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真不是先生炼丹
“方才真的不是先生在炼丹吗?”
郭云单手撑着右腮,歪着头看着正从热气腾腾的木盆里取出毛巾的柳云熙笑嘻嘻的说道。
“你觉得呢?”
柳云熙将毛巾往脸上抹去,白眼上翻,斜撇一眼无语的说道。
“我怎觉得先生是在说谎呢?真不是先生一时大意失手了?先生放心呐,就算真是失手,也只有我们三个知道,
反正我保证我绝对不往外说!”
郭云忙伸出手,捂住了嘴巴,两眼咕噜噜的转着。
几日的相处下来郭云也自认为摸清了柳云熙的性子,对这个性子直拗,有时显的有些吊乎乎的闷骚中年男人没来由的觉得有些亲和,这才敢出声逗他。
“你爱信不信?”
柳云熙也懒的再解释。
“方才真不是先生在炼”
林祥平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开口说
郭云又转过头,看着站在一侧的林祥平问。
“是林哥在炼啊!我说这烟里面怎么闻着一股丹药味道呢?要是宁哥再多坚持一会儿,说不定这一路丹药就练成了!
没事,大不了从头再来下次一定能行!!”郭云嘴角一挑又继续说。
小溪涌泉,秋吹落叶。
伴着几声寒鸟的鸣叫,折下一朵枯瘦的黄花,扔到池中,顿时便有灵敏的鱼儿,朝着涟漪荡起的中心游去。
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坐在池边,赤着小脚在池中缓缓摆动,搅动一池碧玉。
池里的小鱼在溪水中四处游动,时不时会撞到少年的脚上,
似乎是与这少年很是相熟,撞上了,便也懒得在游,或靠在足裸处,或睡在脚背上,鱼尾轻摆,搅动绵水,好不亲昵!
许是觉得有些痒了,少年将脚从水中抽出,在水面上凌空甩了一甩,又往池里伸去。
“呵,呵,呵。”
嘴里时不时的传出呵呵的笑声,似乎很满意父亲挖出的这眼鱼池。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等红日西沉
“小海,小海。”
不远处庭院的木门传来了吱呀的声音,门打开后,一个扎着发髻,穿着朴素衣服的女人,探出头来,对着在池边玩水的孩子叫道。
“小海,吃饭呐!!”
“嗯,好的,妈妈马上来”
小海听见母亲的叫喊,咕噜了一下,便爬起身来,往庭院方向,举起细臂。
“妈妈今天吃什么呀”
“蒸了鸡蛋,炖了排骨汤。”
母亲牵过小海的小手,和蔼的说道。
“哇,都是我喜欢吃的。”
今天都是自己喜欢吃的,小海很高兴,脸上溢出笑来
往庭院去的小路上铺着一块块平整的青石,就算是下雨天,也不会脚底打滑,走在这青石板上,脚底很踏实,而牵着妈妈的手,让心里更踏实。
推开门走进院子,小海挣开了母亲的手,兴冲冲的到了桌边,摸寻了一条木凳坐下。
拿起摆在昨日同一角落的碗筷,便往嘴里大口扒饭。
“吃慢些,锅里还有呢!别噎着自己。”
母亲看着狼吞虎咽的孩子,温和的叮嘱。
“妈妈,我还有多久才能看见你呢?”
碗里的饭还有半碗,小海突然又抬起头来问道。
“等到18岁了,就能看见了!
自己倒倒手指头,数数离18岁还有多少年了?”
母亲也如往常一般回答。
“今年十岁,明年十一岁,十八岁,还有八年,八年后,小海就能看见爸爸了!”
小海将筷子放到一边,听话的掰起了自己的手指头
“对呀!还有八年”
母亲口里喃喃的也正数着日子。
“妈妈,妈妈,明天我们吃完饭去城里玩,好不好?
