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就好
一个上午都在练这一首歌。
十一点多的时候杜雁书拍拍手，“老宝贝们，中午回去都多休息一会儿，我们下午一点半再开始。”
虽然排练是在仓库里，但是零下十几度没有暖气，房子还漏风，屋子里可以冻冰棍儿了。
仓库里还有东西，自然不能生火取暖。
条件很辛苦，但是这些老人们真的比年轻人还能忍，没有一个埋怨的。
纪美娟和王思莲一直站在那，冻的脚都发木了，即使没她们什么事也一步不敢离开。
往外走的时候两个人感觉脚落地都没知觉了，鼻子冻得鼻涕都流出来了。
她们以为离开农场的宣传队就不会再受这种苦了，没想到现在还要重新品味一番。
杜雁书看着面色如常，其实也冷的打哆嗦。
但是好在她不停地指挥，走来走去能稍微暖和点。
而且这么多老人都没说什么，她这么年轻还叫苦哪里好意思。
大家都各自回家，路上都过来拉着杜雁书让她跟着自己回家吃饭。
纪美娟和王思莲昨天中午很惨，这些人没一个邀请他们回家吃饭的，都生气回家了谁还想起来客套了。
杜雁书都一一婉拒了，跟着秦德元回家。
上午周凤茹邀请了纪美娟两个人，所以这会儿两个人也跟着一起来了。
进了屋，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这俩人差点哭了，太暖和了。
周凤茹还在厨房忙活，“你们快上炕暖和暖和，饭菜马上就好了。”
杜雁书没去炕上，脱了棉衣跟着周凤茹进了厨房。
她不上炕，纪美娟俩人也不好意思去。
周凤茹给大家打了热水洗手，水热乎乎的让人感觉暖了不少。
杜雁书又给大家倒了热水。
厨房不大，纪美娟和王思莲进去还不够添乱的，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
周凤茹因为杜雁书过来，做了好几个菜。
又是肉又是鸡的。
“丫头，你进屋去，不用你。”
“没事，姥姥，我陪着你。”
周凤茹做的差不多了，杜雁书就是帮忙也帮不上什么，但是陪着老人一起是一种尊重。
吃饭的时候，秦德元把杜雁书叫到屋里，拿出来一个四方的印章。
“雁书丫头，这个是姥爷给你刻的，老何头说你爱写字，等着有时间了给姥爷也写一幅，我也挂墙上，到时候盖上这个印，让他没事总和我显摆。”
杜雁书赶紧将印章拿过去，“谢谢姥爷，过些日子就给您写一幅。”
这是秦德元自己刻的，像是白玉的，上面雕刻着一只麒麟。
刚才在厨房里周凤茹已经悄悄告诉她了，这块料子是别人送的，老爷子一直宝贝着，总想着刻个什么作品出来收藏，后来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嘟囔着给外孙媳妇刻个印章。
刻了好几个月，每天带着老花镜坐在那一刻大半天。
秦德元笑眯眯的，“好好写啊，到时候我也裱起来挂墙上。”
杜雁书将印章放进包里，跟着老爷子一起出来。
“远斌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还要二十多天，您放心，演出那天他肯定就回来了。”
秦德元把手一背，脑袋又扬起来了，“我又不稀罕他回来看我演出！”
杜雁书笑了，“是他自己想看您演出。”
这个傲娇的小老头，就不承认想外孙子了。
吃完中午饭，纪美娟和王思莲不好意思再干坐着了，抢着要刷碗。最后也没用她们。
杜雁书让秦老爷子躺在炕上休息了一会儿，一点多他们又出发去仓库。
下午要排练小歌剧，还是按照原来定下来的剧本来。
虽然纪美娟还是觉得不妥，但是不敢再说别的了，到时候再把这帮“老宝贝们”惹急眼了，回去还得挨批。
小歌剧的时长大概三十来分钟，虽然全剧秦老爷子只是个配角，没有一句唱词，但是说唱这种形式也让他过足了戏瘾。
这些老太太们才是主角，虽然没有一个小脚，但是演的都是小脚老太太，一个个演的都挺高兴。
结束的时候，杜雁书把大家叫到一起，“过些日子我们就要去工人文化宫的舞台彩排，这几天我就不过来了，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往馆里打电话找我。”
大家一听杜雁书明天不过来了，一个都舍不得，杜雁书安抚大家，“文化宫彩排的时候我还会去，所以我不来的这些日子你们不可以偷懒，要好好彩排！”
秦德元举着手里的黑管挥了挥，“好，这些日子我们一定好好排练！雁书丫头，你放心，姥爷帮你监督他们！”
其实他也舍不得外孙媳妇离开，平时工作忙，也不能总来看他。
大家一直把杜雁书三个人送到路口，还一个劲地挥着手不舍得离开。
杜雁书回头看看这些老人，也不停地挥着手，“我休息的时候还会过来的。”
现在一星期休息一天感觉根本不够用，要回娘家，还惦记着看那么多老人。
她跟何远斌有的时候都感觉分身乏术。
特别是知道俩人回城以后，这些老人们总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他们什么时候能过去吃顿饭聊会天。
就像孩子在幼儿园盼着大人来接一样。
回去的路上，纪美娟吭哧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明天我们是不是就不用过来了？”
杜雁书回答，“我不过来了，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安排别的任务。”
现在下基层成了香饽饽，估计以后就该大家轮着去了。
纪美娟又沉默半天像是没话找话一样，“没想到那些老人还挺听你话的……”
“他们其实很好哄，像孩子一样，多点耐心就可以了。我从前面转弯了，你们慢点骑。”
杜雁书无意和她多聊，但也不会给自己无缘无故的树敌，和她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就好。
昨天她从代玲玲那个大嘴巴那里得知，纪美娟的舅舅是副馆长，下乡待了不到两年就借着这个机会回了城。
在农场的时候也没遭过太多罪，去了就直接进了宣传队。
这次转正，只要不出大错误，纪美娟必定会拿到一个名额。
虽然她昨天惹翻了这些老人，但是后面肯定还会派她出来。
杜雁书只希望别总让她来擦屁股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