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错认女儿
县太爷的公子哥呆若木鸡的立在余默默的面前,惊恐的眼睛流露出乞求的神色。
余默默围着他转了一圈,笑盈盈的脸突然变冷,声音尖细又刻薄。
“咱家自小待在宫中,深受当今万岁爷的宠爱。如今受命出宫,原想着交接一个知心知意的好朋友,万没料到,你竟然怀疑咱家是个女的,眼瞎了不是!哼!咱家若想取你小命,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县老爷的公子哥身体不能动弹,嘴巴还是可以说话,谄媚的眼睛流下了害怕悔过的泪水。
“得罪了得罪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公公,还望公公恕罪。余公公,余爷爷,余祖宗,求您饶过孙子这一次吧。”
余默默噗嗤一声,被他言语逗乐。
这个辈分有点让她接受不了,一个女孩子被人又喊爷爷又喊祖宗,岂不折煞了她!
余默默的右手出其不意的解开了县老爷公子哥的穴道,凛厉的眼神转了温和。
“知道错了就好,你只要答应替咱家隐瞒住身份,咱家还和你做朋友了。告诉咱家,你叫什么名字?”
“孙子叫金库!”
余默默突然想起自己在春香楼闯下的祸还没解决,灵机一动,和善的笑道:“不错,这名好。你是不是要去春香楼?咱家陪你去凑个热闹,伪装成你的小侍从可好?”
金库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哪能让余祖宗做孙子的侍从。”
余默默憋着笑,慢言轻语。
“咱家可不白做你的侍从,你给咱家一百两酬劳了。”
金库黑幽幽的眼珠子咕噜了一圈,心里愤愤不平:他刚从我这里要走一百两,动动嘴皮子又要一百两,他不会是待在宫中捞不到油水,跑到清风县捞外快来了吧。
天呐,他这是早盯上了我,不明着索要,变着花样向我敲竹杠。
哎,认栽了,皇上身边的人可得罪不起,只有巴结讨好再讨好,当祖宗一样伺候。
一百两银票从金库的怀里掏了出来,余默默浅笑着接在手中,慢条斯理的塞进了袖兜里。
春香楼的大门前,老鸨子头上戴着大红的抹额,刚好盖住了额头上的伤痕,她脸红火气旺的翘首以待金库的到来,等着他给自己出心中的恶气。
“金公子,您终于来了,你可知道,有人胆大包天的跑来砸咱的场子。他狂妄至极的砸了咱的招牌,还出手打了…”
老鸨子看到金库的一刹那,拍着巴掌,跺着脚嚷嚷。
忽一眼看见金库的身后跟着昂首挺胸的余默默,惊诧的指着她张口结舌:“你你你…你…?”
“你什么你!自己人,好生款待了。”
金库气不顺的冲她低吼了两声,一转笑脸,拱手向门前来贺喜的商贾富贵作揖打招呼。
余默默觉着是时候离开了,也不与金库告别,在众人错愕的目送下,神态自若的走向了大街。
她先找到一个有着三间门面的药铺,药铺里没有客人,两个小伙计拿着抹布鸡毛掸子打扫卫生,柜台后面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在拨打着算盘。
余默默径直走向柜台,掏出一百两银票和静心师太开的药方放到了药铺的柜台上。
“老板,照这个方子抓六付。”
药铺的掌柜看清她的貌相,愣了愣神,拿起药方看了看,转身跑进了内室。
内室里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在悠闲悠哉的品着茶。
“东家,外面来了个抓药的,虽然穿着男装,看面相却是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她…”
掌柜的欲言又止,老者抬头望着他,一脸严肃的问:“她怎么了?没钱抓药是不是?”
“东家,她有钱,带着一百两银票呢。”
“有钱你给她抓药就是了,女孩子扮个男装出门方便,你管那么多干嘛?这等事情还值得你大惊小怪的跑进来向我汇报!”
“东家,她…她长得很像…很像离家出走的大小姐。而且,她要抓的药都是解蛊毒的药,大小姐又最擅长下盅毒。东家,那个女孩子会不会是大小姐生的女儿?长的太像了,你快去看看吧!”
老者放下手中的茶碗,噌地站起身,快步朝外面走去。
他看到站在柜台前面的余默默,怔了怔,跑到她跟前,颤声问:“这位小公子,老夫看你有些面熟,敢问贵姓大名?”
余默默正纳闷的站在柜台前等着掌柜的出来,后室走出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激动不已的和她说话,她忽闪着大眼睛更纳闷了。
“老板,我的姓名不方便告诉您,还望见谅。请快点给我抓药,我等着回家呢。”
余默默想到女主在太子府中扮烧火丫头生活了十多年,肯定不能泄露姓名,便婉言拒绝了老者。
老者倒还理解,不再追问她的姓名。
“哦,这样啊!你这是给谁抓药?这个可以告诉老朽吧?”
这个应该可以说,逸王殿下被贬到清风县不是什么秘密,县城里的人都知道。
她刚要张口回答,脑海里却传来了阻止声:理他干嘛?叫他赶快抓药走人!
余默默撇了撇嘴,冲老者不悦道:“老板,你卖你的药,问那么多干嘛!赶紧给我抓药。你若不卖给我,我换下一家了。”
药铺老板和掌柜的都忙活起来,一个往柜台上摆六张包药材的纸,一个拿着杆称药材的秤去拉开一个个小抽屉称药材。
“小公子,你别忘了告诉吃药的人,吃这些中药前要忌口,不能吃辛辣刺激油腻的食物,而且还不能生气,要放松心情,”
药铺老板边包药材,边耐心嘱咐,余默默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脑海里却有了意见,脱口而出:“啰哩啰嗦的没完了,这些事情我比你懂!”
药铺老板的神情猛然一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惊诧的望着余默默出神。
半晌,他从柜台后面跑了出来,紧抓着余默默的手老泪纵横。
“欣儿,真的是…是你吗?你离家出走十六年,终于舍得回来看爹了!”
余默默的脑海里起了火,怒声道:“说什么呢?我才十五岁,怎会是你离家出走十六年的女儿?你看清楚了再认亲好不好?”
药铺老板松了紧抓住余默默的手,伸着衣袖擦着眼泪,呜呜咽咽的哭:“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我女儿以前可没少对老朽说。老朽每回批评她抓错药材,给病人开错药方,她总是不服气的对老朽说这句话。”
他哭着说着,可见有多想念女儿。
余默默被他哭酸了心,宽慰道:“老板,你这般思念女儿,你的女儿想必也在思念着你,她说不定哪天就回来看你了。快别哭了,你若哭坏了身体,等你的女儿回来,看到你病怏怏的,得有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