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脑子不行
秦北语戴着口罩和帽子，做贼似的站在门诊入口。
门口人有点多。
秦北语艰难地迈着小碎步移到荀寒身边，小声开口道：“你难道没有私人医生什么的吗？”
他们此刻在人来人往的公立医院，秦北语很容易被人认出来。
别人被认出来都是要签名，她被认出来大概就是臭鸡蛋了。
荀寒不以为然，只是抬手看了看时间，随后漫不经心开口道：“你是小说看多了还是演戏演麻了？我是不是还得安排架私人飞机接送你？”
秦北语微怔，下一秒就直接转过身去。
她不好意思说，自己当皇后当惯了。
一下子由奢入俭，还不太习惯。
幸好荀寒给她挂的号在前面，很快就轮到了她。
本来秦北语不想他跟着进去的，但架不住这人死皮赖脸，说什么他出的诊费，他有理由知道结果。
三十五块的诊费，秦北语自己都不好意思说。
两人进入诊室，里面是一个中年男人，他象征性地摸了摸自己发亮的头顶，用来暗示他的经验和工龄。
“秦北语是这位女士吧？”医生很温和。
秦北语坐下后，取了口罩眼镜帽子，只是医生看到她的一瞬间，温和的脸直接垮了下来。
秦北语一脸问号：“医生，怎么了？”
医生咂舌，看一眼旁边的荀寒，斟酌了一下用词后，缓缓开口：“你是那个明星？”
“你认识我？”秦北语摸了摸头发，有些尴尬。
“嗯，知名度很高。”医生也捂嘴咳嗽了两声，笑容有些僵硬：“秦女士今天是来看什么的？哪里不舒服？”
秉着医务工作者的道德底线，医生坚守着自己的职责。
但秦北语从他的表情当中看出来，他手中的键盘应该忍不住了。
不过谁都没有拆穿谁，共同维持着职业假笑。
秦北语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来看什么，于是坦诚地说：“你随便看看就成。”
是荀寒拽她过来的，她正常的很。
医生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人，一时间无法判断病情，他只好将求助的眼神落在荀寒的身上。
荀寒的气场在那里，脑子应该是好的。
荀寒沉思一会儿，从旁边拉了椅子过来坐下，“医生，给她做个全面检查，就按照你的方法来。”
毕竟这女人的性子三天两头又在变，荀寒其实严重怀疑她得了精神分裂症。
秦北语已经不想反驳，她顺势点头：“来吧。”
有一种英勇就义的无畏勇敢。
心理医生大概也没见过这么奇葩的患者，便将自己所有的问诊方法和工具都上了。
最后，还免费给她来了个催眠。
最常见的看表睡觉。
秦北语还是头一次见这么稀奇的东西，最后怎么出的诊室都不知道。
她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车上了。
中间还做了个美梦，她梦到自己又回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宝座上，贵妃淑妃拿着小本本来找她，要她看看今天的话本子有没有需要改正的地方，然后贤妃的儿子也跑来要她弄四喜丸子。
一派和睦。
然而一切的美好在睁眼看到荀寒那张冷若冰霜的俊脸时，瞬间化为泡影。
荀寒不知道看了她多久，见她睁开眼睛，又猛地闭上眼，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问：“你梦到什么了？”
秦北语咬了咬舌尖，让自己清醒，“没什么。”
“应该是个美梦吧。”荀寒自问自答，眼里的情绪意味不明，“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秦北语就知道他嘴里没好话。
她索性坐直身子，不屑开口：“呵，你就是嫉妒。”
荀寒转过头，闷声笑了笑，然后就准备启动车子，但秦北语很快就阻止了他：“我下午还有事，就不跟你一起了。”
“我知道。”荀寒看都没看她，好像对秦北语的行程十分清楚。
秦北语挑眉，诧异地噢了一声后，歪头道：“你怎么知道我有什么事情？”
荀寒一本正经：“《娇宠》是我买下的版权，今下午选角，你那次砸冰箱砸电视说要参加女二号的面试。”
秦北语忽然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长嘴的好。
这都是些什么黑历史？
但下一刻，她又开始扒拉个不停：“你的公司还管娱乐圈？”
车子停下来等红绿灯，驾驶座上的人听到她这么问，不由得转头盯了她几秒，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
顷刻，荀寒收回目光，表情说不上多么冷淡，反而添了几分复杂。
好半晌，他才缓声道：“你不知道？”
当初秦北语背地里把他的公司内幕打探得清清楚楚，甚至还想通过自己的手段去横插一脚。只是碍于荀寒的威严，她作了两三天就碰壁，这才歇了心思。
秦北语见他这幅样子，断断续续闪过的记忆片段再一次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所以今天，她要和荀寒一块儿去公司，然后荀寒还要看着她参加选拔。
秦北语很无语，她一点都不想去参加，别人就像是看戏一样，把她当猴儿看，还要忍受诸多白眼，甚至各种黑，真假无脑黑。
秦北语生无可恋地坐在副驾驶，唉声叹气。
荀寒默不作声，心里却充满了困惑，一如他在医院门诊的时候。
他到现在都还忘不了那个心理医生看他的眼神。
最后医生也只沉重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小伙子，你是她老板吗，她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工作可以暂时放一放，不然我怕她的脑子……”
医生没有说完，但是荀寒已经知道大概。
秦北语被催眠时，全程都在说本宫爱妃皇上，难道真的是走火入魔了？
《娇宠》刚好是一部古装宫斗剧，荀寒不知道秦北语究竟又要搞什么花样，还是说真的只是工作入魔。
……
两人心思各异，一直到公司车库都没说话。
车熄了火后，荀寒才打破这份宁静：“你先下去。”
秦北语撇嘴，觉得荀寒有些多余。
刚才在医院的时候都没说要分开走，这会儿到了地下车库还怕见不得人。
秦北语心灵受到了创伤，偏不如他的意：“我找不到路，我要跟你一块儿走。”
荀寒面色有些难看，看向秦北语的眼神寒气逼人：“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