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贺骓并没有立刻离开,吃完晚饭,燕栖去洗碗,贺骓坐在椅子上,观察屋子里的陈设。
屋子装修和燕栖本人一样走的简约冷淡风,黑白色调,清爽舒适。
贺骓眯了眯眼,他在一众黑色的装饰里看到一个与众不同的红色盒子,格外引人注目,与燕栖一贯的装修风格不符,一看就是谁送他的。
以燕栖的性格,怎么会收礼物?贺骓又想到通话里燕栖和他朋友的通话,攥了攥手指。
他几步上前,用左手打开了盒子,盒子里赫然排放着一排艳丽的玫瑰干花。
没来由的恼意从脊骨冲上脑仁,男人冷冷盯着手心的礼盒,手指无意识发力把纸盒边角抠出凹陷,他猛然抬手!
一整盒的玫瑰干花洒落一地——
与之一起落地的,还有一个小巧玲珑的玻璃瓶,迷人馥郁的香气从木质塞子里面溢出来,是一瓶香水。
贺骓捡起这个玻璃瓶,放在手心多看了几眼。
燕栖刚从厨房出来,看见的就是地面的一地狼藉。
他讶异地看向贺骓,以及掉落在另一旁的玫瑰色礼盒,太阳穴突突的。
贺骓听到脚步,抬眼看向人,眼里是凶悍的质问,他怒道。
“你哪来的这些东西?”
燕栖低头看着地面的玫瑰干花,沉默了一会平息情绪:“贺总,这是我的家,你在做什么?”
“谁送你的?”
燕栖不准备答话,他走到零落的花束前,蹲下将干花收拾回礼盒。
已经过了很久了,贺骓这时候才感觉到掌心伤口的痛觉,他抬了抬手,绷带因为牵扯伤口又染上了鲜血。
燕栖已经快要收拾好了,贺骓凉凉地看着燕栖,对着礼盒又狠狠一拽,力道很大,盒子直接从燕栖手里飞了出去,干花再次飞散,有些花瓣甚至脱落了,只余下一地飘零。
燕栖看着这一幕,也不由得捏紧了拳,他沉声道:“贺总,给我一个你这么做的理由。”
贺骓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跟前的燕栖,他猛地弯腰拽上燕栖领口,将人拖起身。
身高和力气悬殊很大,哪怕贺骓用的左手,燕栖都几乎没法反抗。
燕栖被贺骓甩到沙发上,他一个踉跄,栽进沙发里,贺骓大步走了过来,目光阴冷地俯视着他:“燕栖,我是不是说过,你最好别瞒着我。”
燕栖艰难地从沙发上坐起身:“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贺骓吐出口气,张开手心,把手上的香水送到少年眼前:“你他妈给我说,这是哪来的?”
燕栖看了看贺骓手上的香水,深呼吸平息了胸膛的怒气,冷声道:“这是什么东西?”
贺骓气笑了:“你什么都不看就往家里带是吧。”
燕栖从沙发上站起来,又被贺骓摁着肩膀坐了下去:“你松手。”
贺骓俯身,攥着燕栖领口拉近了二人的距离:“我从你那盒子里找出来的,美国死亡商人,私家发售的香水,没人知道获取渠道,你从哪拿来的?”
燕栖愣了愣:“什么?”
贺骓低低道:“妈的,摊上这种人,你没救了。”
燕栖道:“死亡商人?”
贺骓看了燕栖一眼,恼怒道:“死亡商人,美国一个走1私军火的组织,犯罪多年从未被警方逮捕,外界传言这也是一个杀手组织,拿钱买命,杀人如麻。”
燕栖抿唇,从贺骓手上拿回了那瓶香水:“和这瓶香水有什么关系?会有人来找我的麻烦吗?”
贺骓收手:“内幕我不清楚,谁他妈知道你从哪里弄来的这种东西。”
燕栖道:“所以今天这两个人,是死亡商人的人?”
