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0
温良摸索着进屋,尚君凑近他,女孩身上特有的味道钻进鼻腔,凉凉的冷香带着极强侵略性。
温良下意识微微后退,尚君却按住了他肩头。
尚君笑一声,她指尖上移,轻轻拍了拍雌虫脸颊,“你真是救得好人。”
女孩故意说着风凉话,温良垂下眸子没有吭声。
尚君微微一哂,几个老雌虫身上一点伤没有,在她这好吃好喝几天,一个个面色红润,倒是这昏睡了几天的小雌虫,满身旧伤,面色惨白。
尚君纯属故意刺温良一句,她没那么在乎温良伤不伤心,反正只要温良乖乖跟着她就是了。
雌虫目光低垂,尚君两指轻轻托起他下巴,她看他澄澈透亮的碧色眸子,随口问,“眼睛怎么了?”
温良只看得见尚君大致轮廓,他眨了眨眼,浅色睫毛轻颤,温良说:“不太看得清,只一些光影。”
尚君露出思索神色,她伸手撩开雌虫额头发丝,动作轻柔把他头上绷带解了下来,伤口早已结痂,看起来很快就能痊愈,尚君不由想起温良面上染血的模样。
尚君微微吐出一口气,雌虫又往后缩了缩,尚君觉得她大概疯了,她觉得他满身是血的样子很勾人。
女孩沉默着,目光却一直盯在他脸上,连呼吸都扫在他脖颈,温良不自在起来,他看不见尚君神色,便也猜不出尚君是看他,还是透过他看别人。
尚君看温良对不上焦的眼睛,她笑:“自己洗澡能行不?”
温良一愣明白过来,他点头,“可以。”
尚君催促,“那就去吧,可别摔了。”
雌虫应好一步步走向浴室,风从大开的窗户吹进来,又抚过雌虫腰肢,宽松衣裳被吹得贴身,勾勒出他堪堪一握的腰身。
温良宽肩窄腰,走路步子很正,一点不娇媚,可尚君已见识过他别具风情的一面,便止不住地脑补。
水声哗啦啦响起,尚君看起那几张存下的照片,倒在血泊中的雌虫凄美至极,尚君还没细看便烦躁起来,她仰躺在宽大的床上打了个滚,又难耐地蹭了蹭被单。
尚君哀叹一声,她急不可耐般扬声,“你洗快点。”
温良一愣,他嗯一声加快了速度,尚君没了声响,温良洗好刚打开浴室门便顿住,满屋子尚君的味道,瞬间把他整个裹住。
尚君长腿交叠靠坐在床上,她笑吟吟看驻足的雌虫,“阿良,过来。”
温良又愣住,这是尚君第一次叫他名字吧,但他不由得想起尚君问他名字,又说真巧。
尚君好脾气笑,她又唤了一声,“过来呀,快点。”
温良顺从走了过去,尚君下来拉他,她目光灼灼上下看雌虫,“身体恢复不错,皮肉伤几乎都看不到了。”
尚君舍得用药,顶级药剂不要钱般往雌虫身上堆,虫族本来恢复能力又强,温良点头,“多亏老公。”
女孩笑起来,她笑容灿烂,仰脸对温良,“我好吧。”
温良肯定点头,“老公极好,”
尚君毫不谦虚,“那是,只那些雌虫们,我想着你醒来肯定要看,我就都安排家里住着了。”
女alpha像是邀功一般,温良本就感动,他由衷道谢:“谢谢雄主。”
尚君脸蛋红扑扑的,她看温良,又拿下巴示意床上,“上去,跪着。”
温良乖乖做了,甚至还自觉地趴下,尚君却没上去,她拿光裸的脚尖勾起雌虫下巴,“我向来说话算数,早说了再跪就让你跪个够,你可要做好准备。”
温良仰着脸朦胧着眼,“是。”
尚君笑一声,她取了药剂拆开喂给雌虫,“头疼吧,把药吃了。”
是精神系药剂,温良听话咽下去,尚君一手喂药一手摸他脖子,浓烈的冷香钻进鼻腔,雌虫脑子发晕,被药剂呛得咳嗽起来。
尚君从身后抱住温良咳得发颤的身子,她让雌虫还保持那样的姿势,似嗔非嗔道:“真是的,喝个药还能呛住。”
