咬唇,连古倒面无异色,挑眉问:“你信里边所说的?”

    知道红官会摇头,连古不出所料地补了句:“既然真假难定,试一下就知道了。”

    红官一脸肃然:“胡闹!这种事怎么能轻易尝试?”

    “事关你们关煞将的秘密,难道你就不想知道真假?”连古的眼神里充满了试探意味。

    不知觉中,夕暮悄然而至,天边余晖透过窗纱间隙照射进来,带着一丝寒意,丝丝缕缕照在红官脸上。

    红官下意识往窗外投去一眼,拉长的侧颈线条流畅优美,棱角分明的侧脸映照着淡淡斑驳的光影,柔和了严肃的面庞。

    他当然知道无从考究的事,只有一试才知真假,只是这个风险太大了。

    “如果我是寄录音机来的人,八成也是想要通过你来鉴定真假。”连古看着红官脸上透着的灼灼光华,隐隐心动难以忽略隐藏,于是看着他的眼神,愈发深情迷离。

    红官把脸转回来,仍然垂眸沉思:“我没有什么把握。”

    再说了,有哪个年轻人敢冒险一试?

    连古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温声说:“你要是担心没有人来做这只螃蟹,我乐意效劳,但凭差遣。”

    红官惊讶挑眉,严肃表情中忽然泛起一丝笑意:“别开玩笑了。”

    你还有一整个集团的事物要处理,还有那么多关系要周旋,还有一大家子的人要养活,实在没必要冒这个险。

    红官压着心底的话没说,但这些是个人都心知肚明。

    连古自然也知道这些,毫不犹豫说出口,显得有些无脑冲动,于是他煞有介事地沉思了下,再坚定开口:“记不记得你之前问过我,年轻人如果能闯关,我会不会闯,那时我已经给出了答案了,我会试一下。”

    红官目光闪了下,有些讶然:“当初这话题好像是你挑起的……”

    “没错,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如果年轻人有机会,我必然会尝试,所以,我真的没有在开玩笑。”连古郑重其事,后头的声音变成了低喃,“这个录音倒是给了个方向,我想应该是冥冥中的事。”

    至此,红官才完全明白那句“老有所依”是什么意思了,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做好了日久天长的打算了。

    红官望着他的目光,郑重点了点头,转而若有所思地说:“我本来还怀疑这录音是第五代关煞将留下的,但是现在看来,不太可能。”

    连古有些诧异,没想到红官竟然会联想到是第五任关煞将留下来的录音。

    这也难怪,毕竟这是多年前留下来的老旧玩意。

    “如果是第五代关煞将,事关重大,也一定会留下值得探究的东西,关键是打破规矩这种事在关煞将一脉上就史无前例,”红官沉吟了下,兀自摇了摇头,“不对,前几任关煞将都还没有脱离解家的掌控,有什么动静,解家必然多多少少会知道些,如果真有人尝试过,不公开的极大可能就是尝试失败了……”

    “这个很难说,毕竟也是存在猜想中。”

    “也对,”红官低低应了句,双眸倏忽一亮:“既然都能消磁,那重新录音的可能性更大,或许只是寄录音机来的人故弄玄虚,想以此来验证疯狂的想法。”

    连古看得出来,红官在谨慎地排除掉任何可能,最终剩下的那个可能才是他愿意去相信并付诸实施的。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所以,总免不了一试。”连古眼带深意地回视着红官,“寄录音来的人必然做了拷贝,也许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将录音公布出去,群众信与不信当然全凭你红官一张嘴,可难免会有异声,不摆出事实,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连古抓起红官的手,将他从肃穆凝思的状态中拉出来:“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

    以前他是打死都不信,但现在深信不疑了。

    目光落点处,是他那双微扬的唇角,连带着红官也弯起了眉眼。

    连古一双深邃的眼,蕴着温柔与灵气,就这么静静看着红官。

    红官微抿唇,两颊灿若红霞,目光流转,灵动逼人。

    连古的手不自觉就抚上了红官的脸,倾身靠前去,红官也没躲,只是游离的视线从眼睛滑向了他的双唇。

    咚咚咚——

    两人同时顿住靠近的动作,红官微微呼了口气,往后一靠,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这敲门声来得太不是时候,明明气氛已经烘托到位了……

