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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剧本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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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确认到来者何人,抢先爆发存在感的是代替招呼的重击,厚实的鞋底重重印上我的胸口。

    肺部的空气因而被强制挤出,我痛苦地吐出一大口气、嘴角流泻出不怎麽悦耳的呻吟,毋庸置疑。

    会对我这么做的家伙我只认识一个,又或者是因为我认识的人太少?

    都一样,反正知道谁是施暴者就够了。

    我的思考又一次脱离肉体的痛楚,以第三者的角度进行独立思考。

    我狼狈地摔倒,后脑勺狠狠撞上墙壁,眼前的画面化为黑屏,遗憾的是我没有因此得到昏厥的权利。

    “咳、咳!咳咳!”

    勉强撑开因痛苦而紧闭的双眼后,视网膜烙印上那人渣的身影。

    又要开始了吗?为什么?

    呐,到底为什——

    “呜、呜啊啊啊!”

    还没完,没有去修剪的头发被扯住了,仿佛连同头皮都会被一起扯下的粗暴力。

    使我不禁发出哀嚎,身体被向前拖去,我根本连抵抗的余地也没有……

    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抵抗,但若是无法制服他,最终只会沦落到更惨的下场。

    模模糊糊地想起自己试着抵抗过的事实,所以我安慰自己已经尽力了。

    反正这男人应该不至于会杀掉我——头部受到外力的冲击,右耳产生一阵耳鸣,刹那间平衡感与视野宛如一同被打散般消失无踪。

    哦,是巴掌啊,眼球没有被打出来真是谢天谢地。

    持了几秒后,空白的脑内这才出现感想。

    什么觉悟都不想做、什么希望都不用想。

    多次经验的结果是,倘若保持以上的想法……不,不管抱持怎样的想法,最终都只会被无情地破坏殆尽。

    上次的体验大约是在四个小时前,间隔的时间又变短了呢,这样下去会死的……我不禁这么想。

    唉,如果我死了,妹妹也必定会在不久后的将来步上我的后尘吧,真伤脑筋。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诅咒他出车祸,不如先想想该怎么自杀比较好。

    求救当然试过,而我仍处于这种困境,就代表我失败了,而且求救失败后,我的处境只有变得更惨,还连累了妹妹。

    说到妹妹,与我已分开两天,她怎么了呢?

    总不可能是成功逃去求救了吧!

    依妹妹平常的表现,还有她精神层面的损坏程度,令我很难对妹妹的行动保持乐观的想法。

    唉,还是担心自己吧。

    如果妈妈在的话,这种事情能不能被阻止呢?

    我忍着不去舔嘴角流下的血液,感觉要是一伸出舌头,擅长肢体语言的人形垃圾就会刻意瞄准这个时机再赏我一巴掌,故意让我咬到舌头。

    话说回来,人渣先生你的功力又进步了噢!

    这次没断半根骨头,也没有造成严重的外伤呢,痛苦指数倒是与先前不相上下,该不该由我夸奖你啊?

    我对现实现象的理解一时无法从内心独白切换回去。

    哦——足足缓上三拍,我总算理解他的意思……妹妹,死了。

    是精神上的死还是肉体上的死呢?

    算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哪一个,两者皆是吧!

    昨天你不是很开心的向兄弟们展示精神上彻底沦为奴隶的妹妹吗?

    哦——不小心就被那样弄死了呀。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成为杀人犯的滋味想必是你梦寐以求的吧,好了,你不该来找我发泄,给我去面对现实吧!

    我从他的表情看出他的想法——那是少掉一个发泄工具的惋惜。

    又似乎有「终于少掉一包臭垃圾袋!」的复杂表情,除了这些,总体来说是戏谑,特别是对我露出这样的表情。

    不担心自己杀了人的事实吗?

    也对,你想要掩盖的话也有各种有力的手段嘛。

    你盯着我干嘛?

    我跟妹妹很要好,最少是一起相依为命的,也是一起承受痛苦的,身为痛苦根源的你应该最清楚不过吧?

    嗯,拿妹妹发泄确实比较能满足你的样子,你不是除了肉体外,也摧毁了妹妹的精神、尊严与身为人的自觉了吗?

    怎么?特地与我汇报这件事、与我共享这消息,我要怎么回应你呢?

    你期望在我脸上看到什么呢?

    他的嘴巴在动,他又说了妹妹的坏话。

    “啪!” 宛如泥巴砸到地面声响,妹妹的手腕不是很完整地呈现在我眼前。

    断面不是很整齐,请原谅我无法以艺术家的眼光正面欣赏它。

    喂,虐待狂,把你当作人渣好像太恭维你,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你已经进化成顶级的变态了吗?