温良咳了好一会儿才缓下来,尚君下巴贴着雌虫暖乎乎后颈蹭了蹭,她伸手圈住雌虫脖颈,手指摸上雌虫唇瓣,“你这样乱来,总要给你点惩罚吧。”
尚君指尖冰凉,温良身体僵硬起来,他听出尚君是指他劫狱的事,可尚君却声音温柔,“那个老家伙说得没有错,你给我说就好了,我会帮你。”
温良还没放松,便听见尚君又说:“可那老家伙那么说我却很不高兴,他凭什么笃定我会帮你。”
女孩哼了一声,“真是气人。”尚君手指伸进雌虫口中,她咬温良耳朵,“不过我是真会帮你,但我也喜欢你先自己去试。”
毕竟一切都建立在他像阿良份上,她帮他自然也因为她像阿良。
这事之于尚君不过一句话的事,可尚君不喜欢任何人揣测她。
尚君手下作怪,温良说不出话来,尚君又亲他耳朵,“虽然我并不生气,但鉴于你愚弄我,惩罚自然是跑不掉的。”
尚君说的是温良再三阳奉阴违往出跑的事,温良呼吸都轻下来,尚君却笑了,“这且先不说,可下次有事,阿良还是先给我说吧。”
尚君手指乱动,越来越过分,透明水迹顺着温良唇角流下,尚君看他额头伤痕,“你脸受伤了,我会心疼。”
分明知道温良说不出话来,尚君却道:“阿良再不说话,一会儿可也不许说了。”
……
烈日西沉,月上中天,窗透初晓,风吹动窗帘,温良实在跪不住了,他颤颤巍巍,受伤了的眼流出淡粉的泪。
后颈一阵阵刺痛,尚君咬着他脖子,信息素源源不断钻进去,温良身上越来越烫,可尚君却冰凉的,太凉了。
温良忍不住想躲,他往前爬一点,却被尚君死死掐住,尚君状态明显不对,温良缓了好久才断断续续问出来,“老公,你喝酒了吗?”
温良只喝过一次酒,尚君这味道又特殊,直到现在他才反应过来,满屋子的冷香像是酒的味道,可尚君却没理他,只自己干自己的。
窗户大开,风吹了进来,温良却感觉香味更浓,他整个虫都像被尚君的味道浸泡透了。
尚君话实在多,胡乱说着,一直喊他阿良,温良脑子轻飘飘的,他无意识喊冷,尚君却抱他更紧。
风平星没有黑夜,温良眼里只一片光亮,他不知过了多久,也分不清昼夜,只实在跪不住了,身子一软直接趴了下去。
尚君却把他搂起来,还拍他,“说了让你跪个够的。”
“对嘛,这才乖,阿良哥,我好想你。”
“怎么不说话啊,我想听你声音,我都要不记得了。”
“腰沉一点,别扭,头发有点长了。”
“你怎么这么像啊,我都要分不清了。”
“别哭,我喜欢你。”
……
尚君胡话一句句出,也不知哪一句触动了温良,温良声音哑哑,几乎只是气音,“老公,无所谓…你透过我看到谁,你开心就好了。”
温良气喘吁吁一句话,尚君却生气了,“你给我闭嘴。”
原来他提也不能提。
长久的沉默,空气仿佛都凝结起来,也许是怕温良再说出什么刺痛她的话,尚君手指又堵住温良的嘴,一点声音也支离破碎,她动作越发肆意凶狠,全然不顾忌温良起来。
到最后,温良的膝盖手肘红都得要破皮般,再没力气撑住,尚君心满意足把软倒的雌虫抱在怀里睡过去。
温良还没睁开眼,便感觉到尚君在亲他,尚君摸雌虫脸颊,指尖描摹他五官。
温良睁开眼,还是看不太清,尚君笑,“醒了呀?”
温良轻轻嗯一声,尚君摸他头发,“阿良真好看。”
温良揉着太阳穴勉强往起爬,尚君把温良抱自己怀里靠着,“头疼?”
温良微微点头,尚君轻轻给他按太阳穴,“活该,磕嘛,当自己脑袋是石头呢,没磕出脑震荡就是好的了,分明假假磕几下就行了,非傻子一样,难受了吧。”
温良微微往后靠了下,背后却碰到一片柔软,他一僵,忙直了起来,却又被尚君按了回去,“怎么,还害羞起来?”
