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童言无忌
在郑洁的带领下，起哄的声势越发浩大，沈皓低下头，用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对姚千千说：“大方点，就满足下他们的愿望好了。”
姚千千狠命地瞪他，他说得倒是轻松。
沈皓的呼吸从她的耳边轻轻掠过：“我都不担心被你吃豆腐了，你还怕什么？”
姚千千仿佛被定了身似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沈皓趁机把刀子送回了她的手里，姚千千下意识握住，而沈皓不负众望地盖住她的手背，带动她的手用力往下一切。
姚千千神情有一丝恍惚，这般亲密的举动，就像是上一回参加顾雯雯婚礼时，新郎新娘双手交握在一起切蛋糕的场景。
呸，呸，童言无忌，姚千千刹那间回了神。
沈皓心情好得不像话，脸上挂着绚烂的笑容。
蛋糕一切完，姚千千立刻甩开他的手，像极了那一晚电灯复亮以后的情形。
“你就这样避我如瘟疫？”
姚千千分明听到了沈皓略显失落的声音，但仰起头时，他黑如点漆的双眸不带任何的情绪，就连眉毛也不曾动一下。
错觉，这一定是错觉，姚千千告诫自己，或许是他又想出了什么方法来戏弄自己，可千万不能上他的当。
“吃蛋糕吧，沈经理。”细心的elva将一小块蛋糕装盘，递给沈皓，而他似乎走了神，久久没有接过，倒是让elva有些尴尬。
郑洁忙着打圆场：“这么大个蛋糕，我看你们部门也吃不完，不如拿去分给别的部门吧。”
simon小声嘟囔：“以前也没见别的部门想到我们啊。”
姚千千正咬着叉子发呆，听到这样的对话，猛然回头叫：“给叶紫姐留一块。”
叶紫刚巧出门拜访客户不在公司，身为助理的应颖都没有想到的事，姚千千却记在了心里，了解她的人知道她和叶紫关系不错，不知道的肯定要在背后嚼舌根。
姚千千粗枝大叶，还没领悟到这一层，沈皓沉默着摇了摇头。
郑洁一拍脑袋：“说得是，差点忘了叶紫姐了，我这就给她放到办公室桌上去。”
“还是我去吧。”应颖拿着蛋糕经过姚千千座位时，投射去怨恨的目光。
经过了下午的这一茬，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到了下班的点。
姚千千坐着没动，她连续加了几天的班，好像已经不习惯这么早回家。
往年的生日她通常和米博一起度过，已经好几年没有和家人一起吃长寿面了，她今早出门时忘了提起，估计姚妈妈也没有放在心上，不如留在公司继续完成翻译工作，或许明天开会时还真用得上。
6点，有电话进来，姚千千低头一瞧，亮起灯的是一个内线。
接起后，对方的第一句话就是：“姚千千，收拾好东西，我们去吃饭。”
姚千千第一时间就听出了他的嗓音，她皱着眉头道：“沈经理，你把那么重的一副担子交到我手上，我哪有时间吃饭啊。”
“今天你生日，我批准你可以下班了。”沈皓声音淡淡的。
“……”姚千千气晕了，“现在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了好不好。”
“那刚好可以去吃饭。”沈皓姿态强硬道。
姚千千受不了地说：“貌似我没有答应过你一起吃饭。”
沈皓唇角抿起：“你也没有反对啊。”
“那好吧。”
姚千千怕了他了，只有举手投降。
“早说ok不就没事了。”沈皓得了便宜还卖乖，姚千千气得牙根发痒。
姚千千边整理提包边对着沈皓办公室的门腹诽：明明开个门就可以说话，还非要电话里讲，真是变态。
像是能感应到姚千千的腹语，沈皓往这里看了一下，姚千千轻咳一声，立马埋头继续整理东西。
沈皓微一扬眉，笑了起来。
姚千千恰巧在这时抬头，沈皓唇角飞扬，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这样灿烂的笑容和致命的温柔，真叫人失了神。