贺骓摆了摆手:“谁知道呢?我看你就是在找死。”
燕栖皱了皱眉:“死亡商人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
“一个人,叫karst,掌控着美利坚最大的□□组织。”贺骓又仰头,深呼吸一口,“妈的,我干嘛跟你说这些,我劝你快把地上这些都清理了,然后告诉我你从哪弄来的东西。”
燕栖看着贺骓,他平静下来,攥紧了手上的香水,他把那个礼盒从庄园拿回家之后,就再也没打开过,要不是贺骓今天来,他真的不知道玫瑰花底下居然暗藏玄机。
燕栖眸子幽深,他把香水放上茶几,最终还是没说实话:“回来收拾吧。我先送你回家,这些东西我在路上捡的,看着有意思就拿回来了。”
贺骓侧目,也不知道信没信,他哼笑一声:“燕栖,你胆子也是真大。”
燕栖无话可说,只能打了辆车,把贺骓送上车,贺骓却执意要他陪着一块走,燕栖只能也跟着坐上了车,听着贺骓报了一个他不熟悉的地名。
方才被贺骓掼了一下,燕栖的腰椎还在隐隐作痛,这个男人手劲是真的大,燕栖感慨地想着,死亡商人,karst,还有那一大片广袤无垠的玫瑰花田。
燕栖直觉的不愿意去相信karst是坏人,他是那个美丽的庄园主人,藏匿于窗帘之下的礼盒不应该带有恶意。
他希望karst只是随手放了个礼盒在那里,等着人发现,事实会是这样吗?那个庄园是关封允告诉他的地点,燕栖盯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剪影,他应该去问问关封允。
下了车,停靠在了一幢别墅门口,并不是会所旁边的那幢别墅。
对上燕栖疑惑的视线,贺骓道:“这里地理位置比较偏,我一般不住这。”
说完,贺骓指纹解了门锁,示意燕栖跟上。
燕栖本来想直接回家的,看着贺骓的手机,只能又跟了上去。
贺骓让燕栖把门带上,自己倒了杯水:“随便坐,二楼有空房,你睡那。”
燕栖愣了愣:“我住这里?”
贺骓朝他甩了甩手:“没错,你得照顾我。”
燕栖上前几步,抓起贺骓的手看了看,绷带在渗血,染红一片,确实有些吓人。
他有点过意不去,僵持了一下:“好的。”
贺骓喝了口水:“我房间有洗漱用品,来跟我拿。”
贺骓的房间就在他的旁边,很大,装修风格和他类似,也是走的简约风,黑色为主调。
处在这样的环境里,燕栖放松了一些,贺骓指挥了一句:“那有浴室,你可以去洗澡。”
贺骓指的是自己房间里的浴室。
燕栖犹豫了一下:“贺总,我没带换洗衣服。”
贺骓利索道:“穿我的,我给你找。”
燕栖:“外面有浴室吗,这里会不会不太方便。”
贺骓抬眼从头到脚把燕栖看了一周:“都是男的,有什么不方便。”
燕栖没理由拒绝,虽然他直觉危险,但是看着贺骓的手,燕栖也不好拂他的面子,只好应了下来。
贺骓看着手机,只是用余光扫视着燕栖脱衣服,少年褪去衣物的遮掩,洁白纤瘦的身躯就裸露在了他的眼前,长腿又细又直,却并不瘦弱,背影白的让人止不住遐想啃一口是什么滋味。
燕栖转过身,也没有看贺骓,脱完衣服就进了浴室。
贺骓听着浴室里面哗啦啦的水声,盯着毛玻璃后扑朔的身影看了一会,觉得空气有点热。
他“啧”了一身,走出阳台吹了会凉风,他这不是自己作弄自己么。
很快,燕栖洗完了,走出浴室,看见床上放着折叠整齐的衣物,他犹豫了一会,还是穿上了。
贺骓衣服的码子比他大了几号,燕栖松松垮垮地把t恤别进拖在地上的裤子里,显得稍微不那么滑稽。
贺骓并不在房间,燕栖出了屋子,看到贺骓正在看电脑,他叫了贺骓一声,贺骓应了声,叫他过来。
贺骓用左手指着电脑:“芬利的事我看了一下,我叫助理去查了,这家公司最近确实是多了一笔钱,融资扩大市场,但是我看了他们公司近期的销量,和以往并没有太大的差别,这样的话这笔钱的来源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燕栖“嗯”了一声。
贺骓看了燕栖一眼:“我觉得这家公司的经营模式不太正常,看上去有些疯,这么大规模的融资,一旦资金链跟不上,面临的问题就是资金链的崩盘,除非他有正轨渠道可以支撑他一直源源不断地烧钱。”
燕栖突然道:“今晚这两个人会被警察逮捕,查出来是谁派来的吗?”
贺骓摇摇头:“小朋友,你太天真了,上流社会吧,哪家不是有权有势,警方也不愿意得罪谁,这种事大概率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后私了。”
燕栖愣了愣:“好吧。”
贺骓转过头看向燕栖:“你小心这家公司,如果这家公司的副经理真的和你有仇,照他们这疯劲,干出什么都不奇怪。”
燕栖看着贺骓的眼睛:“谢谢你。”
贺骓嗤笑一声:“谢什么?说具体点。”
燕栖听出来了贺骓的撩拨,神色有些别扭:“谢谢你,今天救了我,还告诉了我香水的事。”
贺骓盯着燕栖:“嗯哼,道谢太没有诚意了,不如你以身相许。”
面对意料之中的撩拨,燕栖习惯的道:“贺总,您慎重,我先睡觉去了。”
看着少年的背影,贺骓收敛了笑意:“明天去博物馆啊。”
燕栖回过头,报以一个礼貌的微笑:“好的,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