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未来日记（5）
不行，他不能在这里瞎猜啊！他有手机干什么不去打电话问啊！
然后，睡得正嗨的青山，就被赵翼方的夺命连环call吵醒了。
“赵施主！你不睡觉的吗？”
赵翼方心虚的看了眼时间，弱弱的道了几声歉，才说起了正事“你算出什么了，才能让孟伯母认为自己会死啊？”
夜色寂寥，某些记忆悄然被勾上心头。
青山翻了个身，揉揉发痛的太阳穴“贫道先为你讲讲贫道的事吧，不然赵施主也不会清楚，贫道一个妖为什么会窥探天机的道法。”
赵翼方打了个哈哈，活跃气氛“前情提要呗？”
“对，前情提要，有些事你确实需要更清楚些，才能去改变过往。”
“但，有些词汇贫道不能说，因为会被上面（天道）发现，所以赵施主就自己猜是何意思吧。”
就因为这个，有些时候青山和颜炀也没办法说。
虽然颜炀有能力悄无声息的跑去天庭，打黑枪的给天道小轮盘两脚，把它踢故障，不让天道和别的神仙发现，他们干的事。
但他也不能让颜炀总去天庭上踹吧？万一被发现了可怎么办！颜炀这世可不抵颜如晦能一挑成千上万…
交代完这些，青山才转移回他自己的故事。
从前有位斩妖除魔的小道士，名为袁青。
袁青很孤单，他的师父死后，道观里就剩下他一人了。
每每夜晚他都会带着壶梨花白，倚在观里的白桦树下独饮，对风诉说着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说的多了，作为唯一听众的白桦树，也感受到了人间是何模样。
他启了神智，有了七情六欲，想化身为人，长与小道士相伴。
作为斩妖道士的袁青，赫然见到这个和自己面容相似八分的小妖，并没有不分是非的将他斩于刀下。
他说。
妖性良善，只要不为祸害人间，他便也没资格去当一个主宰者，去夺取妖的性命。
袁青教那小妖吃饭、道法、习武、窥天机、与自己的毕生所学。
他们似是父子，似是手足，似是连理枝…
他们就这样相知相守相伴多年，维护人间正道，守护天下苍生。
可苍生却负了他们。
只因为小妖被人看见了使用妖力，发现是一只妖。
其实妖经历完上古时期的神罚，根本就不敢再伤害人类了。
但人类就是会排他的畏惧妖族、残害妖族、歧视妖族。
会被唾骂与殴打都是轻的，因为那些他们庇佑多年的村民，都会支起绞刑架，举起火把，将他们祭天。
江有暮将他俩救下后，袁青已是没了半条命，小妖也被燎坏了嗓子。
有暮怜惜袁青这般好的人，却遭受到了如此不公，便催着颜如晦拿出了各种珍贵药材为袁青疗伤，试图救回他。
可袁青终是肉体凡胎，就算喂了他一大堆药，也只是吊了他一口气。
他在嘱咐好那小妖几句后，还是无奈的撒手人寰了。
穿着紫罗兰色彩拖尾拽地罗裙的少女，脸上满是悲悯。
她轻拍两下小妖的背“阿青…不如你和我们回去吧？”
银发飘飘的少年一把将蹲在床边哭的阿青拉起，语气极凶“哭什么哭？哭有用吗？是能让袁青复活吗？”
少女啧了两声，伸手拽着少年的头发，赏了他两拳“颜如晦！不会说话，就滚远点。”
颜如晦满脸不情愿的小声反驳道“吾说的不对吗？他不想办法，让袁青怎么活过来，在这哭唧唧有什么用？”
阿青张着嘴，吃惊的眼泪都不落了，就那样呆呆地思索起，颜如晦刚刚说的话，有几分可行性。
少女眯起的桃花眼里，暗藏着几分怒气，颜如晦见此，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狗腿的要去抱她。
两妖推搡几下，少女最终不敌颇不要脸的少年，任他拱进了怀中，用鼻尖去蹭她的颈窝“暮暮～暮宝～是吾错了。”
