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9章 何至于此
被鬼爪抓住的人,当即就被扯进了黑洞,消失无踪。
杀意凛然围攻慕九歌的众人,慌忙后退。
“是大成的暗域空间!千万别靠近它,被抓住就只有死。”
“这才多久,幽冥泪就将暗域空间修至大成?这修为增长之快,简直是让人毛骨悚然!”
“难怪她敢单人匹马的来闯仙盟大会,这是有恃无恐,要灭了我们所有人啊!”
人心被吓散。
幽冥绝当即站出来,厉声大吼:
“莫要慌张!我们三大仙门,上界各路势力都齐聚一堂,又有绞杀大阵在,幽冥泪就是暗域空间大成,也休想讨打好处!”
“诸位齐心协力,我们定能灭杀幽冥泪!”
幽冥绝的气势将场面镇住。
慕九歌却看也不看这些人,对着云长渊笑。
“师父,你要为了这些人,对我出手吗?”
云长渊对她绝,她也对云长渊狠。
明知道云长渊所作所为,也是为了保护她的性命,她偏偏要将事情闹的不可回旋,在他面前选择玉石俱焚。
逼他,是选择族人,还是选择她,还是左右为难袖手旁观。
无论是哪一个,都是诛心。
无法两全。
云长渊懊恼,“你怎会偏执至此!”
“师父今日才知道么?若我不是偏执至此,又怎么会追你两世?次次,都不得好报。”
她脸上带着绝美的笑容,但怨憎恨,却滋生的越来越多,融入铺天盖地的黑戾之中。
黑戾之气越发强大。
便是看着都让人心悸、恐慌。
“怎么回事,幽冥泪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了?”
“再继续下去,对我们很不利!”
“赶紧动手,诛杀她!”
幽冥绝领头出手,当即祭出最厉害的攻击。
其他人也很快的跟上,一道道强大的攻击朝着慕九歌袭去。
黑戾挡住了部分,但这些都是巅峰高手的攻击,还是围攻,就是如今的慕九歌也要全力应付才可以。
一场交锋下来,攻击互相抵消,慕九歌脸色微白。
她却更加自信。
“师父你看,这些人合力才勉强和我战个平手,我入暗域空间,他们开启绞杀大阵,便可以同归于尽了。”
黑洞之门涌动,慕九歌往后退去,就要进入。
只要进了暗域空间,她的力量又会增加。
到时,两方才会开启真正压箱底的大战。
绞杀大阵会全面启动绞杀,慕九歌则会用暗域空间吞噬整座山。
所有人,一起飞回湮灭。
上界所有强大的仙族,一起从世间消失。
就在慕九歌即将跨入暗域空间的时候,她的手腕,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
手指惯然的微凉。
是独属于师父的温度。
云长渊悠长的叹息,眼中带着悲凉的愁,“小九,你已经受伤了。”
那眼神,犹如以往那般怜爱心疼。
让慕九歌恍惚觉得他们之间的绝情断发都不曾存在,他还是那个爱她疼她的师父。
因他这句话,她忽略掉的伤,疼了起来。
疼的委屈。
方才那么多人围攻,她看似无碍,其实受了伤的。
还是师父才知道。
鼻子有些酸,慕九歌凝视着他问,“你心疼了?”
“我后悔了,不该带你来上界。”
云长渊将她的手腕握紧,与此同时,白色的流光犹如电流般,从他的手掌噼里啪啦的钻进她的手腕皮肤。
白色流光入体,慕九歌眼神狠狠的颤动。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云长渊,“师父……”
他竟然,对她出手!
鲜血沿着嘴角狂流,身体里被伤的疼,却不足此刻撕心裂肺的万分之一。
云长渊眼神极沉,似不忍,却更狠绝。
“你重伤,暗域空间有损,即便你拼上性命,也再无法与他们同归于尽。”
膨胀扩大、戾气滔天的黑洞,出现了些许减缓。
慕九歌与暗渊艰难修炼五日到达的巅峰状态,被云长渊一手给毁了。
慕九歌眼睛越发的红,看着眼前的男人,分明五官眉眼熟悉到了骨子里,可却又觉得从未有过的陌生。
他便是为了他的族人,狠心决绝到了如此地步,连玉石俱焚也不允她。
“幽冥泪受伤了!快,趁她伤要她命!”
幽冥绝亢/奋的大吼,率先攻来。
其他人也紧随而至。
慕九歌被云长渊牵制着,分不出太多的力量对付他们,这一击围攻,必让她伤上加伤。
她双目赤红,满腔愤怒、悲鸣。
便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筹备好一切,无所畏惧,却败在了云长渊手里。
她想过每一种可能。
他站在他族人那边。
他站在她的身旁。
他两难的选择旁观。
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过,他会偷袭她,让她所有的优势,在瞬间丧尽。
她如何强大,都从未防过他。
“师父,你终究是我度不过的劫。”
慕九歌悲凉苦笑。
她放弃了抵抗。
罢了,死在云长渊的手里,倒也还是可以接受的。
四周致命的攻击铺天盖地的袭来,带着毁灭一切的狂暴力量,将她淹没。
但,三个呼吸之后。
她并没有感到疼。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便瞧见云长渊正站在她的面前,很近很近的距离,低着头看着她,笔尖似乎都要碰到她的鼻尖。
他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有些凉,染着血腥味。
慕九歌怔住,看着他比之前白了好些的脸色,“师父……”
声音难受的梗在喉咙里。
她不明白,他既狠心的伤了她,选择了他的族人,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还要给她挡住所有的攻击,将她护着。
他更不明白,明明他有着强大的力量,却任由那些攻击,将他重伤至此。
他就像是,寻死一般。
慕九歌觉得呼吸都停了,胸腔里梗着一块巨石,要将她的心脏撑破。
“我说过,不会让你死,除非,我先死。”
薄唇微张,一缕鲜血沿着他的嘴角往下蜿蜒。
血色猩红。
刺得慕九歌眼睛像是万千针扎般的巨疼。
“云长渊,你何至于此!”
每一个字,慕九歌都像是泣着血。
云长渊在逼她。
用他的命逼她走。
她若是执意要斗到底,无论能不能杀光这里所有人,首先死的人,就是她的师父。
他狠绝到拿捏住了她致命的软肋。
卑鄙无耻这样的词,头一次和他沾上了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