温良不说话,尚君便逗他,“你是不是也觉得我长得很奇怪?”她早知道虫族欣赏不来人类女性身体。
温良摇头,“没有。”
尚君噗嗤一笑,“我可看见你迟疑了啊。”
温良垂眸,“不是,我嗓子疼。”
尚君笑起来,“嗓子疼啊。”她说着又去摸雌虫嘴巴,温良怕了般一抖。
尚君笑得身子都颤起来,她掏出药剂喂雌虫,“给你喂药呢,你躲干嘛?脑子里在想什么?”
温良默不作声喝药,尚君心情好极了笑,她蹭开雌虫头发,“关于燕回,你怎么想?”
温良一愣,尚君啧一声,“喂你吃个药,你怎么还咬我手呢。”
“啊?”温良一脸茫然,他分明动也没动。
雌虫总慢一拍的样子,尚君又笑起来,她一边检查雌虫身体,一边问,“没想明白?”
温良嗯了一声。
尚君戳他脑袋一下,“你不妨就当他说真的,但现在他要做回贵族雄虫,你们也不重要了,那就给他当垫脚石呗,正好让他轻轻松松在履历上添上漂亮一笔。”
温良眼睫轻颤,尚君把下巴搁在她肩头,“虫族恢复力强,揍他一顿也不解气,还是从源头上掐了他的优越感比较好。”
温良愣一愣,尚君笑,“反正我也没事,我教你吧。”
俪夏要知道尚君说自己闲,非得哭出来。
可尚君说完温良却没回应,尚君圈着温良晃一晃,“你在想什么?难不成舍不得下手?还是说想说算了?”
尚君没有猜错,温良确实想算了,但温良此时是在想叶阳,他低声解释,“叶阳出事,老叶叔必然不好受。”
尚君无所谓,她和那老雌虫又不熟,她轻轻吹雌虫后颈伤痕,“他现在还不知道,我设了禁制,他们出不去,也得不到任何外界消息。”
温良脖子轻颤,尚君不假思索,“这事你别管了,交给我吧。”
温良又要道谢,尚君微微叹气,“你看不出来他们嫉妒你啊?”
温良偏头看尚君,他浅青睫毛扑闪,尚君摸他锁骨上红印,“真是笨死了,虫族这个大环境,你一个没家族依靠的流浪雌虫,居然有精神力,有几个不嫉妒你?”
温良沉默,尚君接着道:“都一样是流浪雌虫,凭什么你有精神力?”
尚君笑,“你要是贵族雌虫也没这些事了,出身世家,你有精神力他们也会觉得理所当然。”
温良还是沉默,尚君唉一声,“嘴巴这么笨,性格又软,他们不欺负你欺负谁?”
尚君把温良按到自己怀里靠着,“真是个小可怜,君姐疼你。”
温良听着尚君平静的心跳声垂下眸子,尚君给温良被咬得可怜的后颈涂药,“其实林家宴会你答应跟着我,便有救他们的打算了吧。”
雌虫简直明目张胆,摆明了没想过多隐瞒。
女孩指尖清凉,温良轻轻应声,尚君也不生气,她专心给他上药,“其实你一开始跑了,我都没想你还能自己回来。”
温良声音低哑,“我跟你睡了,而且我也无处可去。”
虫族社会畸形,雌虫却出奇的传统。
尚君忍笑,她捏雌虫脸颊,“怎么这么诚实,好乖。”
女孩年龄实在不大,偏偏说话老气横秋,尚君明显地调戏,温良抿唇不语,耳朵却一下红了起来。
尚君笑得眉眼弯起,生来凌厉的凤眸也变得可亲,“那现在不会乱跑了吧?乖乖。”
女孩变本加厉,声音缠绵,热气钻进耳朵,温良耳尖红得要滴血,他忍不住揉了下耳朵,却还点头,“嗯。”
尚君捏住雌虫手腕,又亲他耳尖,“不许咬嘴巴知不知道?”
她伸手摸上去,温良唇瓣湿软,尚君舌尖顶了下发痒的虎牙尖,“阿良,我易感期快来了,要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