姚千千脸上泛起一片潮红，她丢下一句“我去楼下等你”，抓起提包飞也似的逃出了公司，趁着沈皓还没反应过来，拼命地按下电梯下楼去了。
两种矛盾的心理困扰着姚千千，和沈皓一起吃顿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而且也不是第一次了，她怎么就惊慌成这样。
一定是今夜的月色太美太柔，才会使得她对一个捉弄她多次的人产生了些微的好感。
理智告诉她应该尽快离开这里，但双腿像灌了铅似的迈不开步。
姚千千缓慢走出大楼的旋转门，早已等候多时的米博迎上前来，殷勤献上手中的鲜花，笑容满面地唤道：“千千。”
这人怎么就阴魂不散呢，姚千千头疼了。
“千千，生日快乐。”米博变戏法似的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又从裤兜里掏出另一只纸袋。
姚千千直翻白眼，他当自己是圣诞老人吗？
“千千，还是去上次那家吃饭好吗？我定了位了。”米博自说自话，姚千千哭笑不得。
他不懂吗？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送些礼物、低声下气哄几句就能挽回的。他根本没有想过问题出在哪里。
这是原则问题，是姚千千的底线，出轨是她万万不能接受的。
姚千千始终不发一言。米博脸色难看至极：“千千，你气也气过了，别再闹小孩子脾气了。”
绝对和他沟通有障碍，姚千千想不明白，过去的5年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身旁有人不疾不徐地按响了汽车喇叭，沈皓探出头来，眸光闪动：“姚千千，上车。”
沈皓利落地打了一把方向盘，踩下油门，沃尔沃车飞驰而去。
米博狠命地跺脚，把手中的礼物和鲜花用力甩出去，划了一道抛物线。
姚千千有些神思恍惚，沈皓心中颇不是滋味，他瞥了她一眼：“想去哪里吃饭？”
“今天也是你生日，不用特意迁就我。”姚千千微侧着脸，挑高了眉梢。
“那我拿主意了。”沈皓仿佛早就料到她会这样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姚千千答得干脆：“好。”头转向窗外，神色似有点不自然。
沈皓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心内五味陈杂，似乎踌躇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将车开得飞快。
车外的景致从华灯初上的不夜城渐渐变成田园风光，姚千千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问：“这是要去哪里？”
沈皓似笑非笑：“舍得说话了？怕我把你卖了？”
姚千千局促地笑，又紧紧闭上了嘴。
约莫半小时后，沈皓将车驶进一处停车场，泊好车后说：“那里不能停车，我们走过去，不远。”
姚千千无异议。
沈皓的确没有撒谎，走到饭店要不了5分钟。
姚千千仰头望着招牌，随口一问：“沈氏靓汤？你家开的？”
沈皓没有回答，却笑得甚是古怪。
店不大，仅有五六张桌子，已坐满了人。
沈皓率先往里走，姚千千小声说：“没座位了，换一家吧。”
“跟我来。”
沈皓大刺刺地领着姚千千绕过厨房，进了人家的后院，奇怪的是，并没有人阻拦他们。
后院天井里还搭着一间小屋，里面摆着一张四方桌。
沈皓示意姚千千坐下。
“你常来啊？”姚千千好奇地问。
“嗯。”沈皓含糊其辞，“点菜吧。”
姚千千翻了翻菜单，家常菜和别家的没有多大差别，但特别处在于汤的种类有数十种之多，名字简单上口，一目了然。
据沈皓介绍，各类汤还有食疗的效果。
姚千千在醋椒黑鱼汤、三鲜苦瓜汤、茶树菇排骨汤中徘徊，难以取舍。
沈皓轻轻一笑，招来服务员，指着菜单说：“各来一盅吧。”
姚千千咽下口水，自动忽略掉服务员诡异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