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楚绎挂断电话，感受着丹田内重新汇聚起来的内力，总算感觉有点保障了。
这灵珠的效果不错，可惜只有一枚……不知道他再去把那只大灰老鼠找出来，它还会不会继续上供？
不过这想法有点太无耻了，万物皆有灵，他薅羊毛也不能指着一只薅，楚绎想想就算了。
大灰老鼠：qaq我真是谢谢你了啊！
楚绎也不着急，下山之后先回出租房洗了个澡，刮了胡茬。收拾完出来，程师傅的大徒弟徐行，已经带着两个师弟开车过来接人了。
跟上次挥着拳头要打人不同，这次徐行和他两个师弟满脸尴尬，都不怎么敢跟楚绎对视。
“大师，上次是我们师兄弟莽撞了，对不起。”
“都怪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没领会大师的好意，大师请一定要帮帮我们师父……”
看在莫导的份儿上，楚绎也没为难他们，冷淡地点点头：“你们等等，我进去收拾一下。”
“大师要收拾什么，我们三个能不能帮忙？”徐行热切地看着楚绎，有意缓和关系。
“不用，我的东西不多，你们先下楼等吧。”
楚绎这话不是客气，原身的衣物本就不多，被子棉褥这些都是二手的，他不准备要了。除此之外，他买的那些红绳和符纸之类的又不好让徐行他们乱动，干脆还是自己来吧。
不过他这么说了，徐行他们还是坚持没有下楼，就在走廊里候着，等楚绎完收拾完出来，其中一个师弟还抢着接过了唯一的行李袋子。
他们三个本来还觉得有点玄乎，毕竟那鬼东西只有他们师父见过，但是看到楚绎收拾的时候往袋子里放了朱砂、符纸和金铃等物，心里不免升起了几分敬畏。
港人本来就迷信，特别是老一辈，年轻一辈虽然嘴上说不信，但从小耳濡目染，对这方面还是比较忌讳的。
上次楚绎提醒程师傅也是场合不对，如果换个时间和地点，他可能就不是那个态度了。
“程师傅的腿伤得怎么样了？”下楼坐上车，楚绎问。
徐行老实告诉他：“只是扭伤了筋骨，医生说休养个一周就没事了。”
问题是他师父口口声声自己见鬼了，还说自己听到了小鬼的声音，这几天他们师兄弟都是轮流在师父房里打地铺的。
原来事情发生在楚绎走后的第二天。那晚程师傅在剧组忙到后半夜，好不容易闲下来，就想顺便去上个厕所。
谁知刚进去，裤链都还没拉下来呢，就感到一阵阴风从背后吹过。这时头顶的灯光也忽明忽暗起来，程师傅眼前一花，就看到有个面青唇白的小童朝他头脸扑来，细细的手指看起来是要掐他的脖子——
程师傅魂都吓掉了，为了躲避那鬼影，才不小心扭伤了脚。
不过他们后来去看，那厕所又恢复了正常，什么都没有，连灯泡都没有坏。
他们几兄弟都以为师父累到眼花了，还宽慰了他几句。谁知昨晚上他又撞鬼了，这次是在酒店浴室里，外面的师弟听到声音立马踹门进去，好在这次没出事。
其实程师傅他们不是没怀疑过楚绎，不过玄学术师他们得罪不起，如果那鬼影只是教训，他们再上赶着得罪不是找死吗？
因此徐行他们这次过来，程师傅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客客气气的，就算楚绎当面羞辱他们，让他们没脸，他们也要忍着。
好在楚绎并不是那种喜欢翻旧账的，语气虽然冷淡，态度还算配合。
徐行看着楚绎，总觉得几天不见，他身上的气势仿佛更足了一些。明明是个皮肤白皙、气质干净的帅气青年，那双黑瞳看人的时候却仿佛能看见人心底。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通灵眼？
徐行抖了一下，不敢再看了。
车子到的时候程师傅已经在酒店门口等着了，他脚扭伤了不方便，几个徒弟给他找了辆轮椅轮流推着，倒也不担心耽误工作。
程师傅见到楚绎，又是一番道歉示好，楚绎不耐烦听这些，抬手制止，围着他看了一圈，问：“程师傅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这话一出，程师傅表情立马尴尬了，眼神隐晦地瞄向楚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楚绎反应过来：“我的意思是除了我！”
他当然知道事有凑巧，程师傅他们不怀疑他就奇怪了，不过他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事情弄清楚了自然真相大白。他现在否认又拿不出证据，程师傅不敢得罪他，嘴上说信了，心里指不定怎么想，实在没必要。