    连古转回头,微眯了眯眼,正要发作,只听门外的红福弱弱地报了声:“先生,解家来电让您回个电话。”

    红官目光微凝,两人一个对视,语气变得淡漠:“不回。”

    红福的声音沉静片刻,立马又说:“解老爷子说,如果您不回电话,他会亲自上门来。”

    料到了。红官冷然一哼,这种手段不是司空见惯了吗?只是软硬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杀伤力了。

    意料之外的是,解伯仁第二天真的亲自登门了,带的人不少,少说也有五六十人,里里外外围了三层,阵仗挺大。

    “这是要迎接圣驾?”冯陈悄悄开了句玩笑话。

    “不像,更像是上门绑架。”褚卫凝目将屋外那群凶神恶煞扫了圈。

    “老大真的不用我们进去杀杀他们的威风?”冯陈领了队人守在外圈,自我感觉威慑力不足。

    “听红先生的。”

    红宅的人今早已经回了宅院,红官坐在轮椅上,由红喜推着进门,红福和林耀堂则走在左右两侧,几人不带一兵一卒就踏入了众人的围视中。

    几个月不见,解伯仁终于有了点年到古稀的苍老样子,白发攀上了后脑勺,眼角密而深的鱼尾纹延伸到了鬓角,西装马夹依旧收束不住他的大腹便便,唯独一对翡翠扳指彰显着赫赫家世。

    他正淡定品茗,手指捻着的杯子还是红官最喜欢的那套。

    地上跪的是红宅护院,红官一眼就知道解伯仁又在摆谱作妖了。

    他摆了摆手,让红福将护院小伙子扶起,然后冷哼了声:“老爷子倒是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

    “下人就该有下人的样。”解伯仁的嗓音沙哑中透着几分威严,连眼皮都懒得抬起来,直到悠悠喝完一口茶。

    “越界了。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您来管?”红官的话带刺,听得解伯仁腮帮一紧,明显咬了咬牙。

    解伯仁缓缓把目光抬起来,这才看到了红官坐着轮椅,林耀堂站在身侧,要说不惊讶是假的,微垂的眼皮都撑了起来。

    “出息了,都会倚仗人别人了,”解伯仁话里有话,早知道红官找了连家这个靠山,起初他还不信,直到现在,他终于相信了。

    于是,挑起略带敌意的目光将林耀堂审视了一番,沉着声音说:“只可惜学不到解家半分精髓。”

    听少爷的话,林耀堂全程都不搭话也不对视线,只是还会隐隐替自家少爷捏了把汗。

    解伯仁的老练与圆滑,红官的确学不来,不过他也不屑于去学。

    “我可谢谢了,解家那一套,我红官早就不看在眼里了。”红官接过红喜倒的茶,嘴角一扯冷冷地说,“您老今天摆出这样的阵仗是几个意思?”

    解伯仁不知说了多少次,这任红官最反骨,处处逆着他,连说话都得呛着他,他已经习惯了,也知道今天来肯定会碰一鼻子灰,但是没关系,先礼后兵,他自认为大户人家还是有大户人家的风度和礼数。

    解伯仁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一声:“你真的长大了,你生日那天,我都给你准备了礼物了,只是想着要当面拿给你,忙完了手中的事,也只能到现在了。”

    似乎听到了个荒唐的笑话,红官控制不住地咧嘴大笑起来,笑声清冷而狂,笑得解伯仁嘴角抽了抽:“你笑什么?”

    红官脸色不好看:“我可真不稀罕,您可还记得那是母亲的受难日?”

    解伯仁表情一松,喃喃说了声:“确实,也是你母亲受苦的日子。”

    红官眯缝了双眼,实在不想看到他这副假仁假义的样子,断喝了一声:“不用白费心机了!我说了过很多次,解家任何人的关,我都不会再守了!”

    “既然是这样,那就不用再谈了。”解伯仁淡淡地说,话里却透着深意,“解家的关,以后都可以不守了。”

    红官疑惑地挑起了眉。

    “你,该卸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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