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邻居
笠日。
都快晌午，青柠见小姐还未起床，忙推门而入。
青柠掀开床幔，“小姐，要起床去给老夫人请安。”
晨昏定省的规矩，青柠时刻谨记。
苏甜儿因为翠瓶的事难过，昨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天快亮了时才睡着。
“请安，做梦！”苏甜儿气怼道。
苏甜儿想起今日要出去查看宅子铺子，便噌的一下坐起身。
青柠要帮她更衣，苏甜儿来了几日了，这衣服也会穿了，“我自己来，你帮我梳头即可。”
这梳头她是真的不会，太难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私自断发大不孝，古人从生下来头发都不剪，想想有多长。
苏甜儿很是不解，这夏天不热嘛！
青柠根据小姐几日穿的衣裙。特意换了个发髻，不过还是盘发，结了婚的女子这是规矩。
青柠见小姐眼下的乌青，知道小姐昨夜定是没睡好，特意用胭脂掩盖，倒也不明显了。
一番梳洗打扮，苏甜儿看着铜镜中的人不禁感叹，真美！
苏甜儿拿着昨夜收拾好的东西，拉着青柠往大门走去。
青柠疑惑，“小姐，不是去给老夫人请安？”
“请安，我呸！今日有正事。”
苏甜儿没有坐崔府的马车，而是在街上晃了许久，确认没人跟着，才雇了辆马车。
“小姐去哪？”青柠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苏甜儿故意卖关子。
苏甜儿拿出从地契上抄写的地址，对车夫说道，“去这里。”
“二位小姐坐稳了！”车夫看了一眼说道。
车夫扬起马鞭赶路。
许久，马车在一个大宅院前停下。
“车夫你就在外面等着，我们稍后就出来。”苏甜儿轻声道。
青柠打赏了银子。
车夫见足足五两银子，一脸堆笑，“少夫人不急，且宽心小老儿在外等着就是。”这么多银子他的跑多少趟车才能挣到。
苏甜儿拿着钥匙打开大门，和青柠进入宅子。
“小姐，这是哪里你怎么会有钥匙？”青柠询问道。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陪嫁，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
苏甜儿说着往里走去。
“我们的家！”青柠眼眶湿润，她的家。
“小姐，你真的要离开崔府？”青柠担忧道。
“那一家人什么德行你也见着了，我们不能待在那坐以待毙。”苏甜儿眼神坚定看着青柠。
“可是小姐已成婚，如何出府？”
“我要休夫！”
青柠被苏甜儿的话惊着了，休夫！那个时代虽有，但是毕竟在少数。
“那小姐的名声？以后怎么过？老爷夫人也不会同意的！”青柠面脸担忧。
不论休夫还是休妻，吃亏的都是女人，被休的女人低人一等，家族都跟着蒙羞。
“青柠，以后我们就生活在这，我手里有银子，要男人做什么，还有那苏府与我何干，他们都不顾我的死活，我为何为了他们的面子委屈自己。”
青柠觉的小姐说的有道理，但是她一时还不能接受。
“走，我们去看看我们的家。”
苏甜儿拉着青柠在院子里转。
“小姐，这院子虽不及苏府大，倒是比崔府大了许多，就是年久失修有些破败。”
“没事儿，我明日拿些银子，找些可靠的人的打理修葺一番，就好了。”苏甜儿心里早就计划好了。
这个院子分前院后院，前院是会客，后院是主人的，院子里还有花园，还有一片池塘，如是种下一片莲花定然甚美，苏甜儿没想到这里这么好她很满意。
屋顶上一个身影一直盯着这里的一切。
苏甜儿扭头笑道，“走，我再带你去街上我们铺子巡视一番。”
青柠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家小姐，她知道小姐十里红妆，没想到还有铺子。
苏甜儿锁上门，拉着痴傻的丫头上了马车。
屋顶上男人飞身而下，“王爷隔壁荒废已久的院子，今日来人了。”
男人闻声抬头，“是吗，什么人？”
