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是我儿子的电话

    报告出来后，她猜的果然没错，她的血液里有ghb羟基乙酸成分，俗称gg水。而书包里的那瓶水里，大概率也有。

    医生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需要帮你报警吗？”

    穆伊白摇摇头。

    真正的穆伊白已经死了，下午的第二节是体育课，课后她一口气干掉了大半瓶水，却不知道有人在她的水里下了药。ghb羟基乙酸可以导致昏睡，快速大量服用，会致死。穆伊白就是这样死的，所以第三课自习课她都没起来过。

    而始作俑者，是个谜。

    透过医院电梯光可照人的墙壁，她第一次认真打量着穆伊白，这个被她夺舍的女孩。

    齐肩短发，泛着没有光泽的暗黄，如果发丝长一些，她毫不怀疑会看见分叉的发梢。一张瓜子脸，因重生后身体不适，泛着苍白。十月的天气，洗的发白的校服穿在瘦小的身上，像套着一个麻袋。

    她脱了衣服，露出里面泛黄的白色t恤，t恤前面有个幼稚的兔子图案，耳朵已经磨掉了大半，缩水严重只堪堪遮住肚脐。

    脚下一双几乎快开胶的运动鞋，鞋带被拉得细长。

    这幅光景真是让她惊讶至极。

    还是白佟的时候，她的大学同学中有家庭贫困的，每年需要申请助学贷款完成学业。那些人的穿着虽然不算高档，但也是整齐合体的。

    眼前这幅鬼样子，是多穷？！

    很快，她就知道，自己几乎快身无分文了。

    某信钱包，零钱0。

    某宝，余额0。

    她摸了摸口袋，愣了——口袋里竟然躺着一张十元和四个钢镚。

    刚才一时冲动打了个出租车，花了十六。现在十四元已经是全部家当。

    她拿着钱翻来覆去看，第一次深深体会金钱的真实感。

    以前几百几千几万，都不过是手机账户里的数字。

    等等，白佟的账户！

    她用穆伊白的手机登陆了白佟的账号，输入密码，在期待中，屏幕弹出密码错误的提示。

    不可能！

    她自己账户，怎么可能密码错误呢！

    认认真真，一丝不苟，再试一次——还是错误！

    她瞬间明白了，有人在她死后，用她的手机和身份证，修改了账户密码。

    医院里，人头攒动，缴费处一个老人霸了窗口，引来后面人的不满嘲讽：“没钱看什么病，几块钱的药买不起了？！”

    那老人苦苦哀求：“我就差两块钱，能不能先给我一瓶，我有钱了来补……”

    窗口工作人员为难：“大妈，不是不给你，是没法给你，您钱不够，打不出单子啊……”

    老人家不懂这么多门道，只是苦苦哀求：“求你了……等我儿子回来，马上来补……”

    穆伊白起身走了过去，掏了两块钱递进窗口：“够不够？”

    “正好！”

    机打的单子一小节，从窗口递了出来：“大妈，去隔壁拿药吧。”

    穆伊白瞅了一眼，是止痛药。

    大妈拉住她：“丫头，谢谢你，留个电话，等我儿子回来，还你钱。”

    穆伊白抽了她的取药单，递进窗口：“拿药。”

    很快，一个白色小瓶子立在取药处。

    穆伊白将瓶子塞进老奶奶手里：“快回家吧，不用还了。”

    老奶奶很执着：“不行，要还的……”她掏出一张纸条，上面歪七扭八的写着一串数字，是个手机号码，“你打这个电话，这是我儿子……”

    穆伊白扫了一眼，是江州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