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7章 云纹
她才觉得活着没有多大的盼头,老天爷就听到了她的心生,所以给她送来了这么大的一个盼头?
还真是,见她太可怜了,所以大方施舍!
慕九歌看着诸穆,问出了她一直徘徊在心里的问题,“你和何盼结婚,是只因为家里联姻,你其实并不喜欢何盼?”
诸穆点头。
慕九歌心里的介怀,悄悄然的放下了,原来诸穆真的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何盼。
他冷情冷心的,眼里根本没有爱这个东西。
可,现在和她结婚,也只是为了逃避母亲的安排,也顺手帮她,也算是无情无爱的结合而已。
虽然是她占了大便宜,但想到这里,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不太舒服。
毕竟喜欢过他,她始终还是怀着,嫁给爱情的心思。
犹豫了片刻,慕九歌微微拽着手指,轻声问出来,“那我呢?”
“你想要什么?”诸穆反问。
冷漠,又睿智的男人。
慕九歌也不拐弯抹角,“我想要你喜欢我,可能么?”
如果没这个可能,一辈子都是一场交易的婚姻的话,即使是她男神,她也不想嫁。
更何况,她现在对诸穆的感情总是有些奇怪的。
明明是放下了,没有爱情了,但是再见之后总是会觉得他和云长渊很像,总是不由自主的牵动说不清的情绪。
但她却又觉得,这不是当初追求他时单纯的爱。
诸穆目光沉沉的看着她,这是他第一次盯着一个女人看这么久,这么认真的思考。
好一会儿之后,他说,“如果是你,可能会喜欢。”
慕九歌再一次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现在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无情无心的冷血冰块,感觉心脏都是机器做的男人,竟然会说或许可能喜欢这样的话?
既然这么说了,就已经建立对她有一丝丝好感的情况下了!
可是,诸穆怎么可能对她有好感?
在此之前他们几乎没什么接触。
“慕九歌,我感觉你与别的女人不同,至少……”
他走到她的面前,忽然伸手,将她拉进怀里。
他的怀抱跟钢铁似的坚硬,声音更是惯然的沉,“我接触你的时候,不会觉得恶心。”
慕九歌:“……”
她忽然就明白了,诸穆对她的好感,就是从刚刚扛她时候开始的。
也不能说是好感,只是说,他的身体对她不会感到恶心。
这就是他判断可能喜欢她的根据。
这对这个冷情冷心的男人来说,确实也是一个重要的依据。
对慕九歌来说,也是。
被他抱着的时候,她会感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这种熟悉感让她依赖,贪恋,让她心思在瞬间就乱了,软了。
她极少有不理智的时候,但是现在,她却十分不理智。
就想这样靠在他怀里,一直一直。
她轻轻地开口,“诸穆,我们结婚吧。”
这一刻,她确定,她是想和他在一起的。
离开了原始森林,诸穆没有带慕九歌回去训练营,而是直接带她去了诸家。
彼时,诸家正在举行盛/大的晚宴,上流社会来了许多人,十分热闹。
诸穆穿着正装,带着慕九歌,踩在红地毯上,高调的走了进去。
诸穆是这场宴会的少主人,他出场,自然引得无数人的视线,人们正想和他打招呼的时候,视线却被他身边的慕九歌所吸引。
诸家二叔率先不满的开口,“诸穆,今天是诸家举办的正式宴会,带的女伴,必须是自己的妻子,要么宁可不带。”
“何盼现在出了事情,无法到场,那你也不能随便带个别的女人来。”
说着,他就指着门口,对慕九歌下逐客令,“你,出去。”
慕九歌挽着诸穆的胳膊,脸上保持着礼貌而有不失清冷的微笑,站着不动。
诸穆面无表情的开口,“二叔,麻烦让路。”
愣是半点面子都不给。
诸家二叔落了脸,火气就大了,“诸穆,好啊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连二叔的话都不听了。”
“你不听二叔的话没关系,但是不带不三不四的女人进来,是慕家宴会的规矩,就是你爷爷,也会把她赶走!”
“没人会赶走她。”
诸穆神色从容淡定,“因为我会娶她。”
“什么?”
诸家二叔不可思议的惊呼。
诸穆不再管他,带着慕九歌径直往里走去,丝毫不顾宾客们诧异、震惊、打量的各种目光。
直到将慕九歌带到楼梯的拐角处,站在高处,看着所有人。
他牵着慕九歌的手,语气硬朗从容,“我现在宣布,和慕九歌订婚,三个月之后,迎娶慕九歌。”
现场顿时哗然。
诸穆虽还没有当家,但是在上流圈子却十分有名,有本事,厉害,说一不二。
此前都知道他和何盼订婚,但是这件事情基本都是诸家在操办,诸穆只是在订婚宴上露脸了两分钟,就没人了,更从来没有亲口承认过何盼的身份。
但现在,他亲口,在自家宴会上,承认了慕九歌的身份。
对他来说,这便是他最高的许诺。
就算是诸家反对也没有任何用处。
诸家人,包括诸家老太爷,脸色也极其难看,就像是暴风雨前,黑压压的天气。
诸穆这一招先斩后奏,完全没有和他们商量过!
“诸穆,你跟我进来!”
诸家老太爷怒气冲冲的低呵,迈步就朝着走廊走去。
诸穆拉着慕九歌跟过去。
宾客们看着他们离开,热闹的低声议论了起来,都在讨论着慕九歌到底是什么身份。
但不管她以前是什么身后,以后,可就是矜贵的诸家少夫人了!
可是飞上枝头变了凤凰。
热热闹闹的议论中,宴会大厅一处灯光照不到的角落,坐着一个白色西装的男人,一身的白,干净的没有丝毫杂纹,只在袖口上,绣着一朵云纹。
他周身气质沉冷,目光,似乎看着诸穆和慕九歌离开的方向。
手中的酒杯,悄无声息的,碎裂开了。
红酒沿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蜿蜒,他厌恶的拧眉,拿出白色的手巾,仔仔细细的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