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若真有妖魔夺舍，朕……
“咳！”
成兴帝尴尬地干咳了一声，用手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
“你父皇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天资聪颖之辈，最早修行的是太祖皇帝所创的皇极真经，后不甚满足，兼修了儒家和道门的功法，结果三功分神，导致精力不足，进步迟缓，一直卡在六品境界。”
温良：啊这~
“好了，从朕多年修行的经验来看，武道一途主攻伐，需要不断的战斗磨砺自己；道门一途主清修，需要淡化俗欲潜心修行；儒家一途主思辨，要有良好的悟性和敏捷的才思。这样吧，明日父皇亲自带你去朕的大内书阁，天下通俗的修行之法皆收于其中。”
“好啊！”
温良一听，立马答应下来，他就在等这一句话了。
“既然如此，儿臣先行告退。”
温良站起身告退。
“你先回来。”
成兴帝的表情忽然冷淡下来，变脸之快超乎温良想象：“现在该好好算算你的账了。”
“额……”
温良成兴帝突然的变脸搞得措手不及，被成兴帝这么看着，他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难道儿臣所改良的造纸技艺不合您的心愿？”
他按照成兴帝的意思站到他的身边，低着头，垂着手，小手不安分地揉着已经有些粗糙的绸缎。
和成兴帝相处了这么久，温良还是摸不透对方的脾气。前一秒他可能还在和你嬉笑，下一秒可能就会抽刀抹你脖子，简直就是个喜怒无常的暴君。
最重要的是温良从他表现出来的喜怒变化上根本猜不到他的心思。要知道温良前世可是华夏政府精心培养的超级战士，观察人物微表情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是手到擒来。
“功是功，过是过，怎么能一概而论呢？你说是吧？”
“是是是。”
温良老老实实地站在道：“那父皇要如何责罚儿臣？”
“朕怎么忍心责罚你呢？”
成兴帝的嘴角忽然一翘，小胡子一扬，道：“这样，你把这造纸技艺交给朕，朕就不追究你破坏朕的御苑一事。”
听到这，温良猛地抬起头，看着成兴帝露出的坏笑，恍然大悟：好家伙，原来在这里等着我。
刚才还在想父亲是最可靠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打脸了。
不愧是亲爹，不坑儿子坑谁？
“如何？”
成兴帝笑眯眯地坐在圆凳上，翘着二郎腿，顺手拿起果盘里的梨子，咬一口，一边咀嚼一边道：“不给也没关系，只要朕找你那个随侍太监，应该也能获晓完整的造纸技艺，到那时我们在好好算计算计着御苑的损失。”
“好吧！”
温良承认自己斗不过对方，毕竟对方是皇帝。
皇帝要整人，只需要一个好听的借口，找不到就随便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总能整治到你。
“不要愁着张脸，朕也不白拿你的东西，你不是要修行了吗？以后造纸一事由工部亲自操办，国家管理，所获利润分你一成，其余充入国库。如何？”
这一刻，成兴帝的表情正式起来，温良感觉成兴帝此刻是以平等的姿态和自己对话，心中居然感到了几分温暖。
同时他终于从成兴帝的表情中读出几分情绪，那就是无奈！
是啊，作为父亲谁会真的去侵占子女的利益。
他想到了大宁王朝此时的处境，国库亏空！
自己推出造纸术除了让自己方便点，不也是为了大宁王朝着想吗？
“儿臣无异议！”
温良想不到的是自己这个便宜父皇还能给自己一成的利润。
“好了，用膳去吧。”
成兴帝摆摆手。
饭桌上，一家三口围坐在圆桌前，菜品也很简单，三荤两素，都是家常菜肴，每一道菜的量都不多，五道菜刚好够三人吃。
这对于成兴帝、萧皇后、温太子三人的身份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国库已经空成这样了吗？”
温良快速扒拉着碗中的米饭，萧皇后时不时给温良夹菜，成兴帝则慢条斯理地吃着饭，但怎么看都像是有心事的模样。
像这样温馨的画面实在难得。
等三人都吃得差不多了，成兴帝冷不丁来一句：“太子已经八岁了吧。”
听到这话，萧皇后身体一僵。
“八周岁零七个月。”
温良纳闷，如实回答。
“那是可以搬到东宫去了。”
“真的？”
“陛下！”
大宁王朝的太子一般册立之后便需要搬到东宫，但由于温良年纪确实太小，萧皇后迟迟不愿意温良住到东宫去。
这不一听到成兴帝说让太子搬到东宫后，萧皇后第一个否决：“陛下，良儿年龄尚小，此时开宫多有不便，还望陛下三思。”
“八岁也不小了。”
成兴帝捋了捋小胡子：“朕八岁之时都能骑狼射虎，擒蛟捕鹰了。”
温良眨眨眼睛：自己父皇小时候真的这么厉害吗？
“嗬，逗猫遛狗，也算骑狼射虎吗？”
萧皇后毫不留情地拆了成兴帝的台。
“咳咳。”
成兴帝干咳两声，尬笑着道：“梓童，给朕留几分薄面。”
看着成兴帝这副模样，温良感觉一阵腻歪，他知道梓童是皇上对皇后的亲切称呼，类似于民间的老婆。
“我不管，反正良儿大病初愈，我不同意他此时开宫。”
好了，连臣妾都不叫了，萧皇后确实是着急了。
“梓童，良儿已经长大了，雏鹰必将展翅，幼虎必将震啸山林，他不可能一直生活在我们的庇护之下。”
“臣妾知道，只是这一刻来得好快啊！”萧皇后的情绪稳定下来，语气中带着哭腔。
“母后，你放心吧，儿臣只是搬出后宫，只要你想见儿臣，儿臣一定经常回来陪你。”
萧皇后摇摇头，用丝绢揩了揩眼角的泪珠。
她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自然不会要求温良回来陪她，只是看到儿子一下子长大，有些不知所措。
现在萧皇后这关解决了，接下去就是挑一个黄道吉日入住东宫。
温良现在已经开始盘算日后的生活了。
到时候挑选一些姿色出众的宫女养养眼，又有造纸业这一大经济来源，以后就可以过上犬马声色的生活，想想就让人激动。
就在温良制定“未来战略”之时，萧皇后开口了：“陛下，太子入住东宫，其侍从人选当由臣妾亲自操办。”
她说完还温柔地揉了揉温良的脑袋。
“理应如此！”
成兴帝点点头。
“儿臣吃饱了，儿臣告退！”
温良起身告退。
“慢着！”
成兴帝再度叫住他：“从明日起，每日退朝后来养心阁听政！”
听到这话，温良愣了一下，然后懵懂地点了点头。
这是要开始培养接班人了？
“还有以后有什么需要直接和父皇母后开口，不要再霍霍朕的御苑了！”
“是！”
“走吧！”
“孩儿告退！”
深夜，运动结束之后，成兴帝揽着萧皇后的香肩道：“良儿自从大病痊愈后，才思变得敏捷多了，此次拿出造纸技艺，思维逻辑都可圈可点。”
“是啊，臣妾都觉得他像变了个人似的。”萧皇后将脸贴在成兴帝的胸口：“难道真的是久病开窍？”
“过两天我去问问张道玄！”
“夫君是在担心？”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有妖邪夺舍，朕……”成兴帝眼中有精光明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