我想吃糖葫芦了”
小海咽下在口里已被嚼的粘糊的米饭,开口懦懦地说道
“嗯,好”
母子二人的庭院并不在青山城中,而是在青山城外,所幸青山之中也没有什么妖魔鬼怪,便是一些大的凶禽走兽,也会被山中弟子收拾的干干净净。
有不少喜好清静,钟爱岳山的人们会去城外建宅立院。
当然也不泛有在城里生活难以为继不得不拖家,只得拖家带口去城外过活。
似这样的庭院,在层叠青山中坐落了不少。
青山城城门之处总是格外的喧嚣,特别是开城门时,才是晨光熹微,准备进城的城外乡民们担着还沾着些露水的新鲜瓜果蔬菜。
在城门之处,你推我掇,从远处望似是看见一团巨大面团,被一只无情的大手疯狂揉捏。
云姑带着小海站在离城门处颇远的地方,小海正捧着一只个大饱满鲜红的果子,口一口的往嘴里送去。
“爷爷,今天的果子,真甜!”
说话间转过头往下坐,在扁担上的老人开口说道。
那老人这么看着在城门处不断推搡的人们眼中隐隐藏着一丝蔑然之声。
当耳边传来小孩的声音,那一抹蔑然之色消失,脸上燃起笑来。
“那可不,爷爷种的当然好吃了!你这个果子还是爷爷特意选的,最大!最红!”
老人听见小海的夸赞,顿时眉飞色舞。
云姑伸手摸了摸小海的小脑袋,然后笑着对杨伯说道。
“多谢杨伯。”
“哈,哈,哈!
又客气啦!等到午时出城,爷爷还在这里等小海,到时候用我这箩筐挑小海回去好不好?”杨伯伸出手摸了摸小海的额头
“好!!”
听见不要走路,顿时激动的大喊出声,毕竟山中无论上山的路,下山的路都太难走了。
杨伯听到这话,又是一阵中气十足的哈哈大笑。
正这时城门处传来吱呀的连绵声响,城门开着。
杨伯连忙站起,担起箩框,大步往城门处走去。
“中午见,记得在这里等我!”
“好”
梦姑牵着小海,跟在身后,也入了城去。
“杨伯也好厉害呀,每次都走的这么快!”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渐显渺微,小海说了一句
“对啊!小海以后也要变得和杨爷爷一样厉害,保护妈妈好不好?”
“好!”
和同年的老人相比,杨伯的确要健壮能干一些,不然也不能在山上种出那么多的瓜果。
城里专门规划了一片专供这些瓜果买卖的地域,而做瓜果生意的乡民又大多相熟,各处有各处的地域,不会轻易逾越。
杨伯自然也不例外,他的摊位摆在市集的东南角处。
入了市中,三步并作两步,寻到了昨日的摊位,许是来的早,这一片地界还没有几个人摆上摊子。
杨伯心里有些庆幸,毕竟这样就可以占更大的地盘。
到了近处,却发现那摊位上插着一把小小的旗子,放下箩筐,正要将这小旗抽走,弯腰时却听见一声。
“那老头干什么?谁让你碰那旗的?
这一片,已经被我们占了,不知道吗?”
杨伯听到这话,微微一愣,正开口要问。
“聋了吗?死老头,刚才老子说的话你没听见”
那散发着痞气的年轻人见杨伯站在原地,没有半点要让开的意思,丝毫不给自己面子,当即怒声骂道。
“这位小哥,敢问是发生何事了。”
杨伯忙躬身行礼,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让你走,你他妈 就利索点给老子滚,还问问问,问你个鬼。”
年轻人的脾气,自然是要烈上一些的。不仅性子急,手脚也是蛮快的。
见这老东西一点也不识相,怒骂一句之后
快步走到杨伯身前,抬腿便是一脚向杨伯胸前踢去,感受这一脚掀起的厉风,杨伯心中一冷
靠着山吃饭的庄稼人,有几个是力气小的?况且杨伯还不能算的上是个纯粹的庄稼人。
又哪里是这些娇生惯养,没有学好,只能出来混混的年轻人相比的。
一刹之间,伸出干枯的手掌用力的抓住那青年的脚踝,猛地向前一推,那青年一个踉跄,屁股着地,只听得“哎呦”的一声痛呼,人群中散发出嗤笑声。
“你个老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青年赤红着脸,单手撑地,站起身来,揉了揉自己深痛的屁股,又放了几句狠话之后,踉踉跄跄的往外跑去。
杨伯深呼一口气,又背起箩筐想换一个新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