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潜 入
逼仄的木屋内散发着熏香的气味儿,四周的摆设都十分的精致,木板上放着温暖的被窝。
烛火幽幽,案板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食物,鲤夏陪伴在一旁,服侍浪人喝酒。
约莫十来分钟左右,这个客人并没有对她动手动脚的,甚至都没说一句话,只是专心致志的在那里吃东西,好像真的很饿了。
一碗猪排饭、一碗味增汤、天妇罗、糯米丸子……这些琳琅满目的食物,吃完了一叠又换另一叠。
“客人您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吗?”
“嗯。”
“是什么样的地方呢?”
鲤夏按照之前培训的那样,略有些紧张的说着话,努力的展现着自己的热情,在这块地方得罪有钱的客人是会被扫地出门的。
呼……撕拉……
长达十分钟的沉默,房间里面只剩下吃饭的声音,没有得到回应的鲤夏有些尴尬,眼前的浪人端起了碗就往嘴里吸,不一会儿,满满的一碗米饭就被吃的一干二净了。
他侧过脸,杂乱的头发下面只漏出半张面庞。
“再来一份定食可以吗?”
“嗯,可以的。”
回过神来的鲤夏点了点头。
“十五人份的定食?真的假的?”
“还是第一次与到这么能吃的客人呢。”
鲤夏拉了一下榻榻米推拉门,随后将盘子递了出去,听见了不远处的议论纷纷,当即也是有些找不着北的感觉,这位客人实在是太能吃了。
“那个……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我姓林。”
“哦,那我称呼您为林桑吧。”
“呃……味有点浓,换一下吧,叫林君吧。”
感知到那位林姓客人不知为何有些窘迫,鲤夏笑了笑,点头道:“好的,林君,沐浴的地方就在旁边。”
见他走进去后,鲤夏给自己打了打气,紧随其后准备也跟进去服侍。
嘣的一下,鲤夏却撞到了那人的后背上。
“洗澡的话,我一个人也可以的,不用帮忙了,谢谢。”
那人,说完就关上了门,留下了坐倒在地面上,一脸懵逼的鲤夏。
她是哪里做的不尽如人意了吗?之前也是,明明问了话却得不到回应,是她哪里出了问题吗?
要失业的吗?
在这个寒冷的冬天被妮妈赶出时任屋,在大街上忍饥挨饿……
那种画面顿时就浮现在了鲤夏的脑海之中,她脸色煞白,她是完全按照平时培训的来的啊,为什么会这么不讨客人喜欢呢?
约莫一个小时之后,浴屋内响起了一阵声音。
“你们这里有换洗用的浴袍吗?要干净一点的。”
“有的,这间屋子的浴袍都是花了很多加钱买来的,客人用一次就会扔掉的,您稍等。”
鲤夏闻言钻入了壁橱内,取出了一件白色的柔软浴袍,吉原织屋上好的货色,一件就要花上几千円。
客人接过之后,鲤夏坠入谷底的心情方才好转了一些。
“没关系的,也许这个尊贵的客人还是第一次来游郭,不太习惯被人服侍的感觉,待会儿只要我加把劲的话,肯定能讨他欢心的。”
哗啦一声水溅起,推拉门上的影子略显细长。
门被拉开过后,鲤夏再度被吓得坐倒在了地上。
客人穿好了浴袍,用干毛巾不断地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敞开胸襟的锁骨,嶙峋有质却又不显消瘦,雕塑一般的美感。
鲤夏呆呆地看着他的面庞,半天没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浴室旁边的地面上散落着一把长刀,瞳孔骤缩。
“不用怕,那是我用来防身用的。”
林羽扭了一下脖子,发出了劈里啪啦的声音,一阵爽快。
走了一路了,坐船坐车,一问吉原在哪里,没有一个人给他个准话的。
那些船夫和司机都是露出一副意味不明的笑容,然后就把他带到一个虚掩着帘幕的木屋前,他看起来就那么不正经吗?最后还是得找那些好心的人贩子问路,中途又帮衙门解决了几活盗贼作案,才好不容易辗转到了这里,不得不说钢铁冢这次锻造的日轮刀真抗造,砍了那么多人居然一点卷刃的迹象都没有。
“林君,您是…是武士?”
鲤夏咽了咽喉咙。
林羽瞥了她一眼。
此刻这个小姑娘年幼的身躯裹着和服,脸上涂着不少的胭脂,一点都没有方才站在门口素面朝天的那种灵性和漂亮……嗯,可能是林羽先入为主戴着有色眼镜了吧,反正艺妓妆他是根本没办法欣赏的。
“武士?现在不是早就执行废刀令了吗?最好还是不要那么称呼我为好。”
林羽笑了笑。
“我知道了。”
鲤夏尽量压抑着害怕的声音,她其实多少有些奉承的意味在其中的,毕竟那些无所事事的浪人就喜欢称呼自己为武士,早在一百多年前,武士的身份可是很高贵的,都是大人物的幕僚,艺妓培训课程中有教过如何应对这种人的话术。
而后,鲤夏看着这个客人似乎在房间内到处踱步。
“林君,您在找什么?”
“哦……没什么,只是稍微有些在意的东西,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鲤夏点了点头道:“没问题。”
“你今年几岁了?”
鲤夏松了一口气,终究还是回归了正常的轨道了吗?
“十二岁了。”
说着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开始褪去自己右边肩膀上的衣物,只不过当她试图用学来的那种眼神去引诱客人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客人根本没看她,而是继续在房间之中漫不经心的走着,看天花板之类的。
“那个……林君。”
“我这一趟过来其实是因为比较在意你们这里的一个花魁,但是又想提前了解她一样,方便接近她。”
“嗯?这样吗?”
鲤夏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花魁不比一般的艺妓,自主性很高,一般来说,她们虽然也会见钱眼开,但是如果她们无论如何都不喜欢那名男性的话,花再多的钱也很难成为入幕之宾的。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解,既然这个林君对她没意思,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在她身上呢,花魁的事情随便花点钱就能找来人问的。
“不知道您想问的花魁是谁呢?”
“京极屋的头牌,蕨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