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什么?!
心魔是带着他这样赶进度的?弯道超车,明显犯规啊!
程雁书瞳孔地震了。
韩知竹森然继续道:“可见魅妖的迷障尚未全解,你心智仍是迷乱未清。是以我请出梁长老的除魔鞭,你才暂时得以心智清明。你自问,该打吗?”
“该打,该打。”程雁书可怜兮兮地点头。
“都赞你天资卓绝,你却一贯不学无术。”韩知竹的语气更又冷肃,“今日起,你每日随我琴修一个时辰,不把《清心净神决》修炼到第五层,罚。”
又罚?!
程雁书苦不堪言,却又无可奈何。
“你且去上药,半个时辰后明极堂前汇合,下山。”韩知竹扔下这句话,走了。
虽然前一日敷了还真散,还敷了韩知竹给的生肌水,程雁书的背上已经奇迹般的光洁如新,像是从未受过鞭伤,但他明明前一天才受了罚,一早上又受罚,怎么说都是伤上加伤,实在过于凶残了
下山途中,程雁书刻意和韩知竹保持了五步远的距离,跟着鉴云鸿川走在一起。四人身后还跟着百十号小师弟,井然有序地送行。
他委屈地问小师弟们:“大师兄就这么爱罚人吗?”
“是埃”鉴云以一种被大师兄罚是多么顺理成章理所当然的事的语气回答,“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大师兄掌刑执罚,必然是当罚则罚,才能成以约束嘛。”
“所以,大家都被罚过?”
“也有,不多。”鸿川小声说,“大师兄一般是以训诫为主,惩戒为辅,而且他罚得有理有据,大家也都心服口服。只不过大师兄吧……就很……肃正,所以一旦执罚,就不怒自威……”
懂,就是冷得让人保持距离嘛。
韩知竹让小师弟们心服口服又威严恒在的背影落在程雁书眼里。
他身形挺拔,行走时步幅均等,速度均衡,端方中自有凛然之态。加上那张脸,谁看了都会赞一声,四镜山真真出了个精彩绝伦的好人才。
而自觉拉低了四镜山平均风评的程雁书非常害羞地问出:“我是不是被大师兄罚得最多的那个?”
鉴云毫不迟疑地答:“我觉得是。”
鸿川到底成熟稳重一些,顾着程雁书的自尊心:“我们这些入门晚的小师弟,当然不能和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比呀,大师兄原本也就和三位师兄相处最多。”
“算了,我就是受罚最多的那个,多到我已经都根本记不清自己为何受罚了。”程雁书问,“我从前是为什么总受罚?”
程雁书的话一出口,鸿川和鉴云变了脸色,两个人鬼祟地对视一眼,又垂下视线装作若无其事。
“怎么了?不能说?”得不到答案,程雁书不解。
鸿川和鉴云又互看一眼,鸿川使了个眼色,鉴云只得期期艾艾地开了口:“四师兄你从前……从前吧……就是……有点不学无术……”
“这样碍…”程雁书握紧拳头,“那我可得奋起直追了。”
韩知竹脚步忽然一顿,回头看了程雁书一眼。
那眼神殊为复杂,程雁书一愣之下,韩知竹却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
走到四镜山巍峨山门处时,山门外竟然肃立着十几个墨绿色衣衫的外门弟子。
一见韩知竹他们,便齐齐整整地行了礼。
墨绿色衣衫的外门弟子弯腰的高度出奇一致,站在山门阶梯上的程雁书看去,活像十几个倒l型立于眼前。他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韩知竹闻声,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眼睛里没有情绪,只有冷然,但视线一触,无形的沉重便压上了程雁书心头。
那沉重,大概应该解读为,每每如此,不成体统。
程雁书自觉理亏,收敛笑意,扯了扯鸿川的衣袖,保持着姿态的端正,几乎用气声问:“这些人是什么来头?”
鸿川低声道:“四师兄没认出来么?这是铸心堂的标准装束。”
鉴云再压低了声音:“四师兄定是迷障还有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浅的一层未散,应该两三日就好了,千万别声张,不然……”
三双眼睛不约而同向挺立于前的韩知竹背部一扫。
“不然”的后面,大家都知道。
三个人很有默契的都闭了嘴。
铸心堂诸人行了礼,韩知竹也回礼问到:“可是大小姐亲自来了?”
那十几个墨绿长衫的弟子便齐刷刷向两边退让,现出他们身后的一辆墨绿描金的大车。
车帘唰地展开,同样身着墨绿衣衫,手中执着一把金光闪耀长剑的白映竹款款步下车来。
她嫣然一笑,对韩知竹道:“长久未见,韩师兄依然丰神俊秀,实乃四极之光。”
“四极?”程雁书问鉴云,“什么四极?”
鉴云捧着“四师兄这迷障必须早散了才好氨的忡忡忧心:“就是咱们四镜山,和铸心堂、熏风庄、泰云观四大家,在两百年前结了四极之约,以四极封印镇住魔魅之窟……”
“哦,对,对,我想起来了,四极封印嘛。”
程雁书确实想起来了,前日在明极堂提到的四极封印,原来就是这么来的。
“铸心堂盛名仍在,但听说实力已是大不如前……”鸿川小声八卦。
身后送行的百十号小师弟齐聚山门内,和鸿川鉴云距离十分之近,听到鸿川八卦,他们也不由得加入进来:
“铸心堂原本就是靠着莽海渊丰沛灵气而起,拜入铸心堂,即使少三五年苦修,也能登大雅之堂,因此一直是修真之人趋之若鹜的第一门派。但近年来莽海渊灵气日渐式微,铸心堂号召力已是大不如前了……”
“四极盟主一直是铸心堂,再这么下去,我看我们四镜山也可一争长短……”
“那……师尊岂不就是盟主了?然后,大师兄也是盟主了?”
“大师兄当盟主的风姿神采我都可以想见1
“凛然不可侵,合适,十分合适……”
韩知竹转过头来,冷然的视线扫过一众小师弟们,不知怎么地,最后锁定在了程雁书身上。
又是我?程雁书瞬间头皮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