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爱莫能助
白氏集团。
薛重窝在皮椅里，脸色铁青。
自坐上这个总裁位置，他就没有开心过一天。本想和迈斯合作，赚个钵满盆满，结果现在自身难保。
看着眼前摞成小山的文件，他就来气，一挥手，直接将文件扫落在地，发火：“饭桶，一群饭桶，我养着你们有什么用，没事的时候一个个居功至伟，出了事，一个个明哲保身。”
莫林退在一旁，垂着头，一言不发。
其他高管也不敢做声，只耷拉着脑袋听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白了，总裁是薛重，实在不行，他们辞职走人，能担什么责任。
如今的白氏，其实已经分成了两派，薛重一派，邹时年一派。
这次的事情，是薛重主导的，曾经邹时年极力反对过，但是薛重一意孤行，现在后悔莫及。
就在此时，放在办公桌上的电话响。
薛重习惯手机扣着放，此刻拿过手机，看清屏幕上的来电，眉头紧皱。
他挥挥手，打发众人出去，深吸了口气，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端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怒自威：“薛重，这发霉的蛋糕吃的可还舒服？”
薛重一噎，语气里满是恭敬：“大哥，这次我真是着了道了，你帮帮我吧。”
“帮你？”那人冷笑一声，“我让你办的事情，你不上心啊……”
薛重拿着手机左手换右手，从皮椅里起来，走到窗前，“大哥，如果这次难关我过不去，你交代的事情，我真是无能为力了。”
“威胁我？你还不够格。”对方似要挂电话。
“大哥！”薛重乞求，“我哪儿敢威胁您，您帮帮我，以后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是一条并不怎么忠诚的狗。
“踢皮球给邹时年。”
“能行吗？他当场极力反对，现在正等着看我笑话呢！”
“那你等死吧。”
嘟——
薛重此刻一个头两个大，虽然他现在是总裁，可是邹时年并不买账。
但是眼下难过不过，白氏都危险，邹时年也没法独善其身。
他起身，整理了下西装，出门拐弯，敲响了邹时年办公室的门。
“进。”
薛重推开门，邹时年没抬头，正摆弄着一个小玩意儿。
整天不务正业。
薛重笑了一下，“邹总，在忙啊。”
邹时年闻言抬头，挑挑眉，“薛董？”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请坐。”
薛重在沙发上坐下，瞅了眼他桌子上的小玩意儿，是一个平凡无奇的核桃壳，眼里有些不以为意：“邹总这做的什么东西？”
邹时年让秘书送了两杯茶，只道随便玩玩的，也不问薛重有什么事情。
薛重东拉西扯的一会儿，终是坐不住了，开口：“邹总，我们和迈斯的项目想必你也知道了，进展不顺利。”
邹时年面无表情：“嗯，听说了。”
薛重：“这关过不去，白氏恐怕要遭遇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
邹时年明知故问：“这么严重？”
薛重放下茶杯：“你是公司元老，又是老董事长一手提拔……”
邹时年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摇摇头：“薛董，你高看我了，我爱莫能助。”
薛重回到办公室，“砰”一声甩上门，大骂：“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
莫林知道薛重碰了壁，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薛董，要不……”撞上薛重狠厉的眼神，他胆怯。
薛重：“要不什么？”
“去找找老董事长？”
自从白瑜退出董事会，他几乎没怎么看过他，表面上他事情多顾不上，其实两人的关系几乎决裂。现在去找他？
薛重思前想后，骂了声老东西，对莫林：“你去准备点礼物。”
薛重没等下班就去了。
管家老郑看到薛重，仍是相当客气。薛重从后备箱拎出礼物，问：“白董在吗？”
“在，在客厅里。”
白瑜正在客厅里看电视，而且还是那种家长里短的电视剧，不亦乐乎。看着这个须发花白的老头，已经没有往日的风采，他觉得自己来错了。
老郑出声：“白老师，薛董来了。”
白瑜闻声回头，看到薛重愣了一下，眨巴了下眼睛仿佛才回神：“哦，阿重啊，来来……坐下。”说着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心思又回到电机上，不再言语。
老郑：“薛董，您请坐。”转身去泡茶。
薛重放下礼物，叹了口气，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看着白瑜的样子，若有所思。
一集电视结束，自动跳过片头开始下一集，薛重出声：“白董。”
白瑜没什么反应，似乎没听到。
薛重轻咳了一声，道：“白老师？”
白瑜恍然转头，“嗯？”
薛重：“白老师，今天我来，是想和你商量个事情。”
“哦，哦。”白瑜承应着，关小了电视的声音，“你说。”
薛重将迈斯的事情说了个大概，白瑜也不藏着掖着：“我不搞研究好多年，这个事情，你找梁教授啊……”
薛重无奈：“梁教授现在也束手无策。”
老郑端了茶过来，一杯放在薛重面前，是今年的新茶。一杯放在了白瑜面前，上面还有花花绿绿的东西，竟然是果茶，白瑜端过来，喝得有滋有味。
薛重：“白老师，白氏是您一手创办的，现在有麻烦了……”
白瑜专心喝茶，似在思量，又似完全没听。片刻后，他放下茶杯，“有个人或许可以……”
薛重一喜：“谁？”
白瑜：“你找过梁博明没有？他要是不行，那大概率是真不行……”
薛重：……
墙上的钟响了五下，白瑜突然起身，往餐厅走，一边走一边回头叫他：“阿重，来吃饭了，今天晚上有葱油面和鸡汤呢！”
老郑走过来，恭敬道：“薛董，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薛重脚步发沉，看着白瑜的样子，问：“他什么了，阿尔兹海默症？”
老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说话。
薛重明了：“吃药了吗？”
“吃着呢，但是只能延缓一下……”
薛重抬手，拍了拍老郑的肩膀：“照顾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