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7章 湛廉时,我真的想见你了
想……见他吗?
话语轻轻落进耳里,变成了一根羽毛,安稳落入心里,微微的颤动。
这一刻,时间停滞,气息安谧,病房突然间就静了。
想见他吗?
想吗?
你想吗?
脑海里一个声音在问,不停的,反复的。
林帘的指尖颤了下,手中的被子滑落。
想的。
她想见他的。
自那一夜后,她便不再见到他。
不闻,不问。
做着她该做的事,一件一件,仔细做好。
日复一日,夜夜而过,就这么一晃便是几个月。
好久好久。
真的很久。
久到很多时候一想就似乎是上辈子,上上辈子的事了。
可现在……
心突然强有力的跳动,那无波无澜的情绪不再有,它震动起来,似要挣脱那沉沉的束缚,冲出来。
它变得炙热了。
炙热的她都快要压不住它。
而这时。
“堂姐,你想见他,我可以带你去。”
嘭!
有什么东西碎了……
夜深重重,到后半夜,雨似乎终于消停,只是细雨绵绵。
候淑愉一直在外面守着,她打电话问了候淑德湛廉时的情况,也大概的了解今天在法院发生的事。
她想着很多,心思始终无法安定下来。
咔嚓,病房门开。
候淑愉一顿,看过去。
柳笙笙从里面出来,她立刻过去:“林帘……”
刚出声,话语便止住。
柳笙笙后面,林帘跟着出了来。
她神色很不一样,尤其那脸白的吓人。
偏偏,她没有一点慌乱,没有任何情绪,她凝着一个点,什么都落不进她眼里。
候淑愉察觉到什么,当即看向柳笙笙,眉头紧皱。
柳笙笙面对候淑愉不赞同的目光,走过来:“姨奶奶,你在这看着可可,我和堂姐去看堂姐夫。”
候淑愉对此没回应,她看林帘,林帘走出来后便脚步往前。
她看着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一步步的,就只是往前走。
候淑愉沉沉压了一口气,低斥:“胡闹!”
话虽这么说,但事已至此,说再多都没有用:“陪着林帘,我看着可可。”
她快步进了病房,拿出手机打电话。
而柳笙笙赶忙跟上林帘,带着林帘进电梯。
她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错,当然,她也不觉得姨奶奶她们的做法不对,每个人想的不一样,自然的做的决定也不一样。
只是,她觉得该告诉堂姐。
堂姐那么突然的来找堂姐夫,她那个时候的模样,她是想见堂姐夫的。
她觉得,她该说,尽管现在的情况可能说了不好。
但她还是想这么做。
可能就是无知者无畏,反而没有顾虑,只自私的想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楼上。
一特护病房外。
候淑德拿着电话出了来:“淑愉。”
“姐,笙笙那丫头把廉时受伤的事告诉给林帘了,现在林帘已经来了。”
声音里不无责备,同时还有自责。
明知笙笙的性子,她还让笙笙进去陪着林帘,她这不是好心办坏事吗?
候淑德听见手机里的声音,她神色微顿,然后沉默。
“笙笙那丫头之前就在说要告诉林帘,我让她暂时先不要说,哪晓得她转眼就说了,都怪我,廉时现在的情况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林帘知道了我都……”
“天意如此。”
候淑德出声打断她。
“啊?”
候淑愉愣了。
候淑德叹气:“淑愉啊,你有没有发现,很多事我们再怎么做都做不到,就算想尽一切办法,步步算好,也无法达到我们想要的结果。”
“这是天意,不可违。”
候淑愉沉默了。
的确。
很多事即便想好每一步,但真到那时候,却总是有意外出现。
即便没有,真的走到自己想要的那一步,那也是老天爷愿意让你走到的一步。
“好吧,看天意了。”
电话挂断,候淑愉看床上的小人儿。
这可爱懂事的孩子,不是廉时和林帘所生,但她觉得,这孩子可能就是当初那个死去的孩子。
老天爷以另一种方式还给了林帘。
候淑德拿下手机,前方便传来脚步声。
她看过去,那纤瘦的人从拐角走出。
她看着这边,目光里什么都没有,除了执念。
似乎,现在支撑着她往前的就是这执念。
她缓步而来,走的平稳安静。
柳笙笙跟着林帘,她看前方走廊上的人,有安保人员,分别站在病房两边。
候淑德站在外面,别的人也就没有了。
她猜,应该在病房。
堂姐夫刚从手术室里出来没多久。
林帘看着前方,她眼里有光,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她向着光的地方前进,胆怯,不安,退缩,却依旧往前。
“堂姐夫今天在法院里受伤了,听说有人要杀他,但没杀到他,那人就杀另一个人,被堂姐夫挡了,堂姐夫受了伤,就在楼上的病房。”
“我听姨奶奶说,那杀堂姐夫的人是赵起伟的人,那人杀堂姐夫就是要给赵起伟报仇,但现在那人被抓到了,听说那人杀了堂姐夫后就没想逃。”
“堂姐,我觉得堂姐夫是在乎你的,他很爱你。”
“我听说了你们的很多事,虽然当初他伤害了你,但我觉得他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堂姐夫不是一个坏人,他肯定有理由。”
“我说这话不是为堂姐夫开脱,只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一切,堂姐夫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他其实不需要那么做的,可他就是那么做的,我觉得一定有他的理由。”
“你应该也想知道,对不对?”
“堂姐,你想知道就去问他。”
“你们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他还把可可给你,还自己走进法院,他其实不需要做这些的。”
“他要不爱你,根本就不需要做这些。”
脑中缠绕着这些话语,督促着林帘往前,她心口在灼烧,在疼。
是啊,不爱,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然爱,又为什么那么做呢。
湛廉时,我真的想见你了。
病房里,柳钰敏,柳钰清,柳尧都在里面。
还有医生。
医生在跟几人说着湛廉时的情况,几人脸色极其凝重。
枪伤,不轻。
尤其湛廉时刚出院没多久。
这一次的受伤,于他而言,要命。
“子弹没伤到要害,但他前不久刚做过骨髓移植,再加上……”
“等等!”
猛然间,医生话语被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