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就是传说中的深情男配
院子里洒了一地月光,空气里有隐约的花草清香。
林漪漪走进自己的耳房,点亮桌上的烛台。
房间里桌椅家具齐全,能看出不久前被人简单收拾过,没有细碎的小物件,像是平时无人居住。
朴素淡雅,又不觉简陋,全然不似惜春楼里的花红柳绿。
林漪漪看了一圈,觉得特别喜欢。
她走到床榻边,打开带来的行李包裹,从里面翻出一个淡粉色的荷包,拿在手里看了又看。
荷包上绣着两朵并蒂莲,绣工精巧,看得出一针一线都缝的仔细。
是林漪漪离开惜春楼前,婉心塞到她手里的。
婉心是个小哭包,随便一件小事都能哭得止不住,可两人分别的时候,她却破天荒的没有哭。
婉心给林漪漪收拾好包裹,虽然眼眶红着,却没有落泪,只是在最后离别时将这荷包递给了林漪漪。
林漪漪将荷包捧在手里,像捧着珍宝似的小心抚摸着,暗暗思忖着解救婉心的计划。
离开惜春楼前,她也曾开口求过那小官爷,可他直接无视了她的话。
婉心在惜春楼做工,暂时不会有性命之虞,她还有时间。
林漪漪看向窗外,明明是同一片天,同样的月光和夜色,在她眼里却是全然不同了。
过去她没有选择,但今日过后,她可以试着在这个世界闯出自己的一片天了。
带婉心离开惜春楼,就是第一步。
坐在床榻边沉思许久,林漪漪才把荷包小心翼翼收好,起身轻手轻脚去了净房。
简单洗漱过后,她合衣躺下,头一次睡得这么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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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霍休便出门办差了。
林漪漪起床的时候,徐大娘已经备好饭菜。
“林姑娘,快过来吃些早饭。”
“大娘,我来帮您。”
见徐大娘手里端着盛满热粥的碗,林漪漪赶紧上前接过,和徐大娘一起往屋里走。
徐大娘没有拄拐,却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安稳,并没有磕磕绊绊。
林漪漪神奇道:“大娘,您没有拄拐,也能走得这么顺溜啊?”
徐大娘闻言笑了,和蔼道:“在这院里住这么久,早就习惯了,如果不是特别着急,就都不需要拄拐了。”
眼盲之人,其他感官会变得更加灵敏,林漪漪了然点点头,突然想起徐大娘看不见,就又说道:“原来是这样。”
两人并排来到屋内,坐在桌前,开始吃起简单的早饭。
“休儿一早就出门当差了,你今日若是无聊,便去门口田里转转,切不要走远。”
小官爷家在盛京城郊良栖村,门外就有大片良田,一条小溪从田野间流过。
虽然离盛京城不远,但景色却大不相同,很有几分“花落家童未扫,莺啼山客犹眠”的惬意。
林漪漪透过敞开的屋门,望向窗外一望无际的田野,问道:“大娘,您还种田吗?”
“我这身体,如何能种?是休儿想让我休养身体,才搬到这里的。”
“哦,那您要是想进城,该怎么去啊?”
“我平时就待在家中,不进城。”
您不进城,可我想进啊
林漪漪不死心,又试探道:“遇上节日什么的,您也不去城里看看?”
徐大娘摇头。
林漪漪闭上嘴。
罢了,还是待会儿出去问问村民吧。
两人用完早饭,天色尚早。
林漪漪帮徐大娘把碗筷收拾好,就开始准备出门的事。
她简单梳洗过,带上随身的物件,快走到院门处时,听到屋内徐大娘的声音。
“姑娘,我们家霍休说了,你要是出门的话,务必在日落之前回来。”
林漪漪步子一顿,不可思议的回头看向徐大娘的方向。
徐大娘刚刚,叫那位小官爷什么?
原来他就是霍休??
林漪漪像是被点了穴,一动不动的杵在院门口。
许久,她才开口:“大娘,您刚刚说,指挥使的名字叫什么?”
“霍休啊。”
!!!
竟然真的是他!
林漪漪仔细一回想,才发觉自己真的是后知后觉蠢得可以。
之前一直听别人叫他“霍指挥使”,又听到大娘叫他“休儿”,怎么都没想过把这两个字连起来呢??
信息量太大,林漪漪需要时间来消化,可她要进城,还得在日落之前赶回来,时间紧迫。
犹豫一瞬,林漪漪还是决定暂时放下思绪,先出发进城。
在热情村民的帮助下,她很快走到村口。用从惜春楼里带出来的一根发簪,换来了坐牛车去盛京城的机会。
经过艰难的赶路,等林漪漪走到惜春楼附近时,已经是晌午时分了。
她藏匿在熙攘的人群中,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惜春楼大门的方向。
不一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她和婉心在惜春楼里并没什么朋友,唯一称得上关系不错的,就是灶房里帮忙的一个叫春儿的丫头。
春儿天生饭量大,长得十分壮实,比普通丫头力气大得多。所以人手不够的时候,这倒泔水的活,就常常落在春儿头上。
今日林漪漪运气不错,没等一会儿,就看到春儿提着泔水桶出来。
春儿提着装得满满的泔水桶,走得步履轻快,林漪漪悄悄跟在后面。
等春儿拐进一个狭窄的巷道,林漪漪见四周无人,便跑上前去,轻拍了一下春儿的后肩。
“春儿,是我。”
春儿回头,看到是林漪漪,惊异的叫出声:“林姑娘,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
林漪漪笑笑,“我的事说来话长,我问你,婉心现在怎么样了?”
春儿听她这么问,疑惑道:“婉心丫头?她不是和姑娘一起走了吗?”
“走了?!”
这一路上,林漪漪想了几十种办法把婉心从惜春楼里救出来,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她一激动,就上前拉住春儿的胳膊。
春儿提着泔水桶的胳膊一晃,里面的液体洒出来一些,林漪漪慌忙后退几步避开,还不忘接着问:“婉心被接走了?你有没有看见,她是被谁接走的?”
春儿摇摇头,“昨日那会儿我在做活,不知她跟谁走了,只知道是和姑娘前后脚。”
春儿说完,把手中的泔水桶一抬,皱着脸道:“我得去倒泔水了,回去晚了,王妈妈又要罚我不吃饭。”
刺鼻的泔水味一下冲上来,林漪漪实在受不了这种化学攻击,连忙捂住鼻子,朝春儿摆手,“知道了,你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