两妖腻着时，阿青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他跑到观外，举着双手，朝天大喊了一声，好似立誓一般“阿青一定要救回大郎！”
江有暮扒开身上黏人的臭猫，走上前，问了句“阿青何时成妖的？”
阿青抓抓头发，含羞回道“元光二年。”
比面前两位长辈，小了好多哦…
颜如晦眉毛一挑，像是心意相通一般，知晓了她的心思“他岁数不够，还没到有神赋的时候呢。”
江有暮听后眉毛紧皱，难忍的骂了句“啧，你这竖子也不嫌恶心，还能称那惩罚为神赋。”
明明就是神没强大到完全扼制住妖族的能力，让妖族钻了个漏洞。
然后被苦中作乐的妖族，称为神的赋予。
他个做妖王的怎么也能跟着胡闹，起不好的教导呢？
阿青歪着头，满脸不解“神赋？”
颜如晦冷哼一声“你就当是个技能吧，在你步入成年期左右，就可自创修炼的强大主动技。”
江有暮又道“但，阿青需要和我们回妖族，妖族里有夫子专门教导小妖如何自创…”
后来阿青才跟着两妖回到了夜城，摈弃了乳名，有了真正的名字：青山。
青山在到达成年期时，自主创生修炼了能逆转过去的神赋：归溯。
而修行的妖术，也选择了疗愈系。
因为…他曾有一个所爱之人，死在了伤病不愈。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在见到他而准备。
“归溯这个神赋的名字，还是有暮阿姊起的。”
赵翼方仿佛和青山没在一个频道“所以你后来复活袁青成功了吗？”
青山沉默了会，然后头一次语气特别特别凶戾的怒骂赵翼方道“你别管贫道的事！”
赵翼方懵懵的一阵哦哦哦，然后转移了话题“那你恨过人类吗？”
青山叹息一声“恨过，只是过。”
但无论是人还是妖，或是其他生灵，不是能一竿子打死，硬要说有好坏之分的。
毕竟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非黑即白？
人会有好人，会有坏人。
妖会有善妖，会有恶妖。
“换个问题吧。”
“好，上辈子的未黎是怎么死的啊？”
其实江有暮具体是怎么死的，青山也不知道。
但他知道那时候，万般仙魔都争着抢着要诛杀她。
就算有妖王颜如晦这般大能在她身边，有暮遇到的危险也是没少半点。
因为比起能和天道换得神位的诱惑，颜如晦都没有那么可怕了。
怎么会有上仙不想试试，自己能不能拖开颜如晦，干掉江有暮呢！
所以她应该是死在了源源不断的追杀里…
青山还记得，那是一个秋天的夜晚，风雨飘摇的像是在悼念哀曲。
好似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颜如晦，抱着胸口被贯穿的江有暮，找到了早以回到长青山道观修炼的他。
这是青山第一次见到他们冷峻的王，哭得如此悲撼。
漫天树叶飞舞，颜如晦跪坐在观里，细心与青山嘱咐着千年后的复生计划，并传授给他自己的三成妖力与妖丹，确保他能活到千年后接应，计划能够安稳进行。
最后他在他面前，以灵为咒，以血为印，殉祭自己本世，躲过天道法眼，换得有暮来生。
“王上、王后薨了！”
哀声地动山摇，八十里红白漫漫。
青山面无表情的高撒篮中的红纸，了却了他们王上最后的心愿。
如晦与有暮终是没能逃过神罚，同眠在了枫叶蹁跹的北岗，等待千年后的再次相逢。
“贫道只能说这么多。”
一大堆奇怪的词汇加哔哔哔，赵翼方差点以为自己刚刚是在听电报。
“你等一下。“他抓起本，把刚刚青山说的记录了下来，打算一会再破译，再慢慢看，慢慢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