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 被攻略的堕仙（10）
乾光的突然到来，让沈陌和芫荽面色微愣，不过很快沈陌就抽回手，让乾光落了一手空。
一边的芫荽倒是开口说道，“乾光，你有什么资格问沈陌？”
这话一出，乾光原本因为沈陌躲闪的动作有些不忿，此时又听到芫荽的问话，这言语中藏着的意思，让乾光面色发白。
随即又梗着脖子和芫荽斗嘴，“那芫荽仙上，又有什么资格陪着陌奕仙上？！”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让谁，沈陌无奈地看着芫荽这幼稚的行为，直接表示。
“乾光，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此次这场祸事，就当抵消我对你的教养之恩。”
说罢，沈陌转身就走，芫荽见此，朝着乾光得意的抛了个眼神，便连忙跟了上去。
乾光见芫荽跟了上去，下意识的也抬步跟上，什么桥归桥，路归路的，他听不懂，也不愿意听懂。
他把陌奕仙上从斩魂坛上救下，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想着，乾光加快了步子，忍不住说着。
“陌奕仙上，是我将您从斩魂坛上救下来的，是我不计较您是堕仙一心相信您，是我……”
他话还没说完，前面走着的沈陌步子一顿，他微微侧目，冰冷的目光落到乾光身上。
也是这一瞬，周围的人似乎都静止了下来，乾光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沈陌平淡的语调响起。
“我的堕仙符文从何而来，乾光，我不想说的太明白。你该庆幸，我的堕魔不深，否则……”
剩下的话沈陌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乾光清楚的感知到了沈陌的意思，他打了个寒颤，第一次感受到了对陌奕仙上的害怕。
只是很快，他不甘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那芫荽仙上呢？这一切都是她的计谋，凭什么她可以我不可以？！”
乾光想不明白，凭什么同样算计了陌奕仙上，让陌奕仙上平白认领了堕仙的罪名，受了斩魂坛的折磨。
芫荽仙上就能和陌奕仙上继续友好相处，而他，就要和陌奕仙上桥归桥，路归路？
凭什么当初那个对芫荽仙上看都懒得多看一眼的陌奕仙上，此时对芫荽仙上那般顺从。
凭什么一直对自己温和以待的陌奕仙上，此时这般冷漠无情。
凭什么呢……
于是下一秒他就听到了沈陌的回答，“亲近之人的背叛，最不值得被原谅。乾光，还记得我为何给你取这个名字吗？”
前半句话，让乾光脸上的血色消失得一干二净，他似乎彻底被陌奕仙上遗弃了。
后半句话，乾光忍不住想到刚被陌奕仙上带回去的时候，他是被陌奕仙上救下来的，陌奕仙上给他算了一卦。
卦象上显示乾光日后将入诡途，注定孤苦无依、杀人如麻。
原身把他带回来，是觉得他还能被开化，还有能扭转命运的机会，所以原身给他取名乾光，是想让他摆脱天命之困，一路通途。
原身对待乾光，也是谆谆教诲，几乎没有冷脸的时候，然而原身不知道，正是因为他的温柔相待，助长了乾光那些见不得光的想法。
最终还害了自己。
乾光想到自己名字的由来，面色越发苍白，唇上都几乎看不到一丝血色了，他颤抖着眼睫，期望的看向沈陌。
却只看到沈陌眼中犹如一汪寒潭的冷漠，好冷。
“陌奕仙上……”
乾光好似真的被冷到了，说话时牙齿都在打颤，他从牙缝中挤出这四个字，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初他鬼迷了心窍，答应了芫荽仙上，早就该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的，只是，他以为……
如今，似乎说什么都是徒劳，陌奕仙上真的成了堕仙，而他，也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只是……只是……
“陌奕仙上，我的错我认，可是芫荽仙上她对您亦有不轨之心，您要当心……”
他除了说这个，似乎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话题，沈陌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我的事，无需你来置喙。”
话落，周围静止的人群又一次走动起来，乾光站在那里，看着沈陌和芫荽很快消失在人群中，只觉得浑身都冷。
来来往往不少人，可乾光却终于再一次感受到了曾经的绝望，而这一次，再也没人能救他了。
“陌奕仙上……”
他嘴上喃喃喊着，后悔更是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他在那里站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头晕腿软的回到客栈。
行囊里沈陌留下的银钱不多但也不少，足够乾光在这个凡间过个几年了，到时候他也该适应这里的生活了。
原身因为一心教导的弟子和芫荽的纠缠，最后选择自爆而亡，让他们连自己的魂魄都留不住，便表示他不想和两人再有任何瓜葛。
再加上沈陌的确对乾光没什么太好的印象，倒不如直接釜底抽薪，彻底绝了乾光的小心思。
与此同时，沈陌也是在告诉在一旁观看的芫荽，他的态度从来没有变过，朋友可以，爱人不行。
芫荽不傻，在沈陌对待乾光那干脆利落的言论中，也明白沈陌这么做的另一层意义。
她明白，从沈陌在她手中死去的那一刻，她的思绪前所未有的清晰，明白沈陌的不愿意。
她不是没有想过另辟蹊径，所以在很早以前，她让人去三千世界帮忙收集沈陌的气运，她想为自己创造出独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沈陌。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明白了，她喜欢他、爱他。可是他，对她只有朋友间的喜欢，永远也不会爱她。
更是在后来，百里月回了万生境一趟，也是那时，她才想明白，沈陌这个人有多绝情，有多残忍。
他把自己算计了进去，让自己以为自己亲手杀了他，好让自己彻底断绝对他不切实际的妄想。
而他，也能趁此机会，离开万生境，去这些三千世界体会不同的人生。
以前芫荽还会想沈陌能重聚身体，是运气好。后来她仔细研究过才发现，这一切，都在沈陌的掌控之中。
他每一次看似莽撞的举动下，都藏着他的最终目的，而那次身躯消散，气运散落三千世界，也是沈陌有意为之。
他算计了每一个人，包括他自己。
被乾光这么一扰乱，两人逛街的心思似乎也淡了几分，芫荽和沈陌并肩走着，收起了心思。
她暂时不去想那些情啊爱啊的东西，只想享受这难能可贵的重逢。
一路走到一个专卖首饰的铺子前，芫荽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笑着道，“沈陌，你买个簪子送我吧，就当……久别重逢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