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牵手
清晨，五人带着行李到旅馆下的黑色商务车里集合。
“涵哥，他能使吗？”胡卓看了眼陈藏，注意到他今天有点不一样，戴了个方形吊坠，看起来和他送自己那个差不多。
黄涵想了想说：“勉强可以，准头还行，反应度差点，如果是第一次摸枪，那还是很有天赋的。”
胡卓点点头，思考几秒说，那陈藏你等会还是在后，出事往前补。
一路上每个人都各怀心事，气氛安静又沉重。
半小时后，黄涵把车停到了一个巷子口，招呼几人下车，徒步走进巷子。巷子深处有一家装修不错的小旅馆，前台见了黄涵，恭恭敬敬地喊了声涵哥，之后递给他五把钥匙。
黄涵把钥匙分给他们，“房间都在三层。”
吕力接过钥匙，满脸失望地看着齐芬，小声嘀咕，“你说这旅馆生意咋这么差？每次来房间都这么全。”
齐芬看了眼黄涵，拉了拉吕力的袖子示意他闭嘴。
黄涵照着吕力的屁股踢了一脚，说：“你小子真不知好歹，我专门给你留了间房，省的你瞎折腾…”
吃完晚后，陈藏本想回房休息，正准备进电梯的时候，胡卓叫住他，“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出去逛逛？”
陈藏想着没什么事也就答应了。
胡卓和陈藏一前一后地走着，陈藏注意到胡卓带着那条手链，故意问她：“出门干活还带着饰品？”
胡卓转头看了他一眼，说：“你不也带了？”
陈藏没有回答她。
胡卓突然停下来，转身与陈藏面对面站着，笑着问他，“怎么？你送我的东西，我乐意带着，你还不开心了？”
陈藏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摸着后脑勺，轻笑道：“没有，你喜欢就好，”之后又轻声补了句，“喜欢就好”
感觉到气氛变得有点尴尬，胡卓不再与他纠结这个问题，转身继续往前走，她特意放慢脚步，与陈藏并排。
他们走到了河边，胡卓随意找了块石头坐下，陈藏没找到合适的石头，干脆就席地而坐了。
胡卓闭上眼睛感受晚风，突然问了句：“听黄涵说你使的挺不错的，之前使过？”转头看着盯着河面发呆的陈藏。
“使过几次打鸟的…”陈藏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自己的？”
“不是，隔壁老倌儿的。”
“…”沉默半分钟后，胡卓又问“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
“嗯”
“为什么要到这里捡破烂？”
“我也不知道，流浪来的”
“…你养的那些鸡怎么样了？”
“交代我朋友帮我喂着了…”
胡卓点了点头。
陈藏抬头看着坐在石头上的胡卓，问：“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胡卓低头看向他，她突然觉得黄涵说的没错，下次应该让黄涵带他去理发。
陈藏看胡卓盯着自己一言不发，就又问了遍。
胡卓反问他，“我说不能你就不问了？”
“为什么他们叫你卓哥？”陈藏看着身旁坐在石头上的女人，说实话胡卓的五官是偏可爱类型的的，但她清冷刚毅的气质实在无法让人第一时间把她与可爱联系起来。
胡卓看着他真诚的模样，觉得有点好笑，“因为我刚入部队的时候是寸头，声音也比较中性化，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没有发现我是女生，之后管了个闲事，不知怎么的，在部队里传开了，一个个的见了我都毕恭毕敬，叫了一次就一直叫下去了，”胡卓顿了顿，继续说，“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区别不大”
“什么事？”
“有一个高中生被一群小混混给围了，我这人天生正义感爆棚，哪能让这事在我眼皮地方发生，之后，“卓哥1v8”的名号就传开了。”
“哦，”陈藏轻扬嘴角，“那现在怎么做这行了？也是为了正义？”
胡卓眯着眼望着他，“你打听这么详细干嘛？卧底？”
陈藏听了忙摆手，“你觉得我像吗？”
胡卓笑着点头。
陈藏没有回应她，盯着河面。
两人就这么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胡卓看了眼手机，刚好九点。
站起身来，活动活动手脚，深吸一口气，鼻腔充斥着河水的气味，之后又长呼出一口气来，她拍了拍旁边同样已经起身的陈藏的肩膀，说：“等这票干完了，去你平房那住几天，好好感受感受风土人情。”
陈藏转头看向她，四目相对，各有心事。
他低头看了眼胡卓手腕上的手链，顺手牵起她的手。
奇了怪了，胡卓居然就这么任他牵着。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耳边不时传来蝉鸣，车声，人声。
看着旅馆门口发光的招牌，胡卓回过神来，伸了个懒腰，顺势松开牵着的手。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我去买包烟，你先上去吧。”陈藏打破沉寂。
胡卓应了声就离开了。
看着胡卓的背影，陈藏突然想起文泽凯说的话。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着，陈藏拿出来一看，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喂，泽凯。”
听陈藏语气轻快，文泽凯也算是放心了，“最近怎么样？那边没难为你吧？”
“没，都挺好的。”陈藏想想这几天的事，其实大家都挺热情的，只有自己天天畏首畏尾，担心着被齐芬认出来。
“那个女孩她”
“没，也可能认出来了，毕竟顶了张和那人一样的脸”陈藏突然顿了顿，谨慎地环视四周，压低声音，“等会儿，我回房间了跟你说。”
“泽凯，还在听吗？”
“嗯。”
“她应该没跟着张成了，她现在应该是跟着一个叫黄涵的。”
“黄涵？”文泽凯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继续问，“他们那边有什么问题没？”
“还不清楚，他们开会一般不会带上我。”
“嗯嗯，对了，我跟你打电话还有个事，最近有人举报说槺镇附近有人在偷偷运东西，估计还是那人。”
“嗯，我会留意的。”陈藏想起之前巷子里遇到的那两个男人。
“我先挂了，你自己注意点。”
陈藏站在窗边，看着对面老旧居民楼的阳台，一个小男孩站在凳子上，旁边站着一个女人，她一手搂着小男孩一手指着月亮，不知道说了什么，小男孩突然兴奋得蹦蹦跳跳。
想起十几年前，陈芳指着月亮告诉他爸爸在那里种萝卜时候，他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