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凉生的情劫牵绊
荣安城。
“又来了?”
“已经下山了,荣安城是徐郎君游历的必经之路。”
“关门歇业,黎霄阁上下全体搬出人界。”
“是。”
荣安城所有魔族毫无征兆迁出,仿佛没有在这个城镇出现过一般。
“阁主?你不走?”
“你回去吧!”
“真的不用属下陪着?”
“走吧!”
昊霖遣散其实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不想让凉生看到他嗜血的一面,另一个是人皇与半神族联合起来打压魔族。
半神族是有神族血脉的人类或者妖类,有一半神族血统。
夏侯寒认为只有将妖魔驱逐出去,才能真正营造出一个安全的社会体系,彻底改变华夏大陆人、妖、魔共存的格局,魔族强大且戾气太重,妖族有好有坏,妖族夏侯寒可以不用去管,任其发展。
昊霖收起自身魔气,改变面容,融入人族的日常生活,如今的夏侯寒戾气太重,戾气比他这个魔界的一方霸主都重,戾气过胜的人修会走火入魔,更何况夏侯寒是没人修教化的人类。
“想什么呢?”
“师兄,人有前世吗?”
历楚翰被问住了,这个问题真心不好回答,他只能套用师傅说过的话,“前世种种与今生无关,怎么了?突然这样问。”
“没事,就是感觉自己忘记了一些事,对自己很重要的事,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这些年我经常做梦,梦中只能看到一些记忆碎片。”
凉生每每从梦中醒来都是一身汗,也说不上是噩梦,只是难受。
“能感觉到你身上红尘线的大体方位吗?”
缪浅走的很慢,尽量跟上历楚翰的步伐。
缪浅背上的凉生闻言摇头,“感应不到,应该需要接近对方吧!而且我根本算不出自己的命数。”
之前凉生想过等应劫之人自己出现,可是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再加上那些仙门得理不饶人,凉生出来纯属为了我躲清净。
“总要有个方向,八方选一个。”
凉生从缪浅背上跃下。
“扔这个,看裂口的朝向。”
凉生在一块光滑的鹅卵石上用灵剑劈开一个豁口,作为方向标,然后将鹅卵石抛向空中。
“走快点。”
差役拖着楮家二老跟次子走在发配边城的路上。
叛国者本应该满门斩首,但夏侯寒觉得祸不及家人,所以楮云的爹娘跟弟弟下狱十年发配边城,太师府中家丁侍婢一律遣散。
发配边城的人有些是免了死罪之后的降刑,有些犯人则是直接判了发配边城,被差役押到一个苦寒之地,生存困难,有一些原本是贵族的人,犯了罪被发配边城,地位一落千丈不说,还要过着自己从来都没有过过的苦日子,能不能活着走到发配地都是一个问题。
经刑部审查后定罪,罪大恶极之人直接株连九族秋后问斩,唐皇法外开恩,判处充军或者流刑,流刑也是发配边远城镇永远不得回长安,只不过流刑不是充军而是服劳役。
正所谓“刑莫惨于此”,很多犯人宁肯被判死刑,也不愿意遭受发配充军,由此可见这种刑罚看起来是给了你一条生路,实际上却比死还要不如。
发配的地区也不仅限于最边缘的城镇,它分为四种,四千里称为极北之地,三千里称为边远城镇,两千五百里称为边防军,一千里就是沿海附近,也会被送到一些偏远山区进行开采,那么发配的犯人就成为了劳动力。
其中极北之地一听就是那种最遥远的地方,一般都是华夏的最北端,有的时候有些人也会被发配到海岛上面去。
士兵当然成本比犯人要高,人家又没有犯错,该给的俸禄一个子都不能少,而犯人就不一样了,还能活着就已经是恩典,他们也没办法去祈求什么。
在边城地区土地开发,很累,费时费力,如果将犯人派过去进行开发,他们就都是免费的劳动力,也就根本不需要考虑开销问题。
发配边防的犯人,也是士兵来源之一,本来就是死刑犯,死于保家卫国也算死得其所。
边城路途遥远,有很多能够坚持下来的人,当然也有很多坚持不下来的。
有一部分是死在半路上的,每天每天担惊受怕,而且路途遥远。
即便是有命活到走到了发配地也未必就能顺利活下来,毕竟后面多的是苦日子在等着呢。
尽管生活条件还是艰苦,但对他们来说还是可以接受的,流放至少没有直接是死刑。
褚瑾恶狠狠瞪着差役,这十年,狱卒没少打他辱他,以至于他看到公差就会恨之入骨。
差役手里拿着鞭子,谁走的慢了,他的鞭子就就抽打在谁身上。
褚瑾眼中的厉色却镇住了差役,但是他带着枷,他又能泛起什么大浪来,差役一鞭子挥了过去。
“别打了,差爷,别打了,遭不住三天两头的一顿鞭子。”
“如果不是你们教子无方,你家能出个叛国贼吗?我看这小子也不是善茬,也是天生反骨,就算打死了,也是在帮朝廷除害。”
发配后死在路上的大有人在,不差褚瑾一个。
鞭子又抽上了,历楚翰飞身上前,将褚瑾护在身后。
“住手,你无权决定他的生死,就算是你家唐皇陛下也要按律定罪。”凉生抓住差役拿鞭子的手臂。
缪浅冲差役龇牙,随时都可能扑上去般,只等凉生一声令下。
凉生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土地干旱,像是干燥少雨地带,这种地方应该不能生存人。
“这是哪里?”
对于凉生的询问,差役哪敢怠慢,面前这二人明显身手了得,“岭南。”
“师兄咱好像走错方向了。”
“是你自己说听天由命的,无所谓了,再往前就是岭南了?”
“是,两位道长这是要去哪?”
“那他们是。”历楚翰看向褚家二老,又看了一眼身后的褚瑾。
“是犯人,发去岭南挖矿的。”
凉生看向褚瑾,褚瑾也在看他,“你叫什么名字?”
“褚瑾。”
“犯了什么事?”
“我哥哥犯了事,我没有犯事。”
“师兄,我们跟去岭南服役地看看。”
历楚翰拿这凉生没办法,岭南有几座矿山,也不知道这些要被送去哪座山。
“同路走,我与师兄迷路了,同你一道回长安。”
“还有我们不是道士,只是穿的素了一些。”
差役能感受到历楚翰属于上位者的气息,凉生给人的感觉是贵气逼人,直接将二人归类到惹不起的人物。
颤抖着点头,“只要不耽误我这趟公差,你们可以跟着,能把这只大猫叫走吗?他会不会突然扑过来啊!”
“小黑不咬人,除非你做‘人’。”
凉生走向褚瑾,将褚瑾的枷锁卸下,深看一眼,“师兄,是他。”
“他是谁,你认识吗?”
“不知道,不过我的红尘线,在他身上。”
历楚翰很诧异,这叫不叫歪打正着,“他是你的有缘人?怎么会是这个服役的犯人?”
凉生肯定点头,如果不出这趟门,可能就遇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