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杜雁书觉得什么地方都会有一个喜欢八卦的人，代玲玲这个人吧，特别喜欢打听事，而且还挺抠门儿的，对自己特抠。
她为了省个毛八分的饭钱会每天起早自己做饭，但是却舍得花二十多块钱给自己老公买皮鞋。
你说她大大咧咧的吧，但是办公室里的这些事她又分析的头头是道。
代玲玲看杜雁书盯着自己看，不自然地捋了捋头发，讪笑一下，“你别看咱单位人不多，但是这里面的事复杂着呢。你来的时间不长，以后就知道了。”
“得经常留意着领导的情绪和动向。”
杜雁书只是敷衍的点点头没说话，咋留意？
没事瞎打听，趴个领导门偷听啥的她还真做不到。
这种进修培训一般没有代玲玲的事，她本来就是艺校声乐系毕业的，现在艺校的声乐进修还是中专的课程。
听她说之前有个机会让她去京市进修，半年的时间，结果正好赶上她婆婆有病，孩子又小，她爱人死活没让她去，俩人差点打离婚。
再后来就没机会了。
她中专毕业就到艺术馆上班了，刚来的时候工资不到三十，十二年了，工资才涨到三十四块五，就比杜雁书多一块五。
之前代玲玲想要收音机票，器材厂的那些人经常过来找杜雁书练歌，最后代玲玲好像不知道怎么结识了里面的一个人弄了张票。
肯定是花钱或者拿别的票换的。
器材厂的人整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手里要是有肯定也要拿票换点好处。
现在代玲玲的爱人已经出去学习了。
代玲玲就盼着她爱人回来能涨工资呢。
总说她当初和她爱人处对象的时候婆家不同意，说她搞文艺的不稳当如何如何的，是她爱人坚持俩人才结的婚。
其实代玲玲年轻时候的照片真的水灵好看，不像现在舍不得吃穿，搞得像黄脸婆一样。
出去参加个活动或者演出都是借馆里服装库的衣服，自己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但是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做为外人是没法说的。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杜雁书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继续工作。
关于她去学习的事，何远斌自然是没意见的。
不但没意见还十分支持。
杜雁书上学不离开滨市，时间上和现在上班也差不多，对现在的生活实际上没啥影响。
在上学前昊昊断奶了，自然而然断的，比想象中简单，孩子也没上火也没闹，她也没遭什么罪。
喂了刚好一年半，她的奶水也不充裕了。
九月份一到，杜雁书就背上小书包去上学，学校离家比单位还要近。
编剧班的学生并不多，加上她才二十多个。
大多数都是各个地区的文艺团体推荐来上学的。
有黑省下面各市县的，也有外省的。
这些由单位推荐来的毕业以后要回原单位工作的。
还有两个是知青推荐来的，毕业后等待分配。
旁听生不止她一个，算上她一共有四个，都是滨市的，基本都是已婚的，而且是工作有一段时间的。
话剧团、京剧团还有一个是省群众艺术馆的。
年龄都不小了，杜雁书和其他三个人相比还算年轻的。
和她的情况一样，还要不定时的回单位上班。
他们几个真的是旁听生的待遇，老师上课不点他们的名字，也不会提问他们。
是早来还是晚走一般也不管，只要他们不影响别的学生上课非常自由。
杜雁书第一时间搞来了课表，还有她感兴趣的其他课程。
编剧课程里不但有影视编剧，还有戏曲和戏剧。
像是编剧课里的中外文学史她就可以不上。
现在的中外文学史，外国的学的很少，几乎都是国内的，而且还是近代的。
中外影片欣赏、中外戏剧赏析、摄像基础这些课程倒是挺有用的。
文化课不算多，所以杜雁书大多数时间还是需要在学校里。
假期的话就必须回去上班了。
那三个人都算是老油条了，来学习不过就是镀下金，上课的时候听讲并不算认真。
但是杜雁书对于学习这事是认真的，一点不马虎。
下午还有课，杜雁书下课就收拾东西去学校食堂吃饭。
学校食堂的饭菜和农场食堂菜式差不多，照比馆里的伙食差远了。
杜雁书打了饭菜刚坐下，纪美娟就端着饭盒走过来。
“雁书姐，我能坐这吗？”
杜雁书看了她一眼，“坐吧。”
纪美娟今年才二十，不是老三届的知青。
她坐在那搅着饭盒里的饭，杜雁书低着头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手里的书。
这是她从艺术馆的图书室借来的。
“雁书姐，你真爱学习，每天看你不是看书就是在那写写写的。”
杜雁书笑笑没说话，看书是她的个人爱好。
即使在曾经的世界她也会经常买一些纸质的书来看。
“你们班学生多吗？我们班有三十多个，学声乐的竟然还有唱歌跑调的，真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我估计推荐来的压根儿就没面试。”
纪美娟叨叨着，像是没话找话，杜雁书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
这次馆里一共派出来学习的有五个，只有纪美娟一个是没转正的，和其他人也不熟。
那些人都是在馆里至少工作两三年的人了。
纪美娟小声问，“那我没事能去你们班听课吗？其实我挺喜欢编剧的，不喜欢唱歌，但是……”
她的话打住，脸上略过一丝不自然，话锋转了一下，“不过声乐部缺人就让我过来培训了。”
“应该可以吧，目前还没有别的班学生来蹭课。”
纪美娟又赶紧解释，“雁书姐，我没有要进编导组的意思，你别误会……”
杜雁书笑了，“我没误会。”
其实纪美娟的心思她一直都知道，就是想进编导组，代玲玲那个大嘴巴已经说过了。
只不过目前编导组是真的不缺人，而且以杜雁书的成绩她无法撼动。
但是她没事就会跑去找冯炳泉各种请教。
只要一排练节目，她就会找理由跑来帮忙，跟在冯炳泉身边充当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