“王爷认识的人！”
君若寒抬头看着玄青，“本王认识！”
“苏尚书府的大小姐苏甜儿！”
君若寒听见这个名字不由得皱起眉头，“她来此作甚？”
“属下好似听见她说要带着她的侍女搬过来，还说要休夫。”
玄青把听来之事一一报来。
“休夫！”君若寒面色冷厉，思忖着，“才成婚三日，这苏小姐真的是……”他想说的是不知礼数，胆大妄为。
玄青自是了解自家王爷，“属下听苏小姐的意思，她夫家的人很是不堪，所以才如此。”
“这苏小姐若是搬过来了，以后就成了邻居，你好好查查她的为人，如是聒噪不堪，我们搬家。”君若寒沉声道。
“是！”玄青嘴上称是，心里嘀咕道，“两家院子背立着，一家门往南开对着南市，一家朝北对着北市，若不是轻功好跳到屋顶，谁知道两家是邻居。苏小姐就是把房子拆了也惊不着王爷。”
“还不快去，愣着干嘛！”男人冷声道。
玄青灰溜溜的退下。
君若寒心里嘀咕着，这女人真的是阴魂不散。
马车来到东市，苏甜儿带着青柠下了马车，这是一家绸缎铺子，掌柜的没见过主家只是每月照例把银子存入钱庄，以往都是苏府的人，到月从钱庄把银子提走。
苏甜儿进入铺子，掌柜的还以为是来了客人，苏甜儿拿出地地契及契约。
掌柜忙躬身行礼，“东家！小的有眼无珠未认出来，东家见谅。”
苏甜儿轻笑扶起掌柜，“柳掌柜无需多礼，如今我刚接手这里，许多事我还不太懂，这里你接着打理。”
掌柜的见东家是个小姑娘心里松散许多，有尚书府在他也不敢做假账。
苏甜儿询问了店里每个月的盈利，年终收益，随即翻阅了账簿。
“柳掌柜的以后每个月的盈利我会亲自派人来收，账簿我也会每个月来查一次。”
掌柜的听了这话有些不悦，东家不信任自己？
苏甜儿也察觉到他的不悦，“掌柜无需多心，我没有不信任你，你去把小二叫来，我有事吩咐。”
柳掌柜不明所以，叫了小二进来，心想东家莫不是要查帐，他心正查帐也不怕。
苏甜儿见了小二，对掌柜和小二说道，“从今日起，这家店的年利润若是比去年每增长一成，年终我给你们额外奖励。”
掌柜沉声道，“东家不必如此。老东家对我有恩，我自会尽心尽力看看顾好顾家的产业。”
苏甜儿知道他说的顾家，是外祖父家。心里感动不已，“我就是知道你们的忠心，才更要这么做，你们就不要推辞。”
小二眼睛一亮，“奖励多少？”
苏甜儿笑道，“利润涨一成小二每月涨五两银子，掌柜十两，以此类推，若是能涨五成，来年给你们股份！”
小二掌柜大喜。
掌柜问道，“东家何为股份？”
苏甜儿想到他们哪懂这些，“股份就是这家店你们也有份，好比你持股百分之一，店里挣了一百两你就分得一两，以此类推。”
掌柜大喜不敢相信这一切。
苏甜儿笑道，“年终我会来对帐，再跟你们重新签契约！”
小二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东家，小的一定肝脑涂地为东家尽忠。”
苏甜儿扶起小二，“这以后也是你们的店，我们共同努力挣银子，大家把日子都过好。”
小二感动的眼泪汪汪，没想到做了几年小二能遇到这么好的东家，连连称谢。
掌柜亦是如此，没想到眼前的小丫头，眼见心胸如此开阔。自己做了几十年掌柜头一次遇到这么好的东家。
苏甜儿看掌柜为人正直，她翻账本时，他眼里丝毫没有闪躲，还念起旧恩，应是可信之人。
苏甜儿把掌柜叫到一旁，“柳掌柜，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东家请吩咐？我柳家深受顾家大恩，苏小姐是恩人的后人，只管吩咐就是了。”
苏甜儿闻言掏出钥匙，“这是城南一处宅子荒废已久，你帮着找人修葺一番，莫要走漏风声，需要多少银子，我拿给你。”
柳掌柜接过钥匙，“东家放心，我自会办好，所有花费开支，我会列个清单，一一监工不会让东家花冤枉钱。”
苏甜儿心里感激不已，她果然没看错人，“那柳掌柜，您就多费心了。”
苏甜儿和柳掌柜有交代一番，离开绸缎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