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献祭的回馈
古祭台缓缓侧移出现。
赵淮中近期所得，包括赵偃的古铜钟，诡异甲胄，以及从犬戎人那得到的几样东西，被逐一放在了祭台上。
除了犬戎人手里得到的疑似褒姒的背影画卷，祭台并未收取，其他物品，皆被收走。
赵淮中手里还剩下一个黑色的小盒。
这盒子是赵偃用来装取诡异甲胄所用，盒子的内壁，祭刻着殷商古文。
内容却是甲胄的祭炼方式。
还记录着甲胄一旦最终祭炼完成，不仅能滋养穿戴者的神魂，且甲胄气息运转，还可以凝结出一种阴魂大丹。
是远古方士所研究，追求永生的一种尝试。
而这种祭炼甲胄，获取阴魂大丹的方法，以及古铜钟，都来自赵人某次在殷商秘宫所得。
“殷商秘宫内部，到底藏着多少秘密，很多事情都指向殷商秘宫…”
赵淮中隐约觉得，殷商秘宫绝不像外界所传那么简单，只是商王用来放置棺椁的死宫。
秘宫里，似乎藏着某些特殊的秘密，或许和人妖两族都有关。
这几年发生的许多事，都和殷商秘宫有联系。
许多物品，也都是从殷商秘宫中流出，遗祸不小。
赵人，之前的齐人，上次秘宫出世的楚地。
这座迷宫和五国皆有联系。
赵淮中蹙眉思索之时，祭台上光曦闪烁，将东西收走后，很快给出了反馈。
这次献祭的东西不少，且是从犬戎，赵人两国汇集所得宝物。
有数件皆是近仙古器。
集两国珍异之物一起献祭，仙台柱给出的回馈，亦分为两件。
其中之一是个洁白的古瓶，瓶子有尺许高，瓶体细长，通体圆润，不见半点杂色，看起来像玉质，但比普通玉器更为细腻，瓶口以法力烙印封禁。
赵淮中打量片刻，仙台柱上又有第二件东西落下。
他接在手里，却是块四四方方的玄黄色物体，触感粗糙。
其气息浩远古老，赵淮中只在补天图上，感受过那娲皇巨蛇身上弥漫出类似的气机。
这东西……赵淮中体内的‘外挂’自行游曳上浮，对他的眼睛进行加持。
在他的注视下，手中的物体发生变化，缓缓浮现出一副模糊朦胧的法相。
那法相像是一方古老的大地，有远古生灵在大地上生存繁衍，气象磅礴。
影像很快就消失了。
赵淮中已经知道献祭所得是什么。
刚才浮现的影像，重点不是那些在大地上生存的古老生物，而是那方土地本身。
那土地就是此刻他托在手里的玄黄色物质。
古有皇天后土，姬宪上次来秦，就拿了一块厚土过来，乃是古时的中央玄黄土，为黄帝所留。
赵淮中献祭所得，也是一块从远古土壤中提炼保存至今的厚土之气，比姬宪所献还要古老。
远古传世下来的泥土……赵淮中颠了颠手里的泥土，很沉，数量不少。
这方泥土该用来做什么，给穆阳静种植花草，不止……赵淮中想到一个更合适的用处。
墙壁里，妖怪见他进来，便在关注其献祭过程。
妖怪身畔，女狐狸眸光流转。
她被送到墙壁里以后，所穿衣物乃是依靠法力幻化而成。
这时其幻化出一身杏黄色堆花折枝裙，束腰纤细而上身丰腴，所穿长裙轻薄，愈发凸显出狐狸精的魅惑性。
她站在墙壁空间内，容颜倾城，娇艳如盛开的牡丹。
见赵淮中要走，女狐狸说话了：“大秦之主，你准备将我关到什么时候？”
“你问问身边的妖怪被关了多久，可以做个参考。”赵淮中迈步出了石殿。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你上次询问过一些关于殷商时期的秘密，我还知道不少…”女狐狸道。
殿外静悄悄的，赵淮中并未回头。
“别喊了，你这种和他做交易，而后趁机诱惑他一步步坠入你算计的办法，都是本妖主用剩下的手段。
他不理你还算好的，要是他停下来和你说话，你就该小心了。
你刚才看见他过来，立即幻化出一身衣服，骚里骚气的，我看你这个思路或许还能试试。”妖怪嘲弄道。
女狐狸轻哼了一声，眉眼流溢。
她满肚子谋划以求脱身，但赵淮中根本不搭理他，完全没有施展的机会。
石殿外，骄阳明媚。
正午的时间，花草居里穆阳静午间小歇，在榻上侧卧休息。
她有着浓密睫毛的眼睛闭合，呼吸轻慢，鼻梁翘起柔和的弧线，身上是贴身的中衣，勾勒出曼妙的曲线，并叠的双腿丰腴匀称，透过中衣能看见前后的饱满，圆如满月。
睡梦中，穆阳静颈子处佩戴的一颗翠绿的小葫芦，悄然滑落在枕头上。
葫芦微弱的莹绿色宝光映衬下，愈发显得其娇俏的瓜子脸白皙如玉。
穆阳静忽然生出一丝感应，从睡梦中回醒。