程师傅仔细想了想，表情还是很尴尬：“骂人算不算？”
楚绎：“……算。”
他心里差不多有数了，他和程师傅无怨无仇，程师傅都能跟他较劲闹起来，平日在剧组里肯定没少得罪人。
果然，程师傅支支吾吾，还是徐行出来帮忙解释：“我师父对动作戏的要求高，可能严厉了一些，不过他没有坏心的。”
程师傅听到他大徒弟这么说，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他自己的毛病自己知道，火气大脾气冲，有时候对导演都不怎么客气，更枉论对其他人了。
被他劈头盖脸骂哭的女演员不知道有多少，男演员估计也是咬牙忍着，背地里指不定怎么编排他呢。
楚绎摇头：“我早说了程师傅阴虚火旺，需要调理，你们还不信。”
程师傅讪讪地：“大师说得是……”
楚绎也不是落井下石，说完从随身背的包里拿出一根红绳：“这个戴手上，没事不要取下来，另外多在太阳底下晒晒，你身上阴气重，难怪可以直接看到它。”
程师傅接红绳的手一抖：“这么说我看到的不是幻觉了？大师，我虽然得罪人但也没有害过谁的性命，它为什么一定要缠着我？”
他就是骂骂人，偶尔指导的时候手重一点，至于么！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飞快地把红绳戴上了。
徐行的一个师弟这时也插嘴道：“是不是戴上红绳，多晒晒太阳它就不找我师父了？”
楚绎摇头：“我暂时还不清楚它的来历，如果报复心重的话，可能还会继续，我让程师傅做的只是治标不治本。”
“大师，你一定要救救我啊！请您出手要多少钱，您说个数，砸锅卖楼我也凑齐了给您！”程师傅急了，抓住楚绎的衣袖。
楚绎把手抽出来：“不是钱的问题，反正我现在也到剧组了，早晚会遇上的，你不用太担心。”
程师傅一听也是，稍稍放下心来，不过一想到那玩意儿神出鬼没，他又有点怕，期待地看向大师：“大师，我晚上能不能到你的房间打地铺？”
楚绎白他一眼：“当然不能！”
谁知道那玩意儿多久才能遇上，这么个大方脸其貌不扬、浑身肌肉的中年武师一直住他房里，别人还当他有什么毛病呢！
徐行和几个师弟默默忍笑，他们师父脾气火爆又固执，一向要求别人听他的。现在看到他在一个他以前瞧不起的“白面小生”面前吃瘪，他们心里都快乐疯了！
程师傅就是试试，不行他也不勉强，不过看到几个小兔崽子偷笑的表情，他还是狠狠瞪了几人一眼。
不过瞪完他就后悔了，曾经因为不堪忍受他的脾气，跟他撕破脸分道扬镳的徒弟不是没有。以前他只当自己收了个白眼狼，根本不考虑后果，现在么……他是不是也该对徐行他们几个好点儿？
不管楚绎怎么说，程师傅最后还是坚持给了红包，楚绎没数，不过看着厚厚一叠，几万肯定是有的。
程师傅把楚绎送到房间就走了，他们在剧组里还有工作，如果不是担心楚绎觉得他们没有诚意，他也不会带着徒弟专程请假出来。眼下楚绎这里没事，他们也该回去工作了。
程师傅走后，楚绎进房间休息了一会儿，莫导就打电话过来了，还找了个人领他去试妆。
这个被派来的人名叫柳盛清，是京城影视学院的在校大学生，正好他的角色还没安排好，主动请缨，莫导就让他过来了。
柳盛清长得白净高挑，是那种很清新的校草长相，他一见楚绎就满是崇拜地道：“我听其他人都叫你绎哥，我也这么叫可以吗？那天你跟程师傅过招我也看见了，绎哥你真厉害！程师傅平时对我们呼来喝去的，脾气一点都不好，绎哥你当众打了他的脸，大家不知道有多痛快！”
没等楚绎回应，他又接着道：“绎哥，我能跟在你身边，学学武打戏吗？我的武术功底不足，莫导好像很不放心呢，一直没给我安排角色。”
他垂下眼睫，掩饰住眼底流露的担忧。
在这个圈子里混，光靠长得好是不行的，他好不容易争取让导师给他安排进了莫导的剧组，要是被送回去就丢脸了。
楚绎对于有上进心的年轻人是不讨厌的，随意地点点头：“可以，有空我们交流一下。”
“真的？”柳盛清果然喜笑颜开：“那就先谢谢绎哥了。”
他像是才想起来自己的任务似的，拍了拍脑袋：“瞧我，莫导让我来请绎哥去试妆的，绎哥还有什么要收拾的吗，我帮你？”
楚绎今天已经遇到两拨人要帮他收拾了，在他那个时代，主家再热情都不会提这样的建议，毕竟在外行走，谁不留个后手？
尽管他知道现在的人已经没了生死防备，对他们这种热情还是有点接受不能。
“东西都放下了，没什么好收拾的，走吧。”楚绎说完，提起一个黑色单肩包，一马当先往门口走去。
他这么干脆，倒让柳盛清愣了愣：“好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