    不过,这东西一出现,就不能以「这人渣反正只是随便乱说的吧」来催眠自己妹妹没死,我盯着妹妹僵硬的手指。

    奇怪,心理状态好像有点不太稳定?

    喘不过气来,我的内部好似有滚烫的岩浆要冲破人体的地壳般。

    表情不自觉的扭曲,他好像对我的表情很满意,露出残忍的笑脸。

    嗯……好奇怪、太奇怪了,我已经不可能再感受到心中的任何感觉了才对吧?

    没错吧?枯竭的心灵,有可能再冒出什麽吗?

    “呜……”

    胸口好闷好痛,却不是物理上疼痛,还是以前的旧伤复发了?

    我不知道,脸颊好痒,好像有滚烫的自来水不断流下般;

    牙齿好痛,像是两排牙齿狠狠地咬合到濒临破碎的程度般;

    脸颊好烦,像是肌肉因为无法抑止的杀意抽动般。

    怎么了?我不知道。

    没能保护妹妹。 妹妹死了。

    我惊觉,内心涌起了无法抑止的杀意与恨意及悔意。

    错乱似的精神不断切换、变换、转换、替换,连同灵魂都随时会溃散般地激烈晃动着。

    嘿嘿、哈哈哈哈,谢谢你父亲大人,谢谢你这么照顾我,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啊。

    以上……全部都纯属虚构,一切皆纯属虚构。

    “咳!咳咳咳咳!”

    胃液……好吧不是普通的胃液,呕吐物大军彷彿早已预谋好并达成共识。

    在深夜中瞬间朝我发动逆袭,拜这群无脑的恶心军队所赐,我被迫从梦境中断线,在单人床上毫无形象的狂吐了一场。

    不过会演变成这样「呕——!」的情况,基本上还是要怪生成这个梦境的大脑吧!

    又不是要死了,干嘛随便播放被封印的跑马灯啊!

    我愤慨地赏了自己一巴掌,很好,那些记忆都是过去式了,我压根不需要在意——后半段纯属虚构。

    看来一辈子都没办法释怀了!

    嗯,不过万一我没有呕吐,梦境会继续下去吗?

    我的回忆到那边有几分钟或几小时的短暂空白,当时回过神来我已在第一次展开的汉摩拉比之箱中。

    气喘吁吁、头痛欲裂、浑身浴血,右手握着被染成鲜红色的白色长刀。

    “唉。”

    我爬下单人床并打开电灯,再将莫名其妙成为受害者的棉被拉起。

    小心不让上面的呕吐物滴下或沾到地面,这条棉被好一段时间不能用了。

    一面思量此后要不要在床边放个呕吐袋,一面把棉被拖到浴室去,简单清理过后再送去洗吧。

    假设身为「死域独行」的母亲当时真的有陪在我们身边,我与妹妹的命运会不会有所改变呢?

    不……比起这个,那家伙对我们做出那些事情的动机到现在还是非常模糊的,到底是为什么呢?

    单纯因为情绪差吗?

    很难说服人的理由……又再说,比起这个,先去怀疑区区黑道的父亲是如何与死域独行结婚的吧!

    下次与母亲碰面就试着提问吧。

    至少今晚的梦境,说不定就是因为与过去产生了连系才诞生的。

    或许是因为我对那段记忆选择抛弃与封印,也或许是人的自我保护机制起了效用。

    总之我对那段过去的了解程度低得可怜,硬要回想也只会感到头疼。

    尤其是每当我忆起妹妹,心灵总会像是被大象践踏一样悲惨,所以我也会把妹妹的存在试图忘却、封印,催眠自己是独生子。

    搞不好是因为这样,导致记忆的很多地方怎么想都很奇怪,一头雾水。

    说回我母亲,杀光阿莫全家的犯人——死域独行。

    我拿起家用电话……不,这次的事情不能告诉小寒。

    母亲的身份是基金会负责排除内部间谍与谋反者的「死域独行」。

    参考小寒的经历,母亲非常有可能是小寒直接复仇的对象。

    说出去只会酿成小寒用尽一切手段利用我揪出母亲,然后互相厮杀。

    于是思及至此,我便把家用电话挂了回去。

    我的复仇,从父亲死亡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又或者说失去目标。

    但是小寒不同,她仍陷在复仇的无尽泥沼中。

    对于复仇这档事,时间非但不是疗癒的妙方,反而是助长疯狂与憎恨的催化剂。

    所以,不能让她知道我母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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