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一脉相承的画技
傅瑾瑜敏锐的寻找着那道视线,却只看到甫雨山半阖着眼睛,看着自己手中的笔。
是错觉吗?
傅瑾瑜还没等收回目光,手指就能被人“啪”的一声,拍开了。
平安多福站在了他的面前。
郑德顺警告他:“二少爷,这是玉香居,不是你们集萃堂!”
玉香居还轮不到集萃堂的老板来指手画脚。
长寿跟了进来,梗着脖子站在了平安多福面前,想要维护傅瑾瑜,可气势上反倒是弱了下来。
傅瑾瑜气得挥手将长寿扒拉到一边去,冷冷的扫了郑德顺一眼却并不搭理,反而看向花玉软:“嫂嫂是打定主意,不跟我合作了?”
花玉软语气坚定:“道不同,不相为谋!”
“好!好!好!”傅瑾瑜连说了三声“好”字,怒气却越来越盛:“是我自作多情,你放心,以后这样的倒贴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再做了!”
接二连三的被兜头浇冷水,面对软硬不吃的花玉软,傅瑾瑜选择维护自己的面子:“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花玉软,以后,遇到麻烦千万别来找我!”
他甩着袖子离开。
花玉软在他的脚踏出玉香居的那一刻,将人叫住。
傅瑾瑜停下脚步,目光一闪,以为是花玉软后悔了,可他还没来得及得意,就听花玉软说道:“二少爷也请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以后不要再踏入玉香居的大门。”
什么合作共赢,花玉软完全看不上。
傅瑾瑜能让出一份利,必定已经准备好讨回十二分的好处。
她巴不得这个男人滚远一点,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傅瑾瑜回头,隔着人群,看着花玉软冷笑:“嫂嫂放心吧,除非你来求我,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登玉香居的大门!”
他骑上马离开,心中却打定主意,计划要提前了。
花玉软太不识抬举,一定要让她知道天高地厚。
长寿匆忙追上去,口中不断叫着二少爷。
傅瑾瑜听着来气,挥起鞭子打在马身上,跑的更快了。
花玉软把话说的决绝,玉香居的人,却并没有丝毫的质疑。
郑德顺跟王师傅还要反过来安抚她,玉香居本来也不靠着集萃堂过日子,二房这对父子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们对玉香居虎视眈眈,不跟他们合作,反倒是好事。
甫雨山也忍不住偷偷打量花玉软,却发现,她似乎并不在意傅瑾瑜的来来去去,神色淡然,只是说起自己掌管玉香居的弊端:“我是商场新人,比不得大少爷才名赫赫,是玉香居的活招牌,日后,玉香居的经营还要靠大家帮着支应,我年轻气盛,有时难免会得罪人,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也希望大家能多多包涵。”
得罪人看起来是故意的,气盛却没看出来。
甫雨山悄悄扯了一下嘴角,却不防忽然对上花玉软的目光,来不及收敛表情,只能朝着对方点了点头。
花玉软收回了目光,像是没看到一样。
甫雨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什么时候处事这么不动声色了?
花玉软的话,却深得王师傅郑德顺等一干老人的心思。
王师傅道:“玉香居卖出去的东西,凭的就是货真价实,技艺精湛,得罪人又怎么样,气盛就对了,没有脾气的那是狗熊!”
郑德顺说话,比他就圆融多了:“王师傅话糙理不糙,生意场上,强势一点的好,强势的人不吃亏!”
他还因为花玉软的那声“德顺叔”耿耿于怀。
等人群散去,站到花玉软身边说道:“大娘子,您叫我德顺叔,大少爷都没这么叫过我。”
花玉软让郑德顺坐下说话:“我叫您师父,您不敢应承,那我只能叫您叔了。”
郑德顺连忙说道:“这也太不妥了,我从前是郑家的家生奴才,之前大少爷帮着我们一家子脱了奴籍,我们都已经感激不尽了。哪里还敢托大,再以长辈自居?”
花玉软道:“当初大少爷还你们自由身,就是只论交情辈分,不论什么奴才主子的,您跟王嬷嬷自小看着大少爷长大的,我想在他的心里,一定早已经把你们当成长辈看待了,我今天这么叫,也不过是顺应大少爷的心意而已!”
正在画画的甫雨山听到这话,不由得望了过来,又迅速收回目光,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平安默默地在他手边放了一杯茶水。
甫雨山抬头看着他,目光犀利。
平安眼中闪过一丝惶恐,察觉自己做错事了,想要将茶水端走。
却被甫雨山摁住了茶杯:“谢谢平安兄弟。”
“……不客气!”
平安更加惶恐了。
甫雨山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平安连忙走开。
甫雨山眼角的余光留意着花玉软,见她只是往这边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继续跟郑德顺说话,好像根本没把这里的事情放在心上,这才喝了一口茶水,继续作画。
花玉软抛开主子的身份还是老板,话说到这个份上,郑德顺也就能只能顺势而为,真的认了这声“德顺叔。”
心情却犹如当初脱了奴籍那一天一样,感觉到前所未有的体面和尊重。
只觉得大娘子跟傅瑾瑜一样心善诚恳,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恨不得立刻将心都掏出来送给花玉软。
又想起英年早逝的傅雪庵,心中叹息好人不长命。
少倾,甫雨山的画作完成。
水墨挥洒点染,高山巍峨,流水迢迢,抒情达意,就算是花玉软也能看出来,这位画技着实不错。
王师傅更是如获至宝:“真是技艺超群。”
原本傅雪庵不在了,王师傅还觉得遗憾,现在看着甫雨山的画作,并不比当初傅雪庵的画作逊色多少,心中自然是高兴。
王师傅惜才,当即跟花玉软商量,就要把人留下。
甫雨山也不谦虚,好像自己的画作就当得起这样的夸奖。
只是看着花玉软,等着她回话。
这是个恃才傲物的主儿,固然有本事,可是作起妖来,也够人喝一壶。
花玉软有些犹豫,担心留下来会是个刺头。
却只听旁边的傅瑾珩低声道:“这笔触,意境,怎么那么像是大堂哥的画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