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火焰与图案
准确来说，艾琳娜成为恶魔的时间并不长，经过杰夫的了解，她是通过献祭马特·菲尔丁的灵魂获得了恶魔的恩赐。
但杰夫不确定她是否说了谎。
杰夫并不是一个遵守信用的驱魔人，艾琳娜活着的时间仅限于她在说完杰夫想知道的信息之前。
而现在的她对于杰夫而言，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杰夫抽出折刀，擦去先前挥砍恶魔留下的血渍。
艾琳娜慌了，“你说过不杀我的！”
杰夫淡淡道：“可是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艾琳娜哭着四肢并用向后爬去：“我说，我都说！”
杰夫的动作停了下来，凝神看着艾琳娜：“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
艾琳娜哽咽着说道：“猎魂人”
“是猎魂人，他们想要献祭更多的灵魂来解开封印在银币里的恶魔！”
“恶魔？”杰夫微微皱眉：“你说，银币？”
艾琳娜颤抖地点头：“对银币”
杰夫沉思片刻，缓缓从口袋里取出那枚银币，“是这个？”
艾琳娜看到杰夫手里的银币时，眼神都变了：“是你拿走的”
“给我”
“把它给我”
“快把它给我”
艾琳娜的脸逐渐贴近杰夫手里的银币，杰夫猛地起身，向后退去，却见艾琳娜起身。
她就像是发了疯似的试图与杰夫拉近距离，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恐惧，更像是一只疯狗。
就在她即将靠近杰夫时
杰夫的手掌猛然出击，抓住对方的脖颈，将其冲着墙壁砸去，“你找死！”
“他们”艾琳娜的呼吸急促，杰夫掐住她脖子的手越收越紧。
艾琳娜甚至连一丝抵抗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
“会找”
“到你”
杰夫皱眉，缓缓松开手，艾琳娜的面部赤红，表情失控，即使成为恶魔依旧恐惧死亡，窒息感令她在死亡边缘徘徊，她恐惧那种感觉。
“他们在哪？”杰夫问道。
“在”
“在斯”
“不不”
“我错了我错了”
“不要杀我”
“不要杀我！”
艾琳娜的身体温度升高，仅仅数秒，她的皮肤就升腾起阵阵白烟。
杰夫皱紧眉头，他迅速向后退去，眼神满是惊慌，那浓烟像是切尔诺工厂上空浓郁的烟雾，此刻正迅速在艾琳娜体内排出。
诡异，极其诡异。
此刻的艾琳娜眼中尽是惊恐之色，随着她体内温度升高，伴随着浓雾升腾，仿佛有熊熊烈火正在燃烧，直到火焰包裹住她的全身。
整座小巷尽是艾琳娜凄厉的尖叫，她在烈火中哭泣，在地面翻滚，试图扑灭烈火，可火势却依旧凶猛。
杰夫望着那手舞足蹈的“火人”，眼中尽是沉默，直至艾琳娜在烈火中死亡，那火焰竟诡异的缓缓消散，像是特意等待着她死亡似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
烈火将艾琳娜吞噬。
杰夫尽可能在灰烬中寻找有利于他调查的线索。
当他翻找灰烬时，愕然发现在灰烬下，竟隐藏着一张完好无损的人皮。
他捡起那张人皮，神色一下子凝重了许多。
这张人皮上画着与马特·菲尔丁死亡时相同的图案，五芒星图案。
他们，献祭了艾琳娜的灵魂。
与此同时，威尔特街的灯光逐渐明亮，似乎是先前艾琳娜发疯般的惨叫将熟睡中的住户吵醒，附近已经有开门声，住户们正准备寻找声音的来源。
杰夫将银币与人皮藏在衣服里。
现在要是不走，一会就真的成杀人凶手了。
杰夫潜入黑暗中，消失在了小巷。
他来到莱茵特，开回那辆破旧的老古董车，回到了威尔特街184号，破旧且温暖的公寓。
回到公寓后，他先是洗了澡，将这一身腥臭与血渍洗干净，但恶魔的味道是真的臭，就像是一块放了几十年的腐肉不停地在杰夫身上晃悠。
他用完了一整块肥皂，但还是没用。
恶魔的“恩赐”令他永生，但愈合的速度也很慢，杰夫是一个精致且附带洁癖的男人，洗澡时他擦拭着伤口的血渍，并经历了几乎长达半小时的痛苦哀嚎，直到清理干净，他整个人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但最残忍的是，擦拭完伤口后，伤口就愈合了。
可怜的杰夫缓缓走出浴室，换上一件睡衣。
现在时间，凌晨三点
他没有准备睡觉的意思，而是坐在桌边，将那张画有五芒星图案的人皮和银币拿出。
伯恩斯曾经说过，猎魂人与恶魔之间存在着灵魂的交易，而普通人根本无法获取灵魂，只能通过特殊秘术来禁锢灵魂，再将这些灵魂进行献祭，再从恶魔那获取他们想要的“恩赐”，又或者是其他东西。
他们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们的存在，每一名信徒的身上都有可能画有献祭灵魂的图案，或许其中还掺杂着其他更神秘的秘术，否则不会引发自燃，艾琳娜就是最好的解释。
信徒一旦产生背叛组织的行为，图案中掺杂的神秘秘术便会触发，杀死信徒的同时，并取走他们的灵魂，再将灵魂献祭给恶魔，让他们的肉体与灵魂完完全全奉献给他们的主人。
杰夫点燃香烟，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烟味，他静静地注视着这两件物品，脑海里正在不断思考艾琳娜临死前的话：
“是猎魂人，他们想要献祭更多的灵魂来解开封印在银币里的恶魔！”
“银币”杰夫低沉的嗓音中尽是疑惑与不解。
银币里有恶魔吗？
杰夫缓缓拿起银币，注视着银币表面的图案
锋利的獠牙，上下分布的翅膀，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像是一只恶魔。
但很快，杰夫便将银币连同这张皮一起藏于柜子里，并上了锁。
他已经足够累了，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