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别无选择
“大楚天下百族万民皆以架设四岳十二牧阵式为重，凡有阻者，杀无赦，一人阻则一人死，一族阻则其九族皆灭。————《大楚皇帝诏》”
“经封神、古圣两家联合勘测，云台宗之地为四岳十二牧阵式重要灵气节点之一，着令云台全宗上下配合天命姬家队伍架设阵式节点。————《仙门谕令》”
云中秘境，出云金殿之中，云台宗几位高层正在皱眉苦思，唯有作为宗主的吕温手靠在背后，这里走走那里瞧瞧。
此时的议事大殿不是昔日云柱高耸之景，反倒成了那一日赤霞峰上云台仙苑的模样。
吕温走到了筵席那日自己所坐的位置，身上数道灵光一闪而过，身体竟显现出返璞归真之景。
此时的吕温看着宛若凡人，却有道韵环绕，仿佛他就是这一方天地的主人。
或许，这就是吕温当日与姬泰平起平坐的底气，只是这底气终是外物赋予，不是自身之力。
“终有一天，我要让这个世界匍匐在我脚下！”
吕温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姿态尽显孤傲与不屑。
“宗主大人，别玩了，此事你有何建议？”
下首的照弘扶着额头问道，看样子对吕温的姿态甚是无语。
而坐在吕温身侧另一方席位上的云灵师祖，此时也向站着的吕温看来，不过，他并未像照弘一般追问，反倒抚着胡须，笑盈盈的赞叹：
“不错，看来选你做宗主是歪打正着！
没想到你与云篆天书之灵居然有如此高的契合度，你与天书之灵相互配合，在云中秘境的笼罩范围内，饶是姬家少主这样的多宝童子，也难窥破你的跟脚。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对我宗有所忌惮……”
云灵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来，只是眉角间多了几分阴霾。
“嘿嘿，师祖谬赞！”
吕温好似没看见云灵眉角间的阴霾，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又略带歉意的向照弘、满仓欠了欠身，才重新坐回席位上。
随后，吕温手一挥，在照弘身前席位上的一张阵图飞上了天，展开显现在众人面前。
阵图上除了有依五行八卦之理勾连而成的阵式图样，更有山川河流之景。仔细看去，那地形却正是以云台宗门为中心，方圆千里的地势图。
吕温一边展开阵图，一边说道：
“四岳十二牧之阵式关乎天下万民之安危，吾等虽为方外之士，但于人族而言，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此事我们不能，也无法置身事外。
我的意思是与其被动接受，不如主动合作，姬泰给了我们抉择的时间，也给我宗留有余地，算是给够了面子。
我们若犹豫太久，大楚与四大仙门恐怕等不及，到时候……”
吕温适时停下了话语，但其中的未尽之意却不言而喻。
“只是按朝廷给的阵图设置宗门地脉阵法，还要接驳到四岳十二牧的大阵式中，岂不是倒持太阿，授人以柄。”
照弘有些忧心的接过吕温的话头说道。
此言一出，
静，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整个大殿，
殿中众人皆静默无语，
良久，
才有一声长叹响起。
“唉，可惜我们别无选择！”
话语在空荡的大殿内回荡，以满仓、照弘为首，云生、云涛等云台弟子皆诧异的看向说出这话的云灵，唯有吕温仍老神在在的推演、勾画着阵图。
“师祖何出此言？！
我云台宗一直规规矩矩，未曾冲犯过仙门规矩，亦是本本分分的依照诸圣皇在世时盟订的誓约行事，他们岂敢起不义之战，讨伐我等，难道他们不怕天道反噬吗？”
照弘义愤填膺，一腔热血染红了那张带着不可置信表情的脸颊。
云灵不知如何回答照弘，只是捋着胡须的手越发的急促与大力起来。
就在云灵快要把自己的胡须揪下来时，吕温勾画阵图的手指突然顿了顿，他有些丧气的吐出六个字：
“弱小或是原罪！”
这六个字一出，殿中气氛更是直接降到冰点，无论是云台宗老人，还是新晋弟子，个个垂头丧气，沮丧极了。
看着殿中这番气象，云灵强挤出一副笑脸说道：
“不妨事，不妨事。
我云台在此地立派，并非看重此地地脉。
连云山脉紧靠无尽海，地气中掺杂太多水灵之气，而且这水灵之气并不纯粹，富含大海潮汐之能，是极难被炼化的。
因此，此地地气用来布置护宗阵法尚可，却很难直接用于人身修炼。
昔日，我派祖师来连云山脉创宗之时，在云台五指峰设置两仪混元阵，一则接引天罡，激荡诸气，以抵消无尽海潮汐之力，二以云霞禁法囚风禁水，将搅碎的海洋灵气混入地气之中以演水泽之相。
故，我宗护宗法阵能过滤天地间庞杂的元气，仅取风、水二气为用。
地脉土行之气，对吾宗虽有作用，却不是修行根本，大家不必纠结。”
云灵一番解释，殿内气氛稍稍缓和，众人虽仍有疑虑，但却不如刚才那般死寂。
此时，吕温手头的推演也已结束，只见刚才繁杂的阵图上，几根金线组成镂空的六角雪花状。
嘣嘣~
吕温屈指成拳，指节轻轻扣了几下身前矮桌，待殿中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他身上后，他才一指浮空的阵图，言道：
“诸君，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