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冲撞了景王爷
能在惜春楼内被称为贵人的，盛京城里统共也就那几位。
是以王妈妈一听伙计这么说，不敢有丝毫耽搁，即刻便起身随伙计一同朝雅房走去。
方一进门，王妈妈便打眼去瞧里头坐着的贵人是谁，发现原来是楼里常客，不由暗自松下一口气。
她满脸堆笑，甩一下手帕，便凑了上去，朝那贵客行礼，“不知景王爷大驾光临，有所怠慢，还请王爷恕罪。”
项嘉澍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似正等的无趣至极。
听完王妈妈的话，他点点头，用手指轻扣了两下桌面。
王妈妈会意，扭头冲门外招呼道：“快，叫两个最漂亮的娘子过来！”
门外守着的伙计高喊一句“好嘞”，立马去请人。不多时，就叫来了惜春楼里最受欢迎的几位娘子。
各式各样的脂粉香气霎时充斥了整间雅房，王妈妈看着伙计们将菜肴美酒一一摆放好，便又笑道：“有这么多姑娘服侍王爷，老身就不在此处碍眼了，王爷有何吩咐，再呼唤老身便是。”
“等一下。”
王妈妈说罢刚要出门，却听得身后景王发话，只得顿住步子，又转身看过来。
景王轻轻拨开一位娘子放在他胸膛上的手，问王妈妈道：“本王今日见评花榜上林姑娘，觉得甚是貌美，不知妈妈这里，可还有林姑娘那样的女子？”
王妈妈闻言稍愣，但一时也没觉出有什么不对劲。
这位景王爷，向来喜好风月，今日想必也是被玫娘子的美色迷惑，故而对这些寻常女子，便看不上眼了。
只是那玫娘子的姿色本就少有，让她现在到哪里去找个差不多的来？
后院里倒是有个更美的。
可已经成了那副模样，总不可能让一个疯子来服侍景王爷
王妈妈思忖片刻，只能尴尬赔笑道：“不瞒王爷，林姑娘那样的绝色，老身活了几十年，也就见过那一位。”
“您要是对这些姑娘不满意，老身把惜春楼的姑娘们都唤来，让王爷您一一过眼，如何？”
项嘉澍摆了摆手，沉声道：“就如此吧。”
王妈妈见他没有再多刁难，稍稍安心，立即吩咐伙计去安排。
一时间，整个惜春楼里人头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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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漪漪梳妆打扮好，静静观察着前院的动静。
晚间时分，突然见惜春楼内一阵鸡飞狗跳，便让婉心拦住一个伙计询问。
在听说大家如此忙碌，是因为有位贵人来访的时候，林漪漪暗自道了一声“好”。
能让王妈妈如此重视的人物，除了荀玉山，也没有谁了吧。
心里这么想着，林漪漪在婉心的掩护下，偷偷溜出屋门。
借着月色，两人熟门熟路的找到灶房，林漪漪随意在灶台上挑了一份点心，放在托盘上，就捧着托盘悄悄往前院的方向去。
混乱中，林漪漪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顺利溜进了惜春楼。
她深深低着头，用余光打量着来回穿梭的人群，同时竖起耳朵，听着周围人的对话。
不一会儿就了解清楚现在的情况。
原来是有位贵人对伺候的姑娘不满意，所以王妈妈就叫来了所有的姑娘，依次给他挑选。
嚯，这面子可够大的啊！
林漪漪心里“啧”了一声。
一个太监而已，至于玩得这么认真吗？
就算伺候的姑娘再美，那玩意儿该用不了，也还是用不了啊
她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迅速摸清那间雅房的位置。
恰巧有几个灶房的丫头排成一列，要进雅房内送菜，她瞅准时机，悄无声息的跟在了队伍的最后。
眼看着离雅房越来越近，林漪漪极力按耐住心中的不安。
这个荀玉山，可千万不要跟宁远候一样不靠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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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房内。
项嘉澍单手举着青瓷酒盏，慢慢品着酒，不时抬眼扫视面前排排站着的姑娘们。
姑娘换了好几波，那张他最期望看到的脸庞还是没有出现。
项嘉澍不免有些焦躁。
今日评花榜时见到的林漪漪，虽然容貌与从前相像，可那身段气质却完全不同。
项嘉澍记忆中的林漪漪，身材娇小玲珑，肌肤若雪。
她在银杏树下安静读书的样子，像极了误入尘间、不谙世事的仙子。
如何在几年之间，就变的那般艳俗？
所以，他心中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想。
只是，他与漪漪毕竟已经多年未见，一时无法确定。
现在来惜春楼，无非就是想验证一下。
他对漪漪终究是有愧的。
思虑至此，项嘉澍轻晃几下手中的酒杯，忽然自嘲似的笑出了声。
他今日已经做了太多出格事。
评花榜上拦下荀玉山不说，如今又来惜春楼，闹得这里兵荒马乱。
如果父皇还在世，他还敢闹得更凶些，可如今是皇兄掌权。
当年，父皇宠爱他和母妃，没少为此冷落皇兄。如果不是担心名声，皇兄恐怕早就把他们母子斩草除根。
他如今，果真还有担心漪漪的资格吗？
景王爷兴致缺缺，王妈妈心中愈发紧张起来，生怕惹他在惜春楼发火。
她见景王没动桌上的饭菜，只是不停喝酒，担心是饭菜不合口味，便给伙计使了个眼色，道：“王爷桌上的饭菜凉了，快去换新的上来。”
项嘉澍原本打算就此罢休，叫那些姑娘们都退下，听王妈妈这么说，就索性再坐一会儿。
灶房丫头们排成一队，有条不紊的进来上菜。
林漪漪跟在队伍最后，也走进房内。因为她身形娇小，不怎么显眼，一时间倒也没被发现。
缓步走到桌旁，她学着其他丫头的样子，撤掉一盘已经凉掉的菜肴，然后将托盘上的点心轻放在桌上。
上菜的同时，林漪漪偷偷抬眸，看向靠坐在椅子上的那位贵人。
那人没有穿着宦官的衣服，反倒是穿了一身紫色锦袍，头戴玉冠，看起来贵气十足。
单看那张俊朗的脸，谁也猜不出他会是个太监。
这也不像是原书里写的妖艳大总管啊？
林漪漪心中疑虑窦生，有些游移不定。
可如果错过今日，以后可能再也遇不到这样绝佳的机会了。
心一横，她将点心放在桌上，抽手回来的时候，故意抖了一下。
手臂碰到桌上的青瓷酒壶，那酒壶“咣啷啷”摇晃一圈，失去重心倒了下去。
清澈的酒液泼洒出来，悉数溅到了景王华贵的锦袍之上。
众人发出惊呼，几个小厮连忙凑上前去，七手八脚的给景王擦起身上的酒渍。
景王的贴身小厮面色不善，上前几步指着林漪漪，大声呵斥。
“哪里来的狗奴才，连我们王爷都敢冲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