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钓鱼
“能确定这真的是咱们玉香居出去的东西吗？”
花玉软将东西交给王师傅。
王师傅只看一眼，就能确定真伪：“很像，但是不是！当初卖出去的时候，的确是完好无损的，东家，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残次品，我根本不会摆出去，那等于是砸我的招牌。咱们玉香居更是做不出来以次充好的这种事，这尊富贵如意，技艺精湛细致，就连作伪都做的这么高明，对方的确是个高手！”
更让王师傅惊讶的还是玉石上的裂纹。
“这裂纹，每一刀都恰到好处，能保证玉石不碎，也是值得佩服。”
王师傅很懊悔：“也怪我们不会和人打交道，若是郑管事在这，一定会将事情处理好，完全不用您出面。”
花玉软敲击着桌面：“就算是郑管事在，这事也不会善了，这是有备而来啊！”
王师傅疑惑，账房先生直接问出了他的心里话：“东家，您怀疑是有人在给咱们设套？”
花玉软点头。
王师傅不解：“既然知道对方不怀好意，您为什么还要给他钱？这不是助长对方的嚣张气焰吗？我们就应该拖着他去打官司。”
他一门心思钻研手艺，对人情世故难免有所疏忽。
遇到这种复杂的事情，也就更加摆弄不明白。
花玉软跟账房都知道他的脾性，也不会说什么，只是让王师傅好好想想，能将他的手艺仿造成这样的，还能有谁。
王师傅欲言又止，又故作无事的说道：“我好好想想，回头找同行再问问。造假诬陷，在这个行当里是大忌，若是被查出来，对方就不要想再端着这碗饭了。”
等于葬送了自己一辈子辛辛苦苦学来的技艺，实在是非同小可。
花玉软点头：“您心里有数就行。”
她转而说道：“不过这几天店铺里都留意着点，这怕只是一个打前站的，作假不可能只做一次。”
两个人也明白这一点，点头应下。
送走两个人，花玉软脑海里有了新的思路。
既然对方是仿造的东西，而买东西的字据都在，那就证明真的东西还在他们手里，只要找到真的那个，就能证明他们是造假讹人。
只是京城这么大，藏点东西实在是太容易，想要找出来谈何容易。
再次感叹自己手里的人不够用。
身边都是普通人，实在是不适合做跟踪查访这种事，很容易暴露踪迹。
就连胡老三，也只能说凭运气了。
很快高大山吃完饭，跟着问书回来了。
一进门，就跪在地上，给花玉软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花玉软被吓到了，连忙躲到一边：“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
“夫人大恩大德，高大山没齿难忘，愿意做牛做马，一辈子供您驱使，只为报您救命之恩！”
高大山说这话，竟然带着哭腔。
妹妹临走的时候将小猫儿交给他，他原本以为自己养不活那孩子，没想到会遇到花玉软，而花玉软救的又何止是他跟小猫儿的命，还有那么多父老乡亲呢，若是没有花玉软及时送去的粮食，只怕他们早就在官兵到那之前，已经饿死了。
又或者跟着那群反贼一起闹将起来，造反啊，可是杀头灭族的大事。
他现在想想还后怕不已。
花玉软连忙让他起来：“算不得多大的事，我也是有这份闲钱，我若是没钱，就算是想要看顾你们，也是有心无力。”
高大山仍旧不肯起来最后还是被问书问棋两个人拉起来的。
花玉软让他搬了凳子坐下说话：“你怎么忽然进城了，之前不是一直说你们那有人看着吗？”
“是啊，之前一直有官兵把守，不让我们随意出入，可今天早上忽然传来消息，说是我们可以自行出入了，不过都有官府发的路引，上面写着籍贯和姓名，若是没有路引做保证，还是不可以进城。”
这也算是保险准备，总不能什么人都往城里放，可是，不放这些灾民进城，又不是那么回事，总是在城外聚集，求个医问个药都费事。
高大山将自己的路引给花玉软看了：“官府今天也传出了话来，若是有想要返乡的，也可以发放路费。”
可就算是能发放路费又怎么样呢，口袋里没有一个铜板，回到家乡，也只是面临颗粒无收的庄稼。
就算是家乡那边已经派了赈灾的钦差大臣，究竟能将他们这些人安置成什么样，还是未知之数，而且，正值盛夏，老弱病儒再千里迢迢折腾回去，只怕身体也吃不消。
总之是问题多多，大家商量过后一致认为与其回京，倒不如留下来看看官府究竟打算如何安置他们。
“你们人太多，若是人少一点，我倒是还能想想办法。”
花玉软也觉得可惜，就现在自己这地位，还是人家借了傅雪庵的余荫呢。
高大山连忙说道：“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夫人，您做的已经足够多了，说句大不敬的话，这天下终究是皇帝老儿的，本来也应该是由他来操心这件事。”
只是灾民的事情比起天下太平，边关战事，还是小了点。
皇帝老儿的精力现在怕是都放在边关战事上呢。
“对了，我听说，当时闹乱子的时候，你跟胡家兄弟也是立了功的，官府怎么说？”花玉软提醒高大山：“虽然那些读书人常常说功名利禄如尘土，可其实这些东西也还是挺重要的，你若是能混个一官半职，哪怕只是不入流的小官，也是好事一件，你翻身了，日后小猫儿也会有更好的生活，说不定你们舅甥两个还能留在京城，这京城吧，怎么说也是比你们家乡发展的机会更多一些。”
说到这个，高大山就有些腼腆了，犹豫了半天才开口说道：“夫人，我对做官不感兴趣，就想留在您的身边，保护您，照顾您，报答您！”
花玉软：“……其实当官挺好的，光宗耀祖你不想吗？”
高大山抿了抿嘴唇，又想了好半天才说道：“我脑子笨，当不了什么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