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是绝配
因沈皓歌声动人，被强烈要求再唱一曲。一时间风头正健，人气甚至盖过了新郎新娘。
大概真是被气昏了头，姚千千豪气干云地灌下一杯啤酒，而当司仪提议请一位宾客上台与沈皓合唱时，她腾地站起身，没等司仪邀请，她自己就跑上了台。
她义无反顾的举动，看得林曦瞠目结舌，喃喃道：“看来这回千千真被惹火了。”
胖鸟接着她的话说道：“这可太有乐子了。”
姚千千来势汹汹，就像是要和谁拼命一样。
沈皓笑眯眯地说：“你想唱什么歌？”
姚千千眉眼倨傲，扬着下巴道：“我想唱什么都可以，是吗？”
“当然。”沈皓说。
姚千千眼珠子转了转，再次确认：“真的都可以吗？”
沈皓虽觉出一点不妥，但已是骑虎难下，再加上他极有自信，点头道：“没错，只要你报的上名来。”
姚千千狡黠地笑：“《金陵塔》，你会唱吗？”
沈皓似是怔了一下：“这是什么？”他闷了半晌，张口问道。
“上海说唱。”姚千千自豪地说。
“这也算歌？”
姚千千斜眼看他：“怎么？你歧视传统文化？”
“……”
“不会唱就承认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若在平时，姚千千口气不会这么冲，今天是受了点刺激，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她彻底爆发了。
“我确实不会唱。”沈皓老老实实地承认，“你会？”
他不相信，他也知道这是传统艺术，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但如今还有年轻人沉迷于此，真不多见。
姚千千甜甜笑了，亏得她有一个博学多才的老爸，把姚千千从小就抱在膝盖上听各类曲艺节目，养成了她和其他青年人不同的兴趣爱好。
唱歌是她薄弱的环节，但上海说唱她绝对拿得出手。
她拿过话筒就开唱：“桃花扭头红，杨柳条儿青。勿唱前朝并古事，唱只唱——金陵宝塔一层又一层。金陵塔，塔金铃。金铃宝塔第一层， 一层宝塔四只角， 四只角上有金铃，风吹金铃汪汪响……”
这是老一辈表演艺术家袁一灵老师的代表作，姚千千用上海方言演唱，面部表情丰富，动作惟妙惟肖，即便是不懂沪语的宾客也听得津津有味，博得掌声阵阵。
沈皓的眼神一直在变化，从不确定到惊讶，再到欣赏，嘴角绽出淡淡的笑，脸上亦有种奇特的神采。
姚千千一口气将那拗口冗长的唱词背了下来，口齿清楚，呼吸匀称，没有一丝的停顿，简直可以达到专业水平。
司仪王昕是见惯了场面的人，也对这没多少唱歌天分、但记忆力和表现力极佳的女孩刮目相看，赞不绝口。
姚千千一曲唱罢，气氛达到高潮，厅堂内掌声久久不息。
原本是情歌对唱，此刻却成了她一个人的舞台。
她优雅地朝着宾客一鞠躬，搁下话筒，看都不看沈皓一眼，傲然走下台回到座位。
过了许久，林曦似乎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她推了推姚千千：“喂，认识你这么久，怎么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有这绝活？”
姚千千挑起一抹绚烂迷人的微笑：“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林曦做了一个倒地呕吐的动作。
姚千千心情愉悦、胃口大开，忽略掉一道始终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她从林曦的筷下抢下了她最爱的酱鸭舌。
婚宴快结束时，姚千千和林曦吃饱喝足，打算提前退场。
她们一起向顾雯雯告辞，顾雯雯鬼祟地把姚千千拉到一边：“刚才有好几个优质男人向我打听你的联系方式。”
姚千千大言不惭：“那是，我一向魅力无边。”
顾雯雯忍住想抽她的冲动：“我说我得征求下你的意见，能给他们吗？”
一说到正事，姚千千就萎了：“还是……不要了吧。”
顾雯雯恨铁不成钢：“你就这德性。”
“嘿嘿。”姚千千只顾着傻笑。
这时，婚礼司仪走了过来，巧舌如簧的他此刻有些紧张，腼腆地对着姚千千笑了一下：“能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吗？”
顾雯雯可来劲了：“哟，王昕，你也看上我们千千了？”
王昕的脸更红了：“是，呃，不是。”
他语无伦次，顾雯雯可不会轻易饶过他：“到底是还是不是？”
王昕脸涨得通红：“我想请姚千千小姐去我们电台做一档节目。”
“你少来了。”顾雯雯才不信他的鬼话，“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你的节目还需要请外援。”
“……”王昕黔驴技穷了。
顾雯雯似笑非笑：“我说王昕，你在北京工作，你想追千千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王昕诚恳地说道：“我会尽力的。”
“比方说，千千晚上加班突然肚子饿了，你该怎么办？”顾雯雯转向姚千千，“千千，你最爱吃什么？”
“当然是爱心汤喽。”林曦不知什么时候挨到她身旁插嘴道。
姚千千开口也不好，闭嘴也不当，明明她才是当事人，这些人直接把她当成了空气。
“我会做西红柿鸡蛋汤，到时我用保温桶装了飞过来。”王昕被逼急了，就差没当众发毒誓了。
顾雯雯扑哧笑出声：“你可真逗。”
王昕抓耳挠腮，面露尴尬。
姚千千拽住林曦的胳膊，示意她见机开溜。
此时一个声音不紧不慢地横插进来：“记得保温桶要买最大号的，否则她吃完了还叫饿，你可就惨了。”
说话的正是沈皓。
姚千千不假思索地反唇相讥：“呦，敢情你家里吃饭都是用大号保温桶的？这么有经验。”
沈皓哈哈大笑。
顾雯雯捂着嘴一边乐，一边不急不缓地回了句：“你俩还真是绝配。”立刻遭到姚千千凶狠目光截杀，沈皓则继续装无辜。
气氛诡异，王昕一脸迷茫，搞不清状况。
沈皓忽然说：“王昕是吧，来来，我们聊两句。”
王昕一半疑惑，一半也有探询的意思，顺从地跟了他过去。
姚千千清楚，沈皓必定不会有好话，不过幸好她对王昕也没有兴趣，由得他打发吧。
隔得远，他们交谈的内容听不分明，姚千千只隐约听到沈皓说什么飞机上不允许带液体之类的话，姚千千暗骂一句：“无聊。”拉着林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