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鸣女崩溃
“别开玩笑了啊……”
林羽用一种冷漠到极致，完全不能理解的眼神看着黑死牟。
不是不能理解！而是不想理解！凭什么要去理解他！
他所在的阵营啊！
那些弱小的家伙们！受伤了身体也不会痊愈，手脚断了就不能用，血流干了就只能等待死亡，整个战场都可以听到他们痛苦的哀嚎声。
攻打东京的时候，他们以血肉之躯去保护城市的居民，明明怕的要死还是要拿着日轮刀继续前进，跟数倍强大于自己永远都不会死亡的怪物们斗争。
以人类的身份！畏惧！无畏！接受自己的死亡！在黑死牟这些家伙的嘴里，形容他们的词有很多，蝼蚁，蠕虫，死掉了也不会掀起任何波浪，于大局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但是！对于林羽而言！那些家伙与他素不相识，却在东京狩猎战之中心甘情愿的把唯一的性命交给他！坚信他能够斩杀上弦！
“师姐，抱歉，我不能回去了。”
“压抑？啊？我没有感觉到压抑啊，我喜欢修炼，对不起，让您担心了，花柱大人。”
“回去……还是算了吧，对不起哈，下次吧。”
“对不起，蜜璃，等这场战争结束。”
“你们的剑如果是为了守护他人而用的话，那就在胜利到来之前去迎接自己的死亡吧！赌上自己的性命，朝着地狱冲锋！”
杀了那个大雪中的自己啊！杀了他！正因为他是你，所以不能让任何人践踏！
你要亲手给他一个了断！
林羽的脸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一步一步的往前，大地在碎裂。
“什么武士，什么忠义，什么，信！念！”
如果连你都拥有这种东西的话，那我为之努力的一切又算什么？
你这种家伙！
你这种舍弃了一切的卑鄙懦夫！
也有资格在老子面前扯信念那种高尚的东西？你知道老子走到今天这一步背负多少人的命运，又是抱着怎样的觉悟吗！
黑死牟愣住了，仿佛自那个怪物身后看到了拿着刀向他冲来的千军万马，死去的亡灵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悍不畏死的向他发动冲锋。
“缘一？”
恍惚之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红月之夜，某个年迈的老人手持日轮刀，流着泪，满面悲哀的看着他。
“多么可悲啊，兄长大人。”
开什么玩笑，你才是啊，缘一，你看不见吗？我拥有了漫长的寿命，我甚至拥有了斑纹，我拥有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仅仅只是舍弃作为人类的一切而已。
而你呢？为什么宁愿死亡也不变成鬼呢？明明你那么强大，比任何人都要强大，拖着这么衰弱的身体，能做到什么？
继国岩胜选择了变成了黑死牟，轻松的选择了忘记过往的一切。
他抛弃了人类的心，抛弃了自己的家庭，抛弃了一切可以被称之为脆弱的东西。
但是他面前的这个被他称为怪物的家伙却没有忘记，每时每刻都在为自己过往的弱小而痛苦，像给自己的背后顶了一把刀一样时刻催促着自己前进。
多么可悲啊，兄长大人。
那仿佛亘古传来的呼唤让黑死牟回过神来，整个世界仿佛都被如阳光般的烈火燃烧着，是缘一濒死前的一刀。
为什么呢……拖着那么衰弱的身体，却还是拥有胜过自己的速度。
“你什么都没有，只有死亡。”
林羽冷漠的一挥手，被他囚禁在身体里面上弦恶鬼们一涌而出，朝着黑死牟撕咬了过去。
月之型需要多少祭品，林羽的体内就能重生多少祭品，一直到锋利的月弧被完全抵消。
这很像是一场万军之战，士兵们悍不畏死的为自己的君王开路，纷纷消散在这个世界上，然后再度复生。
有没有一种可能，信念因弱小而可笑。
同样也因弱小而坚强，更因弱小而骄傲。
人类保持弱小的本心，追寻遥不可及的事物，接受失败，不断进步，终有一天会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独特而又高贵着。
林羽因为曾经弱小，所以才能为现在自己的强大而骄傲。
黑死牟。
一个抛弃了一切的懦夫罢了，怎敢在他面前骄傲的说什么信念。
完全是在放他娘的狗屎！扯他娘的狗屁！
……
“珠世小姐，那个家伙快要察觉到了。”
无限城内。
愈史郎盘坐在地面上，额头上都渗出了冷汗。
前方鸣女蹲坐的地面周围全是血鬼术的符咒蔓延，鸣女脸上的血管一根一根的如同蛆虫一般突兀而起，十分骇人，这是精神掌握到极致之后面临崩溃的征兆。
愈史郎现在心里很想骂娘啊。
那个家伙的计划怎么能这么疯狂，他怎么就一定能判断自己能打得过猗窝座，从而引得黑死牟现身。
居然在这种情况下来一个灯下黑，让他和珠世借助之前留在无惨洋楼之中的符咒潜入无限城。
每一步都是在刀尖上面跳舞，万一黑死牟没出去，亦或者无惨在鸣女防守的无限城内留下了什么后手，那么愈史郎和珠世就只能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那是……什么东西……”
愈史郎借助鸣女的目光转移到黑死牟他们所在的战场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原先他们住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片地表深层，连废墟都没留下，而是一个巨大的陨石坑，里面什么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行星撞击了地球。
而在那废墟中心，浮现出来的景象更是更为骇人，无数的恶鬼挤作一团，争先恐后的在撕咬着什么，仔细看看……
上弦壹？
没错！居然是上弦壹的身体，被一团被浓厚黑雾包裹的东西在啃咬，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唔！”
鸣女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神色惊骇，那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令愈史郎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这家伙还会像人类一样呕吐的？开什么玩笑？”
直到他看清那一团东西是什么的时候，愈史郎的嘴唇也开始颤抖了起来，他指挥了一个眼球，将战场的情形放在了珠世的面前。
“那是……林君？”
珠世双手捂住了嘴巴。
毫无疑问，那团黑雾之中包裹的高大躯体，头生双角，背生双翼，宛如一个暗夜君王，他狰狞的笑着，身旁的黑雾气场之中窜出了无数的恶鬼啃咬着黑死牟的身体。
“不好！”
愈史郎望着那一幕，满眼恐惧。
忽然神色一变，咬了咬牙！
失算了，不该给鸣女看这种东西的！
“啊！”
鸣女捂着自己的脸狂乱的嚎叫了起来，甚至将手中的琵琶摔成了粉碎。
“这个家伙的精神真是脆弱啊，受到这么点刺激居然直接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