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门槛
最近医学院有一个科研项目，是校企合作。牵头的是梁博明教授，他正在准备材料。
门口传来敲门声，他以为是穆伊白，道：“进来，网上的材料提交了吗？”
“……安老师。”
安宴推了推眼镜，一贯温柔的笑容：“顾铮？进来吧，什么事情？”
其实顾铭来的时候，安宴就猜了个大概，此刻看到顾铮，心里更是明白了七八分。
顾铮：“安老师，我想申请培优计划。”
果然！
安宴：“培优计划是有门槛的，你知道吗？”
顾铮是江州本地人，在江州一高的成绩数一数二，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知道。”
安宴调出顾铮的资料看了看，没再多说，将穆伊白上次做的试卷打印了一份，交给她：“这个是培优计划的入门考核，明天交给我，有问题吗？”
顾铮接过试卷，脸上有了笑意：“没问题。”
安宴不忍心打击她的自信，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如果有问题，及时沟通，知道吗？”
顾铮拿着试卷一路小跑进了宿舍，躲进自己的隔间里。
陆果果：？
穆伊白：……
但是很快，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席卷了顾铮。
这些问题，她并非一知半解，而是一窍不通。
她打开电脑搜索了半天，发现她和这个门槛之间，简直隔着万丈深渊。
可是如果这关都过不了，培优计划就泡汤了。
怎么可能死在第一关，这就不是她的作风！
终于，在一个论坛上，她找到了一模一样的题目。不过只有题目，没有答案和过程。
她加了那人的联系方式，对方给了一个二维码。
顾铮：？
那人：你不是要答案吗，200一份啊。
顾铮：我是要答案，可是有解题过程吗？
那人：有，先扫码。
顾铮想了想，付了款，留了邮箱。很快，对方发来两张图片。
顾铮点开，翻了个白眼：这份试卷竟然是大三的期末考试卷。而且这人直接将试卷拍给他了，问题是上面压根没分数，也不知道对错啊。
顾铮：你有没有点道德，你这答案对不对啊。
对方：？答案不对给你干嘛？你自己验算下不就知道对错了？
顾铮：！！！
对方：哦，也对，你都买答案了，估计也是算不出来。
顾铮隔着屏幕，骂了声sb。
顾铮：这份试卷到底考了多少分？
对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两个字：满分。
要说过程，除了最后的几道大题寥寥草草写了几个字，其他的题目只有答案，没有任何记号。
顾铮想了想，原封不动抄了一份。
安宴接过顾铮的试卷，挺惊讶的。这还真是个人才辈出的年代。
安宴收起了试卷，“好的，回去等我消息吧。”
顾铮不甘心：“是不是还有网上报名？我需要做什么吗？”
安宴知道顾铮和穆伊白一个宿舍，推了推眼镜，微笑：“你可以在网上准备提交的资料，如果入了初选，我会通知你的。”
顾铮这才放心。
梁博明从科研所出来，就看到安宴的车停在不远处。
他阔步走过去，安宴正从车上下来。
“大一不忙？”
安宴笑：“忙，但有要紧的事儿和你汇报。”
安宴拉开车门，梁博明坐进去。安宴转到驾驶位，“您要是不忙，我找个地方，边吃边聊吧。”
安宴选的地方闹中取静——慧心舍。全是素食，梁博明好素食。
安宴：“新开的，味道不错，早就想请您一起来了。”
包厢在二楼，推开窗，正好能看见朦胧的江景。
趁着上菜的空，安宴拿出603资料袋，“这是一个大一的新生，要申请培优计划。”
梁博明皱眉：“大一？”
安宴：“对，虽然是大一，但是专业素养绝非等闲，您先看看。”
梁博明接过资料袋，看到603，掀眼皮看着安宴，笑：“看来确实不一般。”
摊开试卷，梁博明扫了一眼名字，前面的题目略过，直接翻过来看最后几题。这一看，还真愣住了，“大一的？”
又翻过来看名字，“穆伊白……”
安宴：“是不是有些匪夷所思？”
梁博明手执试卷，看了又看，“大一能有这水平，确实罕见。”
安宴为自己发现一匹黑马高兴，“这次培优给她留一个名额，您看呢？”
梁博明思忖片刻，点头承应：“这水平，我看行，甚至比大三的要好点，实验部分呢？”
这时候，门被推开，服务员来上菜了。
安宴：“你先尝尝这儿的菜色，实验部分我发你邮箱。”
老师开口，这事儿基本十之八九。安宴将梁博明送到家后，给穆伊白发了个信息。随后将实验部分的视频发给了梁博明。
梁博明泡了一杯茶，坐在电脑前。在袅袅的茶香中，点开了视频。
视频中的女孩有些瘦弱，她站在试验台前，穿着实验服，还有些局促。
然而，随着实验的进行，他坐直了身体，盯着屏幕，异常专注，就连妻子回来都没发现。
他将进度条拉来拉去，看了好几遍，端着茶杯的手，忍不住有些颤抖。
老伴今天同学聚会，晚归，看到他这样子，有些诧异，“老梁，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他挥挥手，示意她别说话，十几分钟后，他叫来老伴，指着屏幕上的女孩说，“你看着这个人。”
老伴不明所以，只好盯着屏幕看里面的人。
好一会，梁博明出声：“看出来了吗，像谁？”
老伴这会儿终于有些明白：“小白，动作像小白，可是……”
他将这前前后后的事情一说，老伴明白了，“你怀疑，这姑娘和小白认识？”转身又自言自语，“不可能吧，她这才大一，小白要是在，今年也27了，比她大八九岁呢。”
梁博明：“你们刺绣里面，虽然技法一样，但是每个人的走线习惯也不一样吧。”
老伴：“这倒是真的。”
“实验室里，虽然流程一样，但是每个人的行为习惯也是不一样的，这就是每个人的行为印记。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