她阖动着眸子，见到赵淮中坐在自己房间内的矮席处，拿起桌上的一部古籍默默翻看。
“你来我这里，越来越不顾忌礼数了。”
穆阳静嗔怒道：“随意出入我的房间，连招呼也不打？”
赵淮中道：“那你可冤枉我了，我来时察觉到你在休息，院子里又没人，我顾忌着别把你吵醒了，所以才悄悄进来。
寡人可是圣人君子的境界，不欺暗室，我要是干别的，还用等到现在？”
穆阳静轻啐了一声，从榻上坐起，伸手抚了抚发丝，穿着白袜的秀足前探，足弓呈现出极漂亮的弧线，趿拉着床下的绣鞋，起身走到矮榻处。
赵淮中取出一块用来把玩的瑞兽古玉，递给穆阳静：“我在国库里找出来的，是舜帝当年送给女英的礼物。”
穆阳静阖动着眸子，没吭声，倒是伸手把古玉接了过去。
“那张仙锦图呢？”赵淮中问。
穆阳静探手从颈部里拽出翠绿细线缠绕的小葫芦，而后取出仙锦图。
赵淮中遂拿出刚献祭得来的远古土壤。
他以法力催动，那块厚土凝结的土壤，便分化出丝丝缕缕的厚土之气，如同千百砂砾融入仙锦图。
图卷中立即便有了变化，图内衍生的土地迅速扩张。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揣摩，赵淮中和穆阳静，已经弄清楚这国运社稷图的祭炼方式。
它需要吸收天地气息，越珍贵的天地物质融入，越能推动其发生变化。
赵淮中将远古厚土融入图中，社稷图果然气息攀升。
图中翻天覆地，大秦的地理地貌，在图中快速衍生显化，与现实一一对应。
随着手中远古厚土的消耗，包括新得的韩地亦在图中浮现出来，恰好是大秦领土的全部范围，巨细无遗，不多不少，玄之又玄。
图中的演化还未结束，仍在缓缓变化。
赵淮中在花草居待了会儿，便回到咸阳宫。
下午，他召集吕不韦等众臣议事。
“夜御府送来的消息说，随着妖族强攻我秦境西线，天下各地的妖患也愈发频繁。”吕不韦说。
赵淮中将单手前伸，姿势随意的放在面前的矮席上，手指有节奏的轻轻叩击桌面，好整以暇道：
“蒙骜将军此前初遇妖族攻城时，不熟悉妖族作战的方式，因而折损颇重。
蒙将军上书，将他近来应对妖族的策略经验，皆总结记录了下来，希望在我秦境推广。吕相稍后将蒙将军总结的相关经验，传告各国，帮他们更好的应对妖患。”
吕不韦应了，又和赵淮中，及其他秦臣对各项国策展开探讨。
墨家巨子季末也在殿内。
他被赵淮中找过来，询问军械的制作设计。
听到赵淮中要把蒙骜总结所得，应对妖族进攻的方式传告各国。
季末脸上掠过震动神色。
秦人总结的应对妖族经验，赵淮中愿意拿出来送给各国，让深受墨家‘兼爱’思想影响的季末颇为动容。
这天傍晚，等群臣离开，各行其事后，赵淮中再次取出仙锦图。
此时的仙锦图，吸收玄黄厚土之气，已经衍生结束，又有了新的变化。
赵淮中凝神打量，图上衍生完成的地面下，浮现出数枚印记，微光闪烁，颜色各异。
其中位于秦境偏东位置的地面下，有一处标记，格外明亮。
赵淮中根据图上的位置，发现其对应的是大秦前年攻魏所得城池，朝歌的位置。
“朝歌城地下，被仙锦图标记出一个特别的符号，是什么意思？”
赵淮中对不远处伫立的辛武道：
“你让人去传话墨家巨子，他们这一脉除了工造，还擅长勘察地脉，让他们去查查朝歌城的地下，看看有没有发现。”
辛武躬身答应，自去传达命令。
时间匆匆，数日转瞬。
五月中的上午，季末一身麻布长衫，脚步沉稳的进入咸阳殿：
“按大王吩咐，吾亲自去了趟朝歌城。
起初反复勘察数次，皆没有发现，后来吾放出数只地鼠，深入地下才找到线索。”
“这么说朝歌城地下真有东西，是什么？”赵淮中从奏卷上收回目光，抬头道。
“吾墨家之人正在挖掘，具体是什么还不确定，只知道面积不小。”
季末又道：“传说中，当年在殷商一朝陨灭后，其王都朝歌城的中央王宫，也和殷商秘宫一样沉入了地下。
据说当时周武王遍寻不见其踪迹。
吾怀疑朝歌地下，就是商朝消失的王宫。
只是不清楚以武王之力，为什么当初没找到。”
赵淮中想到的，却是仙锦图标记的区域果然有发现，那图上其他几处位置，浮现的符号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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