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迟钝的可爱
又到周五，想到今晚和林曦吃饭逛街，明天可以不用一大早就从暖烘烘的被窝里爬起来，姚千千心情大好。
早上10点，沈皓通知她去会议室开会。
这还是姚千千来到鸿祈国际后，第一次参与集体会议。
作为沈皓的助理，她理所当然地坐在他的旁边，打开笔记本，认真做会议记录。
会议由沈皓主持，他把手中一叠文件递给姚千千，示意她分发下去。
“公司要开发一个新客户，这是他们的资料，你们先看一下。”沈皓说。
姚千千浏览了几页，对方是一家台资企业，从前的供货商出现问题，所以想重新挑选信誉和质量都上乘的新的代理商。
“大老板下个星期会飞抵上海，亲自和对方接洽。我们要做的就是交给他一份完美的企划案，有问题吗？”
沈皓语调平缓，声音毫无温度，他一进入工作状态，就和平日判若两人。
“没问题。”姚千千意气风发地回答。然后，她发现偌大的会议室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旁人都低着头不接话，摆明了明哲保身。
毕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冲劲十足，不像其他人都已是老油条，能躲则躲。不过，也正是如此，才更能显示出姚千千的难能可贵。
沈皓一眼望穿所有人的心思，唯有对着姚千千扬眉一笑。
“大老板的意思，市场部两个组，各交一份企划案给他，哪一份更合理，更能打动对方，他就会采用哪一份。我知道二组已有初步的构想，你们呢，什么时候能交给我？”
沈皓的嗓门并不大，语气也不严厉，更没有凌人的气势，却带来一种不小的压迫感。
底下依次回答。
“我会尽快的。”
“我一定竭尽所能。”
“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哪怕加班加点。”
“……”
每个人都回答了，但都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时间。
这也是沈皓意料中的事，要这些人心甘情愿地做事，非用些手段不可。
他声色不动，轻轻翻动文件，突然问：“姚千千，你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完成这份企划案？”
姚千千骤然站起，收腹挺胸，背脊挺得笔直：“我今天不做完不下班。”语气义无反顾。
大家的眼珠子都瞪了出来，一来是为了姚千千充满豪气的保证，另一方面则是她的举动同时也带给他们不小的压力。
沈皓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不咸不淡地夸赞：“很好，其他人呢？”他有意拿率性的姚千千开刀，要的就是这句话，不过也比他预计的要早了两天。
elva在下面扯了扯姚千千的裤腿，姚千千早就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悔青了肠子，哪还顾得上她，elva只能轻声细语地说：“我也能在今天完成。”
在场仅有的两名女士开了头，其他人也不甘心居于人后，纷纷表态，说下班前拿出最佳方案。
沈皓满意地笑了，接着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
姚千千偷偷摸出手机，苦着张脸给林曦发短信：“今晚加班，不能陪你了。”
“你们老板真没人性。”林曦宽宏大量，不但没有责怪她，反而和她一同声讨上司。
姚千千瞥了沈皓一眼，脑中浮现出一幅他被众人团团围住口诛笔伐、而他灰溜溜地抱头鼠窜的漫画场景，不觉咯咯笑出了声。
沈皓被她笑得毛骨悚然，眉毛轻挑：“姚千千。”
姚千千条件反射般的：“到。”随后，再一次把头深深低下——今天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我刚才所说的，有些同事可能没有听清，你再重复一遍。”沈皓淡淡地说。
姚千千急得抓耳挠腮，她光顾着和林曦发短信，哪里知道他在说什么。
elva轻轻撞了下她的胳膊，把会议记录推到她面前，并用圆珠笔在某处做了记号。
姚千千感激地点点头，一字不漏地念了出来。
沈皓目光沉静如水：“还有其他问题吗？”
众人异口同声道：“没有了。”
“那就散会吧。”沈皓顿了顿，似笑又非笑地说：“各自完成后，由姚千千汇总了再交给我。”
原本多少对姚千千心怀怨言的同僚，这下全部对她投以同情的目光。
姚千千则欲哭无泪。
姚千千夸下了海口，声称今天不完成企划案绝不下班，但她毕竟进公司还不到一个月，经验尚欠缺，很多地方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苦思冥想，改了很多遍，仍然不能令自己满意。
5点半下班时，同事陆续将计划书发到她的邮箱，她看了别人的，才知道自己那份有多幼稚和差劲。
不过这些倒是给了她提示和思路，总算明白该从哪里下手。
7点，连一向动作最慢的elva也交出了企划案，她长长吁出一口气，面带歉意道：“千千，不好意思，连累你到这么晚。”
姚千千疲累地揉了揉眼：“不关你的事，我还没完成呢。”
elva打了个电话后说：“那我先走了。”
姚千千笑着打趣：“快走吧，男朋友该等急了吧。”
她见过elva的男朋友在公司楼下等她，是一名中学英文教师，长的白白净净的，书生气十足，一看就知道为人老实忠厚，配低调沉稳的elva刚刚好。
又过了一会儿，叶紫拎着背包走出，见姚千千还在埋头苦干，她捂着嘴乐道：“公司请到你这么努力的员工，真是赚到了。”
姚千千谦虚道：“是我手脚慢，工作还没做完。”
叶紫望向还亮着灯光的沈皓的私人办公室，若有所指道：“我发现自从你加入鸿祈国际后，某人的加班频率也逐渐高了。”
姚千千后知后觉：“哦，那可能是受我影响，工作效率变差了。”
叶紫挑了挑眉，这孩子有些迟钝得可爱。
姚千千贼兮兮地问：“叶紫姐，你们组的计划书拿给大老板看没？”
二组就是叶紫所带领的团队，此次成为沈皓的竞争对手，姚千千平时和她关系不错，想借此机会打探点内幕。
“小鬼头，”叶紫笑着点了下她的俏鼻，“放心吧，两份企划案会同时交给大老板过目。”
姚千千松了口气，幸好还有时间，她不希望自己输，也不希望看到沈皓失败，更不希望自己的团队败下阵来。
“大老板的要求非常高，也是极有想法的一个人，有特色的东西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你这份太大众口味了，入不了他的眼。”叶紫扫了她的电脑屏幕一眼，直言不讳道。
姚千千叹口气。
叶紫拍拍她的肩：“慢慢来，这种事急不来的。”
“谢谢叶紫姐。”
“早点回家好好睡一觉，也许明早醒来就有好的思路也不一定。”叶紫关切道。
“嗯。”姚千千感激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